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從天上來

“老爸,你叫我過來做什麼?”這個時候,費大聖就進了正堂。

他並沒有看到黃伯,只看到父親費天師在正堂中的雲牀上,像一尊神像般正襟危坐,表情很是嚴肅。

“大聖,明天你就十八歲了,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費天師看着兒子,很認真地問道。

費大聖聽了,不由得一愣,“這大清早的,我剛從後山過來,老爸你怎麼就問我這麼正能量的問題?像我這樣根正苗紅的仙二代,不是應該在山中無所事事,混吃等死嗎?”

他這話倒是也不誇張,雖然他在日記中極力貶低自己家,但是他通過網絡也搞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家的各種生活條件,放在外面絕對是帝王般的享受,好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雖然有的時候,費大聖也有點兒羨慕那種帶電梯的小高層,但是回頭仔細想一想,還是會覺得自己家這種佔據幾座大山的古建築,這種居住環境纔是最適合人類生存發展的無疑。

“混吃等死自然不是什麼正途。”費天師看着兒子笑道,“雖然咱們傢什麼都不缺,就算你什麼都不做,也能很舒服地度過餘生,但是作爲父親,我肯定不能這麼放縱你。我們道門中人,入山是修行,出山也是修行,歷練紅塵更是修心啊。”

“所以呢?老爸你要把我一腳踢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家風流快活?”聽到這裡,費大聖顯然明白了父親的想法,“是不是鄰山那兩個女妖精又來偷偷找你了?!”

“咳咳,哪有的事兒。”費天師咳嗽了兩聲兒,把手一擺道,“昨天你不是接了一封信嘛,我一個晚輩現在英國發展得不錯,他惦記着當年的一點兒恩情,這不是記得你到了上大學的年齡嘛,就給你聯繫了一家英國的名校。我覺得,這主意不錯。”

“就是昨天騎着棍子飛走的那傢伙?!”對於自稱是甘多夫的那人,費大聖的印象是深刻的。

“什麼跟什麼呀,你肯定是因爲偷喝了我的御酒,眼花了。”費天師說道。

“我怎麼可能眼花?”費大聖很堅持地說道,“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就是騎着棍子飛走的!還有,我也不去什麼英國!我堂堂華夏之人,你讓我去學什麼鳥語,尊嚴何在?!”

“那不行,大學必須得上。”費天師在這個問題上,同樣很堅持,“既然你不願去英國,那他們在國內也有分校,你就去那裡吧。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爲什麼一定要上外國人辦的大學呢?我們國內也有很多名校嘛。”費大聖對於這個問題,有些狐疑。

“方便。”費天師淡淡地回了兩個字。

費大聖撓撓頭,看着老爸的態度堅決,頓時也沒有了辦法,況且他對於外面的世界,也是有點兒好奇的。

雖然他平時能夠通過手機上網來了解一下外面,但得到的信息總是比較零散,遠比不上自己親身去體驗一番,能夠得到更多的經驗。

“我又不是什麼道士,你讓我搞什麼紅塵煉心,有意思嗎?”既然免不了要去紅塵俗世走一遭,那麼費大聖也就只有安心接受了,當然,他免不了再腹誹幾句。

“咱們家的道統就是父傳子,你不當道士也不成。”費天師微微一笑道,“況且你的情況有些特殊,不入道門的話,天下人都會感到很擔憂呢。”

“真的假的?我不當道士,還礙着別人了?”費大聖對此完全不能相信。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對於這個問題,費天師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揮手讓費大聖離開。

“好吧。”費大聖心想,像老爸這樣的道士,似乎也沒有什麼影響,“那所學校叫什麼名字?”

“霍格沃茨學院。”費天師回答道。

“……”費大聖頓時就無言以對。

好吧,先是來了一個叫作甘多夫的傢伙,然後又來了一所叫作霍格沃茨學院的大學,短短几個字,就從《魔戒》穿越到《哈利波特》了。

難道設立這所學校的傢伙,是個逗逼嗎?!是個逗逼嗎?!是個逗****逼****嗎?!

“老爸,我再問一句。”費大聖終究有些不甘心,“那傢伙真不是騎着棍子飛走的?”

“大聖,不是爲父說你,有些事情要節制。”費天師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兒子,然後溫言細語地教育道,“擼多了,眼會花的。”

“……”費大聖。

*********

子時剛過,費大聖在自己房間,睡的正香。

忽然房間裡面一道金光閃過,就見費天師和黃伯出現在費大聖的牀前。

費天師看了看兒子,然後一揮手,就出現了一團兒氤氳之氣,將費大聖裹在其中,像是一個光繭一樣,看不清楚具體的形象,只有一個輪廓。

“把大聖帶到正堂,然後扯起天師聚仙旗吧。”費天師點點頭,對黃伯說道。

不多時,就看到山門之中,一道玄黃之氣直衝雲霄,穿透了不知道多少重雲霧,最終在上面形成一面金光閃爍的旗子,上面閃爍着兩個凡人難以辨識的文字,正是“聚仙”。

天師聚仙旗升起來之後,似乎一直在不斷地向外界發出看不見的信號。

也就是片刻之間,天空之中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氣息,青黃赤白黑五色之氣,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映得整個夜空都如同白晝一般熱鬧。

這可不是一般的大場面,若是有道之士見了,必然會驚歎一句“天師聚仙日,五氣朝元時”。

原本在羣山之中並不出奇的兩座山頭,此時竟然轟隆隆地拔地而起,很快就超越了羣山,成爲漂浮在半空之中的浮島,再看此時的費家大宅,也漸漸地變了樣貌。

費大聖眼中破破爛爛的宅子,此時變得金碧輝煌,氣勢浩蕩,金磚碧瓦之間,一股道氣縱橫,令人看了之後,心中就升起一股忍不住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而那平淡無奇的山門,更是變得跟南天門差不多,高大而又威嚴。

盤在山門石柱子上面的兩條大蛇,更是煥發了精神,它們低吟着,開始在柱子上面繞動,不多時間,頭頂上突然出了兩個鼓包,接着鼓包衝破,生出兩支鹿角一樣的東西來,身軀更是增長,眼睛變得突出、嘴邊伸出長鬚、光滑的身上伸出四隻爪子、鱗片開始變大、身上的腥味兒變得濃烈、叫聲好像牛吼一樣。

此時仔細看它們,就發現它們的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其背有八十一鱗,具九九陽數。其聲如戛銅盤,口旁有鬚髯,頷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鱗,頭上有博山,又名尺木,龍無尺木不能昇天,呵氣成雲,既能變水,又能變火。

“我了個大草,這是真龍啊!”

此刻的費大聖若是醒着,非得大聲喊出來不成。

他是絕對沒有想到,他那個老光棍老爸,居然用兩條真龍來看守山門!

而那平時看上去呆萌蠢二的二貨哈士奇,此刻也迎風一晃身軀,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吼聲,身軀變得跟一座小山似的,竟然真的是一頭肋生雙翅的黑虎,四足下面雲霧托起,赫然就是一位真人的異獸坐騎!

此刻的費天師和黃伯,也變了一副模樣兒,周身上下金光紫氣,閃爍不絕,變得朦朧起來,面部更是一團兒紫氣籠罩,令人不敢直視。

費天師高踞在寶座之上,三花聚頂,五氣朝元,手持陰陽兩氣珠,宛如一雙陰陽魚一般,在手中不停地旋轉着,天下至理,盡在其中,可謂是頂天立地,道氣岸然。

黃伯也現出了法相,不復往日的垂垂老態,身披八卦紫綬仙衣,竟然是一位護法真人。

“蜀山長眉,拜見大天師,大天師聖壽無疆!”

西南方向一道劍氣急速飛至,來者一身白袍,負手而立,御劍而行,長眉飄飄,寶相莊嚴,正是蜀山掌教真人長眉真君。

“龍虎山張至陽來遲一步,大天師聖壽無疆!”

一位黑袍道人踏雲步罡,行動之間有天上雷電相伴,此時拱手落在山門之前,高聲恭賀道。

“崑崙玄機子拜見大天師!”

“海外散修拜見大天師,祝大天師聖壽無疆!”

“……”

此時天空之中,金光紫氣紛紛落下,降落在山門之前,化身爲一位位有道真人。

不過也有不和諧的地方,金光紫氣之後,也有那滾滾黑雲壓來,一時之間妖氣縱橫,魔雲繚繞,卻是各方大妖和魔頭,聞聽到了這邊兒的動靜,都紛紛跑來看熱鬧。

不過費天師的來頭太大,這些大妖和魔頭們知道厲害,卻也不敢湊得太近,只是遠遠觀望。

奇怪的是,今天費天師的脾氣似乎很好,並沒有悍然出手,收拾這些魑魅魍魎。

“諸位道友有禮了。”黃伯拱拱手,笑着說道,“今日,我家少主人十八歲壽誕,諸位能來捧場,我黃石替老主人一併感謝了。”

“黃石公客氣了。”長眉真君拱手回禮,“大天師鎮壓域外天魔,勞苦功高,我等晚輩久久未曾得到法旨拜謁,心中也是想念得緊。”

“山門之外,不是待客之禮,諸位還請入內敘話。”黃伯伸手邀請道。

“正要當面拜謁大天師。”衆人紛紛說道。

當下就有從四面八方或踏雲而來,或御劍而來,或施展五行遁術的得道真人數百位,從天空中紛紛落下,然後在黃伯的帶領下,經由山門,魚貫而入,拜謁費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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