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譽的病房裡,夏霏拿一些裝着清水的玻璃瓶在插花,她的心情還算不錯的,有很大一捆含苞待放的百合花,還有上千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玻璃瓶幾十個。
落地窗的窗簾是拉開的,暖暖的秋日陽光透進來,給房間裡增添了一絲暖意。
潔白柔軟的大牀上,盛譽雙目輕閉,他躺在那裡,保持着半個月前蘇笑笑在這裡第一眼見到他時的樣子。
默默站在牀前,他和媽媽一起幫爸爸的手指做按摩,嘴裡嘟囔着,“爸爸,快醒來。”
小傢伙愁眉苦臉地瞅着牀上一動不動的人兒,又轉眸看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爸爸,醒來,陪默默玩。”
默默自言自語着,時而還玩弄着盛譽骨節分明的手指,彼此的體溫交織在一起。
每每這個時候,蘇笑笑的心情就會變得無比沉重,“盛譽,你聽到兒子喊你了嗎?我們的小默默想你了,想你起來陪他一起玩。”
“爸爸……”
夏霏回眸,幾分傷感地凝視着他們一家三口。
“我和默默會一直陪着你,不管你是怎樣的狀態,不管你能不能醒過來,我們都會堅定不移地守着你。”蘇笑笑脣角上揚,聲音輕柔,“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如果你醒來,我就會告訴你。”
“……”
插好了鮮花,房間裡瀰漫着淡淡的花香。
看上去很有生機的樣子。
然後夏霏拿來一些彩紙,她搬個椅子坐在盛譽的牀前,“笑笑,我們疊紙鶴吧,爲盛譽祈福。”
“嗯。”然後蘇笑笑將一個玩具小鴨放到兒子手裡,“寶貝乖乖,陪着爸爸。”
“爸爸爸爸爸爸……”
蘇笑笑和夏霏開始疊紙鶴,疊紙鶴祈福是蘇笑笑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夏霏這麼快就買來了這些彩紙。
半個小時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
兩個小時過去。
直到傍晚時分。
五顏六色的千紙鶴擺滿了牀尾,夏霏找來針線,和蘇笑笑一起把千紙鶴串起來。
然後踩在凳子上,她們將一串串紙鶴掛在房間裡,天花板上。
一條條垂吊下來,就像簾子。
很漂亮。
夏霏脣角上揚,“每一隻紙鶴裡都有我們的心願,這麼多美麗的願望圍繞着他,他一定可以感受到,現在,我們只希望他能醒來。”
“嗯。”站在凳子上,蘇笑笑俯視着牀上雙目輕閉有着絕美容顏的男子,她脣角上揚,送給他一個會心的微笑。
她相信顧之,相信這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相信這是上天給她們的考驗。
如果他醒來了,她一定好好愛他。
是夜。
房間的主燈關了。
只有一個小夜燈散發着氤氳的光,皎潔的月光從窗外透進來。
蘇笑笑躺在盛譽身邊,她側着身子,伸手環住他冷冰冰的身體,抱着的明明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那感覺卻像是抱了一具屍體。
這種感覺讓蘇笑笑極度不安,但是她的心態是樂觀的。
房間裡格外寂靜,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每一個夜晚,她都會這樣陪着他入眠,然後用意念跟他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