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觸事傷情

快要到門口時,就看着太監們擡着狼狽的看不出一絲形象的被被子包着的德妃從房裡出來。女御醫在旁跟着,囑咐他們小心點。德妃滿臉的痛苦,豆粒大的汗一顆顆的從額頭順着漂亮的臉頰流下,臉腮紅暈。

皇太后連忙走上去,“嬌兒,德妃的孩子能生下來嗎?”

女御醫說:“要水生。”說完,就趕緊跟着德妃往浴房走去。

皇太后連忙後面跟着。這時候德妃才感覺到嬌兒是有多麼的偉大!只要嬌兒能讓自己的孩子順利生產,以後嬌兒拜託她做什麼她都答應!

到浴房,德妃都快痛暈過去了。太監將她輕輕放下連忙退出去,嬌兒和宮女趕快上前幫忙把德妃放進浴池了。嬌兒輕柔的聲音在德妃耳邊響起:“娘娘,你千萬別暈過去啊,不然孩子會死在你肚子裡面的。”

德妃一聽到孩子可能會死在肚子裡就打起十2分精神。她緊緊抓住嬌兒的手,“嬌兒,你一定要幫幫我啊!”咬着牙,忍着疼痛。這個時候,偏偏蘇榆不在,她都沒聽見蘇榆的聲音。

嬌兒說:“別緊張,按我說的去做孩子就不會有事。”

德妃聽了就稍微放心了點,咬咬牙,挺過去!

蘇榆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當初朱尉淺西住過的小閣樓裡,他有些恍然了。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朱尉淺西身上的味道。蘇榆已經很習慣這股味道了,並沒有多加在意。

“榆。”一個長得很清秀靚麗的女人出現在蘇榆眼前。她坐在窗前,小腹微微隆起,一臉幸福的樣子。

蘇榆嘴角牽起一抹笑容,他正想走過去時女人卻消失了。一股失落感涌上心頭,“淺西……”已經走了。

“榆,我好痛。”牀上,女人痛苦的叫着,眼裡閃爍着淚花,那是幸福的眼淚。

牀邊,5官清秀柔和的男子焦急的看着她,手緊緊抓緊心愛的人的手。“淺西別怕,我在呢。”

蘇榆心裡萬分欣喜,淺西!接着畫面又消失了

“他沒死!沒有死!”朱尉淺西被那個男子緊緊抱住,她的眼神比以前空洞了,那股幸福感隨着孩子的死似乎也流光了。

“淺西,你有我啊。”男子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着。朱尉淺西淚流滿面,痛苦的叫喊着:“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她恨我可以殺我啊。可是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的孩子?他沒有錯。”

男子眼裡有些許淚水,“不,不要,你不要離開我。”

蘇榆看着看着,淚水不自覺的順着臉頰滑落。失去的痛苦,讓他再次心慌。

“榆,救我。”聲音從蘇榆身後傳來。蘇榆回過頭,“淺西!”朱尉淺西被兩名太監緊緊的拖着,她臉上滿是慌張害怕。

他衝上去試圖抓住朱尉淺西,卻撲了個空。

朱尉淺西吐了口黑血,艱難的嘶叫着:“我要詛咒你們這些人!你們會有報應的!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說罷,她回身毫不猶豫的跳下斷崖,態度十分決絕。

“淺西!”兩聲害怕慌張的叫聲響起。

過後,整座閣樓就空蕩蕩的了。一切就好像是夢,那麼不真實,那種感受卻那麼明顯。“淺西。”蘇榆喃喃的喊着,就像當初親眼看着朱尉淺西從斷崖上跳下去一樣,傻了、慌神了……兩行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他茫然的看了看4周,眼前出現那個死掉的女子。“榆,一切都是過去了,別再想了。”又像以往夢裡出現過的那樣的情景。夢和以前的事情有拼湊在一起,如夢如幻,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夢。

“怎會不想?這不是夢,重要的人和事就算你用一輩子的時間也不一定能忘記。”

朱尉淺西輕笑的搖搖頭,“那我希望你記住的是當初單純沒有心計的朱尉淺西。”

“你爲什麼要丟下我?”還是不死心的問。

“我想做回你的朱尉淺西,只有死我才能安安穩穩的做回你的朱尉淺西。”

“我不要!”像小孩子一樣,賭氣的說。“我們就不能重新走過嗎?我們可以去一片安靜的土地一起好好的過下半輩子。”

“榆,你是皇上,皇太后是不允許你這麼做的,她就你一個孩子,她還要靠着過完下半輩子呢。”朱尉淺西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她似乎真的回去了,回到那時天真無邪的時候了。

蘇榆聽了靜靜的不說話,心裡滿是悲涼。一邊是生你養你的娘,一邊是你最愛的女人。

“榆,我愛你。”女人的身影彷彿是被風吹散了

蘇榆看着剛剛女子站過的位置,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失落感涌上心頭,那種失去的痛苦,沒有親自嘗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林曉倩從夢中驚醒,她驚恐的看着4周。

“怎麼了?”方睿慵懶的聲音從身邊響起,他做起身半睜着眼睛看着一臉驚慌的林曉倩。“做惡夢了?”

林曉倩木訥的看着方睿,剛剛她夢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朱尉淺西跳崖了,蘇榆撕心裂肺的叫喊,最後像是傻了一樣喃喃的叫着朱尉淺西的名字。後面她就聽到了方睿東的叫喊聲,以及不清楚是誰的抽泣聲。夢裡,她看不清蘇榆的模樣。

方睿擔心的看着林曉倩,“很恐怖嗎?”他輕輕抱住了林曉倩,希望能給她些溫暖。

不知道爲什麼,林曉倩感覺方睿東一直在自己身邊。她擡起頭看着方睿擔憂的眸子,方睿、方睿東

躺在方睿的懷裡,腦袋很混亂,可精神異常清醒。倒是方睿,困得不行,他抱着林曉倩,夢魔來擾。最受不了的就是睏意,比敵兵還令人無法抵抗。

“方睿。”林曉倩輕聲喚着。

“嗯?”方睿都忍不住要睡過去了。

林曉倩:“你困嗎?”

方睿點點頭,“嗯。”

林曉倩:“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

方睿繼續點頭,“嗯。”林曉倩起身朝外面走去,方睿躺下睡了。

林曉倩穿着單薄的衣衫在庭院中走着,她在回憶着書中的方睿和身邊的方睿,似乎有些區別,是感覺嗎?想着想着,林曉倩都不自覺的自嘲的笑了,她真傻B,怎會以爲方睿是方睿東呢?還是忘不了方睿東麼?

擡頭看看夜空中明亮的白月牙,或許是沒有耀眼的星星點綴吧,今日的月兒顯的有些清冷。很符合她此刻的心境,現在她的心裡有些空蕩蕩的,好像在茫茫的大海中找不到靠岸歇息的地方。

心煩意亂的,冷風也無法將她心中的不悅吹散,反而更加心煩。

她真的跳進書裡了嗎?還是隻是巧合?蘇榆存在麼?

夜,靜靜的。街上沒有多少人,冷冷清清的,和先前的繁華熱鬧形成鮮明地對比。

林曉倩走在街道上,心裡很迷茫,方睿東總會在她睡着的時候出現和她說話,她原先很喜歡睡覺的,後面她就不喜歡了,竟然已經不可能回去了,就應該忘記纔對。

像是受到什麼牽引力一樣,擡起頭,對上了那個深黑色的眸子,對方眼神黯淡,還有些無神。“岑蘇?”

岑蘇望着她,沉默了好一會,纔開口說道:“你那麼晚跑出來幹嘛啊?是不是想我了?”帶有些開玩笑的意思。

林曉倩。這人還是這麼不要臉。“我倒想問你了,這麼晚出來街上亂逛什麼?”

岑蘇嘴角有一絲不懷好意的壞笑,“想你了唄。”

林曉倩白了他一眼,存心想要岑蘇難堪,“誰要你想了。”

岑蘇說:“誰愛想頭豬啊。”

林曉倩很不解:“你怎麼這麼喜歡說別人豬啊?”

岑蘇愣了一下,說:“因爲你長得像頭豬啊。”

林曉倩無奈,決定對付岑蘇要以不能這麼軟弱。“你上輩子和豬是親戚啊?”

岑蘇還口:“上輩子我沒見過你這頭豬啊。”

林曉倩深吸了一口氣,這人說話像繞口令一樣,“因爲上輩子我是你這頭豬的主人啊。”

岑蘇:“所以這輩子我就做你這頭豬的主人咯。”

林曉倩遲疑了一下,不認輸的還口:“我纔是你的主人!”

岑蘇:“豬豬乖,跟着主人我有吃有喝,保準你比別的豬胖。”他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了。

就這樣,林曉倩和岑蘇你一句我一語的吵了起來。和岑蘇講話似乎可以忘記很多煩惱。

白衣男子想自己的住處去,他的嘴角有着明顯的笑意,嘴角勾起了就放不下了。

在門口站着的穿着紅白相間的女子看到男子歸來,就疾步來到男子面前,行了個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男子感覺收起嘴角那抹輕易可見的笑容,“阿瑾,起來說話。”

“是。”阿瑾站好,並未發言。倒是男子先問了,“有什麼事?莫非是那奇女子有消息了?”

阿瑾搖搖頭,“瘟疫已經擴散到長安了,相信快闖到宮裡了。阿瑾這麼晚來,是特地要皇上注意龍體的。”

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中那彎清冷的月亮。

德妃順利生下一對龍鳳胎,宮裡皆大歡喜。蘇榆對德妃的態度依舊是那樣,冷冷淡淡的,並沒有因爲那對龍鳳胎而改變什麼,這讓德妃好失落。拼死拼活爲他生下一對龍鳳胎他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內心的痛苦在蔓延全身,火氣也隨着時間越來越大了。

“紅兒,把蓉兒和晉恆帶過來。”德妃的氣色恢復的挺好的。

紅兒:“是。”隨後她和另一名宮女抱着小皇子小公主抱上來。德妃抱過蓉兒放到牀上,接過晉恆,眼裡有些許寵愛,從此,這個孩子就是她的未來了。至於那個送的,目前似乎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不過,養大了,應該可以作爲和親公主。打定主意,德妃露出滿意的笑容。

“德妃遇到什麼事了啊,心情不錯啊。”蘇榆的聲音響起,身影隨即出現。

德妃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蘇榆來了,蘇榆來看她了!臉上的笑意想花兒一樣綻放,“臣妾參見皇上,”做了個禮。

蘇榆坐在牀邊,看着那鄒巴巴的小娃娃,“母后給孩子取名字了?”這孩子安詳的睡在德妃懷裡。

德妃開心的說:“是啊,小皇子叫晉恆,小公主蓉兒。”

蘇榆看了眼牀上的蓉兒,女娃娃通常不招人喜歡。他伸手去抱起了被拋在一旁的女娃娃,溫暖的大手輕輕握着蓉兒皺巴巴的小手,蓉兒緊閉着雙目,像是知道自己被人拋棄了一樣不樂意。

“皇上喜歡蓉兒麼?”德妃有些試探性的問。

蘇榆笑笑的點點頭,沒有說話。才7天,這孩子就從巴掌大小長成一個小枕頭一樣。過了會,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蘇榆說:“這幾天瘟疫已經傳入長安了,你小心點,注意照顧好自己。”

聽到蘇榆那冷淡的關心,德妃心裡萬分欣喜。“臣妾謝謝皇上的關心,臣妾會注意的。”

蘇榆點點頭。

往後的幾天,蘇榆下了早朝都會要看這位小公主。德妃似乎找到了蓉兒的利用價值了。然而,她剛開心了幾天,噩耗就傳來了

小公主全身出現紅色斑點,瘟疫似乎傳遍了皇宮……照顧小公主的宮女太監們都染上了紅色斑點,就德妃很好運的,沒有異常。不過爲了以防萬一,晉恆已經被皇太后帶走了,德妃被隔離了起來。

景明宮不再像往日那樣多人熱鬧了,現在人人都避之。

蘇榆聽到這些消息,只是笑,看不出也聽不出那笑代表的是高興還是傷心。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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