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人兒水滴滴，脆弱，惹人憐愛，然而性子卻倔得讓廉靖咬牙切齒。
雖然他的做法不太光明，但他都是爲了想讓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出發點是好的，最後卻還是惹哭了她。
此時此刻，孫曉曦勾着廉靖的脖子邊哭邊求他，他想要儘量滿足她，卻又矛盾的狠下心來逼問她。
“曦兒，告訴我，剛纔去了那裡？”他低頭親着她的耳垂，安慰此時哭得聲音都沙啞的她。
“我……迷路了……”就算是被他抱着，她依然不肯告訴他剛纔的事情。
她越是這個樣子，廉靖越是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去見孫夫人了？”黑眸如獵豹一樣犀利，他緊盯着她，發現她的小臉上起了他預料之內的變化。
好了，事情到此爲止，她現在的表情就是他想要的答案，他笑得眉目俊逸，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記親吻，在解放她的同時，他也可以盡情享受。
雲收雨散之際，孫曉曦已經變成了一汪水，她有點責怨的瞪他，他無辜的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在她耳邊說：“這一次是你主動的。”
男歡女愛這種事情，她一直都是很被動，她今晚出奇的主動，那麼她就很有問題了。
有問題不願意跟他坦白，這個丫頭該罰。
孫曉曦嗔嗔的瞪他，一低頭就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落下一個明顯的牙印，他痛得倒吸涼氣，然而大手卻是無比溫柔的摸她的小腦袋瓜子。
閉了閉眼，他一邊笑一邊揶揄她，“這張小嘴怎麼就變得這麼厲害了？”
嗯，以後要多吻她幾次才行。
孫曉曦怎麼會想得到此時的他心存歪念，轉身背對他，她一副累了要睡了的樣子。
廉靖從她身後將她抱緊，她白皙細膩的後背，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他低頭細細親她的背，她癢得不行，揮揮手要他別鬧。
廉靖不肯住手，從她的後頸往前吻，一直到她的耳垂，他輕咬一口，如鮮嫩多汁的水葡萄一樣讓他愛不釋嘴。
她受夠了他如此這般的騷擾，用手肘去撞他的腹肌，聲音妖嬈的嗔道：“不要鬧啊……”
“回答我的問題，我就不鬧你。”大手扣住她的蠻腰，輕輕鬆鬆的就將她翻過來面對面的看着自己。
孫曉曦皺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看着他，粉脣微紅微腫，這告訴他，他剛纔對她還不夠狠。
“你到底想要問什麼？”她的聲音帶着嬌氣，看來是真的很累。
“孫夫人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的不安。”他親着她的側臉，沒有逼問她，只是在誘哄。
他原本是不想要知道的，可是她剛纔跟他結合的時候分神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明明人就在他的身下，眼神卻是飄渺的，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差。
孫曉曦垂下眼眸，人倒是比剛纔精神了，抿住脣瓣不想要回答他，那副樣子真的讓廉靖恨得牙癢癢。
“不能告訴朕嗎？朕以爲，朕與你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可以無話不談了，原來一切都只是朕的一廂情願而已。”他的聲線變得冷硬，甚至收起了“我”這個稱謂，以“朕”自稱。
孫曉曦知道他現在在生氣，因爲他只有不悅的時候纔會不自覺的用自己的身份來壓她。
然而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又能怎麼樣？她不能出賣母親，就算跟她沒有感情也好，她也是在古代生養“孫曉曦”的人。
“你不要逼我。”
廉靖不想生氣的，但是聽到她的話，他此刻就火冒三丈了起來，什麼叫做讓他不要逼她？！
他廉靖什麼時候做過逼她的事情？！
“孫曉曦！朕剛纔那樣不叫做‘逼’，現在這樣才能稱得上逼！”
話音一落，他扣住她的手臂，低頭就埋向她的頸項上啃咬，那動作是一個狂野肆意了得，沒有了先前的溫柔耐性，他此時此刻的舉動完全跟一個野獸無疑。
孫曉曦被他嚇到了，不斷的推搪他掙扎。
“不要！廉靖！停下來！”
她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沒有將他推開，這一下，她真真正正的明白到，他以往對自己是多麼的溫柔體貼。
眼眶一陣溫熱溢出，一滴晶瑩的淚順着面龐落到他的手背上。
感覺到手背上的溫熱，廉靖猝然擡頭看她，見她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不再掙扎，只是默默的流淚，他心下一緊，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
“孫曉曦，我真的逼得你這麼辛苦？如果我真的逼得你這麼辛苦，那你不要再跟我在一起了，趁着現在在你家，你乾脆就留在這裡好了。”當然，這都是隻是氣話而已。
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孫曉曦怎麼會分不出那些是他的氣話，那些是他認真的話？當下見他翻身起牀穿衣服，她連忙伸手去抱他。
“不要！”她不要被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她死死的從身後抱住他，“你真的捨得就這麼離開我？”
廉靖擡起手，握住在自己腰間的那雙小手，薄脣微啓，他輕嘆道：“你知道我是捨不得你的，你就是知道，所以你纔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是嗎？”
“我沒有……”
“我不知道你娘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的不安，但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你從來沒有把自己交出來過，你還是在懷疑我。”他的聲音極輕，說出來的話語卻讓孫曉曦滿懷愧疚，“你好好休息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着，他拉下了她的手，穿好衣服便獨自一人向外面走去。
孫曉曦的心有點苦又有點澀，她明明是因爲不想傷到他纔不將事情告訴他的，雖然她一開始是有點私心，她懷疑了他，但是到最後，她還不是爲消除這一份懷疑而做出了努力。
說她從來沒有將自己交出來過，那他呢？他真的有站在她的立場爲她考慮過嗎？
其實他們也不過是彼此彼此而已。
廉靖說要出去靜靜，實際上是去找孫夫人去了。
嘭嘭的聲音，他將孫夫人房間的那一道門敲得巨響。
孫夫人氣急敗壞的跑出來開門，一打開門見到是廉靖，她挑眉看他。
“皇上，這麼晚了，有事嗎？”
雖然她是他的長輩，但是怒火中燒的廉靖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他冷聲的開口。
“你有什麼事情就衝着朕來，不要讓曉曦爲難！”
“喲，這怨氣，跟曉曦吵架了，現在是找我算賬來了？”孫夫人冷哼，對於眼前這位帝皇，她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裡。
“朕忌諱你是因爲你是曉曦的母親，否則，你覺得朕會容得你在朕的面前如此放肆？！”
聞言，孫夫人斂起了嘴角的笑容，表情陰鬱的看着他，她說：“你終究還是露出了真面目，現在就算是爲了曉曦，你也不打算再容忍我了，是嗎？”
“沒錯。”黑眸泛起了冷光，他視線銳利的盯着她，皇威盡顯。
孫夫人嗤笑一聲，他既然已經撕破臉，她也不用再繼續裝模作樣。
繞過他高大的身軀往外面的空曠地走，她一邊走，一邊說：“你以爲我爲什麼會這麼討厭曉曦跟你在一起？真的只是因爲我當年的錯誤將曉曦嫁到宮裡去？”
廉靖蹙起眉頭，轉身看着孫夫人的背影，不然還有什麼？
她搖了搖頭，回頭看向廉靖，“孩子的事情，你們都不打算跟我交待一下？”
聞言，廉靖的臉色驟變，瞠大了黑眸看他，臉上的驚訝之色怎麼樣都遮掩不住。
她……爲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
看着廉靖現在詫異的表情，孫夫人輕輕的晃了晃腦袋。
“你以爲我遠在江南就完全不知道宮裡面的事情了？曉曦天真也就算了，怎麼連你這個做皇帝的也變得如此糊塗？”
這下子，廉靖是完全沒有了底牌，他可以借愛曉曦爲名爭取他們的幸福，前提是孩子還在，失去了孩子是他們彼此心中的痛，然而這一道傷疤現在被孫夫人狠心的揭開。
看得出他現在完全沒有了底氣，孫夫人冷笑一聲，說：“就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的男人，你憑什麼說能夠讓我的女兒幸福？我不相信你，從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不相信你。”
“孩子的事情我可以解釋！”廉靖試圖挽回局面，“那只是一個意外！”
“是不是意外你自己心裡清楚。”冷冷的打斷他的話，孫夫人根本就不想聽他的解釋，“失去孩子會給女人留下一輩子的陰影，所以我不會在曉曦的面前揭她傷疤，但是你不一樣，不揭你傷疤，你永遠不知道痛字怎麼寫。”
說完這一席話，孫夫人也不再看廉靖的臉色如何，提起腳步回到房間，踏入房門之際，聽身後的男人開口。
“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將曉曦交給我？”
他完全不敢預想自己日後沒有孫曉曦在的日子，他的心被一個人填滿，現在另一人要將他心裡的那個人硬生生的拉出來，這樣的行爲好比將他的心也跟着挖出來一般。
血淋淋，很殘忍。
孫夫人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這在乎於曉曦的選擇，雖然她是我的女兒，但她有選擇的自由，如果她真的愛你愛得無法自拔，下半輩子一定要跟你在一起，那我也無法阻止。”頓了頓，她的話給了廉靖一絲希望，然而孫夫人的話鋒一轉，又聽她說：“不過……”
“如果是我孫家的女兒，她的選擇就絕對不能委屈自己！”
話音落下，她已經走進了房間，然後迴應廉靖的就是一記響亮的閉門聲。
廉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擡頭看向夜空中的圓月，他心裡騰起了一抹諷刺感。
圓月團圓，而他和曉曦卻不知道還能不能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