一句話語夾槍帶棍,把在場多數人都生生嚥住,他們若是敢於直面朱鵬的蠻霸,那麼也不會在血魄城中困守,早就在外面自守家業當釘子戶了,雖然慘烈艱難,卻自有修者的錚錚傲骨。
“呵呵,三三小姐也不用什麼事情都勞煩祭司大人,區區一處產業,不過幾萬靈石的事情,若是這都需要祭司大人親跑一趟,那還要咱們這些做下屬的幹什麼。”狐媚妖嬈的笑着,媚心宗主在朱鵬面前軟得像一根麪條,似乎一嚼就爛,但她在朱三三面前卻像一根鞭子,招招式式都往要害上抽,而且把自身姿態放得極低,讓人難以反擊。
“就是因爲這些小事不用麻煩大人,所以這一場賭鬥纔有意義,劍上生死,論勝敗不論對錯,若是鷹王得勝,則按我說的辦,血魄嶺拿這鬥場七層年利,古劍閣拿三層,反之許長老勝,也是一般籌碼。如此簡單,又何需過多言語,諸位還是看場中勝負吧。”朱三三直面幾個宗門魁首的壓力卻絲毫不落下風不失顏面。
只因她有足夠的底氣,儘管在坐隨便一個修者的戰鬥力都比她高,就連那個狐媚的媚心宗主,也能穩穩的吃下她,但在坐八個修者綁到一塊都沒有她的權力大,只因她就是朱鵬派出的一張臉,你打朱三三沒什麼,但你想在血魄城活,就絕對不能打血魄大祭司的臉。
更何況朱三三自己的手腕也非常高明,欲迎還拒、欲擒故縱,這些手段都是當年朱三三泡妞時玩剩下的,儘管她與朱鵬早就已經商定好八名扶植計劃的目標,但朱鵬閉關之後,她還是搞出類似於“實力競標”的手段,把整個血魄城的諸多宗門都動員起來,最後把古劍閣,苦寂劍門等實力門派都打壓得戰戰兢兢,直到朱三三拿捏火候才收足好處後,才“幾經周折”的把一個個扶植名額交割給八大宗門。
只是名位好說,實打實的利益卻並不好算,只要是利益交割,必然會產生認知分歧,哪怕雙方的底蘊勢力完全不對等,代表血魄嶺的朱三三也不好事事用強,故而劃割利益的各種爭鬥就隨之產生了。
除了眼前猛禽道人這一場之外,這半月以來,朱三三已經帶着血魄精銳與這八大宗門來來回回鬥了數十場,直到這個時候,朱三三才明白當初的朱鵬爲什麼果斷退場,毫不拖泥帶水,只因面對日後的種種利益時,各個宗門都是寸土必爭,毫不退讓半步。
像四相秦氏,媚心宗之類的宗門還好,一個本身就不缺錢,另外一個也是生財有道,不差這些類似收租的固定產業,但像各個家族,古劍閣這類的勢力就不同了,儘管他們也不願意和血魄嶺的代表人物正面衝突,但不爭不行,像古劍閣這樣中興的宗門沒有與四相秦氏相較的財力底蘊,偏偏處處都缺錢,時時都用錢,今日他這裡少爭三萬靈石,明日他宗門八百修者就得單純打坐練功,連最基本的聚靈陣都擺不出來,這樣的修煉效果還想有好?
所以朱三三便陷入了泥濘之中,哪怕贏了一場又一場,在談及下一處利益侵害時,又會遇上相同的麻煩,其它條件都好說,唯獨這血魄城的物資收入上,有幾個宗門咬死牙關,絕不鬆口,或者是讓我們鬆口也成,你把我們的宗門批到血魄城內三圍去,有紫緣引仙陣的靈光輻射,我們也就不爲萬八千的靈石收益跟你鬧了。
只是這種事情朱三三怎麼能答應,她想要答應也沒那職權,於是矛盾就產生了,朱三三要保證血魄嶺的物資收益,以古劍閣爲首的幾個宗門也要靈石生存,他們連抗爭口號都想好了:“哪怕是血魄嶺的地主,也不能讓我們舉着蟲殼、蟲牙去和外面的蟲獸死磕。”
“我就不明白了,血魄嶺家大業大利潤大,爲何偏偏在幾處小小產業上和我們這些小宗小派較勁呢?我們能發展的好些,血魄嶺不也更安全此,若我們都爭殺死盡,血魄嶺便是有壓死人的物資山,又有足夠的修者去直面外面的蟲羣嗎?血魄嶺畢竟只是一族而已。”一個坐在側席的古劍閣長老言語說道,她是個中年女修,屬於壯年一代中偏向老年的修士,自身修爲如何尚且不說,口齒言語倒是分外的凌厲,一席話語說得委屈求全又隱含鋒芒,就恍如棉花裡的一根毒針,讓人稍不注意便會爲其所傷。
她這句話既說出了扶植八宗的物資問題,又隱隱點出了血魄嶺最大的弱點,那就是修者精銳,物資充足,但是人數偏少,在末日蟲海之中離不得他們這些炮灰兵團的掩護,而朱三三又不能說怕給你們足夠的物資,把你們喂得太強太壯最後反噬宿主,總之朱三三隻要一個言語不對,就很容易被人抓住破綻窮追猛打。
可惜,朱三三臉色平靜的衝她舉杯,然後微微一笑,將杯中酒漿一飲而盡,她的應對方法就是,笑而不答。除非是八宗宗主哪一個親自張口直問,不然以朱三三代表血魄嶺的特殊身份,她都可以選擇笑而不答的迴避,不說話,便沒有破綻可抓了,這便是最好的應答。
就在看臺上言語之時,鬥場之中已經是局面激變,因爲末日的降臨,蟲族的殘忍,修士心中的血腥與殘酷也隨着不斷的爭殺戰鬥而涌現出來,而血魄巨城的種種律法體制又非常森嚴,朱鵬那廝崇信亂世用重典,故而頒佈的種種條例雖然簡單,但非常的森然兇暴。
在血魄城中,殺人者,殺,不問對錯,搶·劫者,殺,不問緣由,聚衆鬧事者,屠,就是直接開大型法器轟,不問因果,如此種種殘酷淋漓,但是沒有辦法,血魄城三圍九層數百萬人,直到現在還有一些散亂人口從秦嶺外圍殺入血魄城前,整個巨城人口流量實在太大,若不運用重刑震懾,絕難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