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
戰報發出去不到半小時，新增評論3千多條，全在問他預選賽相關消息。
哇。
原來當小丑這麼快樂，這麼風光！只要我沒下限，誰特麼能破我防？臉是什麼，能吃嗎！！
這一刻。
朱開悟了。
他曾經那麼努力的掩蓋自己，被點名騎臉沒理解時，也只敢開小號洗，爲的就是那點可憐的面子。
但不管怎麼掩蓋，罵的人還是在罵。反倒節目播出，全LPL觀衆震驚於亞運教練團能混進去白銀教練時，他反倒看開了。
既然藏不住，哎，攤牌了，我白銀我驕傲。
同是白銀，你們只敢在網上BB職業選手操作不行，嘲諷xx太菜，我可是真能當着職業選手的面，說xx都邁不過，還打什麼職業。
毫不裝比的說：白銀之間，亦有差距。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喜歡拿以前當做現在，哥們，你怎麼不拿你剛出生的時候對比…
觀衆不看小丑，小丑哪來的流量。
不就是因爲喜歡看，小丑們才能收集庫裡南碎片。
都是普通人，有錢誰不賺？
當發覺網上聲音對事業沒有影響，反而有可能因禍得福時，朱開絞盡腦汁想着怎麼提高‘人氣’。
他之前真沒啥名氣。
蛇隊粉絲本來就少，罵兩句又沒人理，大部分觀衆對蛇隊的印象就是高開低走和土匪Sofm，誰特麼討論教練啊。
所以那時候的朱開，算是‘矜矜業業’做事。
現在。
商機來了。
難怪業內說青神是熱點製造機。
這哈特火了、Cvmax火了，終於要輪到我這個小透明瞭？
眼看微博關注數暴漲，朱開都敢幻想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的事。在這之前，他其實是得過且過，想着攢點積蓄就行，沒敢奢求當網紅。
同樣。
由於預選賽沒有直轉播，網友只知道隊伍在打，不知道具體情況，對此那叫一個抓耳撓腮。
看評論區就知道。
網友不在乎是不是小丑，只在乎——贏了沒、過程如何、在雅加達當地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事，隊員狀態咋樣，吃的（睡的）好不好。
至於罵。
哎。
在這條戰報動態底下，還真沒人罵他！都在催他回答問題。雖然熱情的對象不是他，但前線戰報人員少啊！
秦浩等人訓練又累，作息還不對，天天都在對抗慣性，壓根沒精力跟國內粉絲彙報…若有所思的朱開，隱隱找到了財富密碼。
他就在想。
自己天天彙報動態，完事學着某些電競大V，來點業內消息，是不是能把號養起來？別的不說，他在圈內可以直接問，消息來源更準。
一念及此，朱開直接坐到塑料小凳，沒理還在進行的其他地區間的比賽，把全部心思放到固粉，挑了幾個高贊進行回答。
“對，加起來45分鐘解決。”
“…這第一把，下路2分半越塔線殺。”
“都說了傑克跟妹扣試訓表現很強，你們又不信。總覺得2個都沒磨合過，憑什麼有默契。”
“怎麼越的塔？傑克愛的德萊文，一級就給對面ez幹殘了…”
“兩把都是三路優勢+野區對位領先。”
“殺的最少的是上路，Langx。”
“不是菜…是上路這個位置，沒那麼容易出現擊殺——你們沒來現場看，大狼打完還跟我吐槽呢，說對面不想贏，哪有玩個奧恩只吃塔線的。”
“還剩一場。”
“…打越南。”
網友相當熱情。
朱開回復的話，也給了粉絲很多想象。比如一級幹殘二級越塔，最高段位大師，最低段位白金，以及一些生活瑣事，比如比賽前要藥檢，場館全是運動員…
朱開本來就話癆，說的粉絲很爽。
透過言語，粉絲似乎能想到中國代表隊征戰亞運，點菜亞運的場景，心裡頭的探知慾別提有多足。
最重要的是。
各大自媒體也缺乏信息來源。
沒一會，相關截圖傳的到處都是，有些自媒體還裝作自己去了現場的樣子，把轉載變自制，對着秦浩等人一頓誇。
《震驚！黃金去國外能打職業！！》
《傑克愛的底褲！2分半線殺，4分鐘斷線不當人！》
《爆！青神粉絲遍佈體壇，乒乓隊爭相合影！》
《國豪的集訓隊友，現已成爲中堅力量。》
《遮、薛！國乒新力量！》
《中國隊正在爆殺！2局遊戲加起來不到45分鐘！》
《朱開爆料阿布要求少殺點，嚴禁隊員堵泉！素質遊戲！》
網易、藤井系的自媒體發力後。
一時間。
無數視線跟到朱開微博。
還是那句話，近期LPL的熱點就是亞運，任何來自前線的消息，都能惹人幻想，再混雜着粉絲的關心，事業粉的需求，相關討論的熱度頗高。
~~~
嗶哩嗶哩。
網絡部門還在檢查推流，突然一個員工注意到某人的搜索量暴增：“我趣！”
“你去什麼？”
“少摸魚。”
“我說小李，你不會又在偷偷看小視頻吧。多大個人了，趕緊找個女朋友，要不讓王姐幫你介紹一個。”
同事們都在打趣，小李想起什麼，果斷離開工位去找領導。
“有事？”
領導擡眼掃道。
“BLG戰隊，是不是有個叫國豪的選手。”
“咋了。”
領導低頭看上面發的文件。
“剛纔有關他的搜索量暴增。”
聽到這，領導纔來了興趣：“什麼原因？”
“好像是亞運的事…”
小李彙報道：“跟國乒有關。”
國乒？
領導不怎麼關注BLG，卻也知道公司接下來的方向就是擴圈引流，減輕二刺猿的刻板標籤。
畢竟上市玩的是講故事、畫餅，跟中國YouTube比，二刺猿是什麼鬼。真按後者發展，豈不是圈地自萌，白白錯失跑馬圈地的機遇。
很快。
領導打電話問了一下。
沒想到BLG比他們還暈。
“…這麼久了，沒想過宣傳一下？這麼好的素材不會挖掘，還需要別人幫忙引流？”領導對BLG的草臺程度，感到震驚。
B站可是自譽文化社區，怎麼可以嗅覺這麼差。電競再是新興事物，沒有高校開設專業課程，也不至於浮於形式。
等掛掉電話。
領導拍了下桌子：“TMD！辛苦融的錢…肥了多少碩鼠！”
~~~
BLG沒有碩鼠的自覺。
下午四點。
林宸作爲經理，臨時開了個會。運營部門的人剛走進來，還納悶會議怎麼這麼多，這上午開了個，下午還要開，結果發現人來齊了，包括教練組。
“你知不知道國豪以前是國乒成員。”在座的人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聽到提問。
“他出事了？”
運營部門第一反應就是出了黑料。
在圈內，值得關注的好像也就是這些，比如直播一時失言，惹得觀衆觀感不好。
林宸強壓着怒火：“我問你，知不知道他以前做什麼的。”
“我知道。”
國豪是正經的青訓生，17年那會就跟着二隊征戰次級聯賽：“好像是打乒乓球的，我聽人提過一嘴…”
“你都知道，就沒想過借這點標籤，做點事。”
林宸很氣，他今天才知道國豪的國乒屬性。畢竟…他一個經理爲什麼要關心選手以前幹嘛，又不是查戶口。
“到底怎麼了。”負責媒體這塊的主管沒懂。
“前段時間開會討論，我是不是說過籤Knight的必要性，原因是什麼。”
“…缺少明星引流，缺少曝光轉化。”
“我是不是強調過，把錢花在刀刃上。”
運營主管更迷糊了。
說這麼多，是想證明自己很有眼光，左手入隊後成績不錯？擱這講述豐功偉績？這話你留着跟領導講啊，我又不能給你升職加薪。
“嗯…”
見對面點頭，林宸鬆了口氣。他是空降過來的，原IM被收購後，因爲跟高層領導有關係，所以成了總經理。
正如此。
他這話不是說給運營部門聽，而是說給想聽的人聽。
“…都知道戰隊缺曝光，需要引流，你還這麼遲鈍。你以前不是擔任過xx晨報的策劃崗，這點嗅覺都沒有？”
隨後，林宸聊了聊亞運，點出國乒一定奪冠的事，然後提高音量道：“這麼好的噱頭，你竟然不把握？這事除了國豪，誰能沾光？不就是我們BLG。”
汗。
當時就留下來了。
“我只知道他打過乒乓，不知道他進過集訓隊。”運營主管連忙找補：“他自己也沒說，我以爲他只進過省隊。”
林宸冷聲道：“你們啊，連隊員什麼情況都不關心！”
切。
說的好像你關心一樣…
運營主管發着牢騷，表面上還是承認工作疏忽：“我的，我這就找人定製通稿。”
“就只是通稿？”
運營主管剛被一連串的消息砸暈，這會聽出不滿，嘴裡支支吾吾：“藤井給Penicillin…推出過個人紀錄片…反響很不錯，我想…”
林宸打斷道：“宣傳片的事我有眉目。”國家對運動員這塊，比較看重，某些金牌得主的退役安排，甚至有可能直達天聽。
林宸點了一句：“央視有個對話欄目，我想辦法把國豪推過去。紀錄片的話…總部有自制計劃，可以找人拍一段——去問問有沒有跟青少年相關的公益項目。
還有，藤井那邊也要跟進，務必第一時間打響聲勢。”
運營主管：……
特麼都有方案了，還來問我？
會議桌旁。
有個跟運營主管關係不好的人，一捂腦門低下頭，掩飾住自己的表情。沒辦法，他怕自己笑出聲。
林宸擺擺手，最後強調：“總部正在競標S賽的獨播版權，我們（BLG）的人氣沒理由比JD、SN這些戰隊弱！散會。”
~~~
預選賽的消息，越傳越廣。
好些觀衆的心思都不在聯賽上。
等到藤井接到B站的請求，自然是爽快答應。
畢竟，知名的那批運動員，基本都有代言在身，出成績的第一時間，微博包有熱搜。
“…這熱度，白得的啊。”
“等個（國乒）奪冠熱搜，我們再出手。”
“BLG也是，隊裡有這麼個角，現在才知道要宣傳。”也有人覺得BLG營銷工作做得太差，換RNG早踏馬成名了。
“哈哈…”
有人道出真相：“我聽到的消息是，BLG壓根不知道國豪跟這屆的男乒隊員進過同一期的集訓隊——
人3年前就放棄了，誰能想到隊友能打出頭。”國豪那點成績在同齡人裡算強，放到國家層面頂多算是出了新手村。
畢竟…
國乒太捲了…
亞運在國乒教練眼裡，只配用來鍛鍊人才，給未來的主力們加點經驗。要知道，現在的國乒主力，還在被六邊形戰士統治。
“咱電競圈別的不說，選手確實有點宅，沒那麼惹是生非。”有人打趣：“現在的年輕人，出了車禍都得自拍發朋友圈，個頂個的臭美。”
“太宅也不好，下面天天跟我抱怨，說採訪工作不好做。”
“……”
另一頭。
林宸帶着教練找到國豪談話，讓他未來2周配合俱樂部宣傳：“…你們當選手的，可能都喜歡安靜…”
林宸羅裡吧嗦說了一大堆。
國豪只感覺有點微妙。
對他本人來說，國乒那段經歷實屬不太美妙——除了握拍就是握拍，內部比拼被遮吊起來抽，哪裡想過蹭國乒亞運的熱度。
更別提…
父親不太支持他的選擇…
不過，經理莫名其妙展現出來的特別關懷，倒也讓國豪受寵若驚。
~~~
晚上6點。
朱開哼着小曲，對前路感到興奮時，他聽到阿布嚎了一聲。
“這特麼能被兵長秀？！”
“哇，Meiko~~AD上頭你也上頭，這波預判閃除了裝杯，用處在哪。你特麼往後拉扯，等等中單啊！”
“壞，3打3的殘局，給兵長拿到三殺…”
跟想象中的對線期長得不一樣。
阿布本以爲打越南，最多就是領先四千變成領先兩千，結束時長會晚一點，誰知道全越班這麼猛，愣是在下半區跟他們打了個55開。
好在。
秦浩沒有中蛇毒。
在把中路打崩盤後，快速組織野輔逮着上路使用重拳，再去壓榨野區。
最終，遊戲時長定格在31分02秒，兩邊戰績14:31，也是對戰中國隊伍裡，唯一一支人頭突破個位數的戰隊。
摘掉耳機的那一瞬。
JKL有點笑不出來，這一把，他在那波3v3打輸後，就進入認真模式，奈何兵長太會發育，變相搞得野王戰績很難看…
“先回去…回酒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