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剛下課,許卓妍走到二班門口探了一下頭,然後就衝進了二班。二班的同學對於這個常客也沒有過多的注意,不用看就知道是來找誰的。
林儒生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許卓妍鄙夷的繞過田思思,來到林儒生的身邊。田思思冷笑着看着許卓妍,驕傲的表情像是無聲的嘲笑。不過許卓妍這會兒可沒空搭理田思思的挑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許卓妍一把拖起林儒生,在他不耐煩的眼神裡,她還是把他帶到了門外的走廊上。
“你幹什麼啊,看不見我正在睡覺嗎?”林儒生被打擾,顯得非常的不高興。
“林儒生,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以前你不喜歡我,是因爲我們中間有個田思思,現在那妖女已經和我哥哥在一起了,你難道還不能接受我嗎?”許卓妍揚起尖尖的下巴問。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些,我都是把你當作妹妹的,這些話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呢。”林儒生沒有看許卓妍,把頭擡得很高,眼睛看向那些閃爍的星星。
“難道真的像那些人說的那樣,你喜歡上了吳依依了嗎?”許卓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林儒生。
“你瞎說什麼呢,趕緊回去吧。”林儒生揮了揮手,可是這個動作在許卓妍看來,那麼的厭惡,像是在趕一隻噁心的蒼蠅。
“你一定是喜歡她了吧,不然你不會不答應我的。”許卓妍有些歇斯底里,壓低的聲音裡抑制不住的憤怒。
“是,我是喜歡吳依依。你煩不煩,你可以走了。”林儒生這幾天已經夠心煩了,被許卓妍這麼一攪更加心煩,隨口答應道,他現在只想趕緊把許卓妍打發走,能讓自己安靜一會兒。而這一席話,恰好被出來抱作業的吳依依聽見,吳依依尷尬的低頭從他們身邊走過。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在空氣裡瀰漫開來,瞬間時間彷彿被靜止了一樣。許卓妍含淚的眼神、林儒生的驚訝、吳依依的錯愕彷彿都定格在這一剎那。
此時,窗外和煦的春風輕輕搖曳着嫩綠的樹葉,人們在燈光的照射下,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幸虧這個時候走廊裡沒什麼人,林儒生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把許卓妍推得後退了幾步:“你幹什麼啊,瘋了嗎?”然後轉過身來看着吳依依的臉,紅紅的巴掌印在白嫩的臉頰上顯得那麼的不和諧。
吳依依用手捂着臉,一句話都不說,滿心的委屈,從小到大連自己的媽媽都沒有打過自己,可是現在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卻平白無故的捱了一巴掌,想到這裡吳依依的眼淚就順着小臉流了下來。
許卓妍咬着牙說道:“真不要臉,就知道裝純潔勾引男人。”
“許卓妍,你太過分了。”林儒生狠狠的看向許卓妍,吳依依的眼淚觸動了林儒生心中最柔軟的部分,所以他現在覺得許卓妍太不可理喻了,那仇視的目光讓許卓妍心如刀絞。
林儒生摸摸吳依依的臉問:“很疼吧,對不起,都怨我。你不要理她,她就是那樣沒有教養,從小都是那樣。”
許卓妍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教養?從小就那樣?原來在林儒生的心裡,自己是從小都沒有教養的女生?小時候那些好話全是假的嗎?難怪他不喜歡自己。
林儒生那樣的眼神和那樣的話,像是一把把的刀子,直直的捅進了許卓妍的心裡,然後把柔軟的心一下一下的剜出來,許卓妍覺得疼得沒有辦法呼吸了都,她捂着嘴,跑了出去。
“跑那麼快,投胎啊。”許卓妍一轉身正好跟剛從教室出來的夏萱薇撞在了一起,夏萱薇的咒罵脫口而出。許卓妍沒有理她,繼續哭着跑開了。
夏萱薇看到了吳依依捂着臉流眼淚,而林儒生又面露關心的神色。
“怎麼了這是?吳依依,誰欺負你了?林儒生,你怎麼都不好好保護吳依依啊?”夏萱薇看最近兩個人打的火熱,也以爲是因爲兩個人在一起了才招惹到許卓妍的。
“是我的錯,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林儒生解釋。
“林儒生啊,我覺得吳依依無論哪一點都比那個田思思好,你選擇吳依依還真是明智啊。”夏萱薇看向林儒生也不考慮,心裡的話脫口而出。而吳依依則是低頭不說話,林儒生的話還有那一巴掌,弄得吳依依到現在還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萱薇啊,我謝謝你了,不過真不是這樣的啊。”林儒生無奈的搖搖頭,然後看向吳依依,“你快回去吧,待會你回去後,找人換個位置,許卓妍最善妒了。”
“嗯。”吳依依現在亂亂的,也想趕緊離開這裡,便點頭走了。
“你們這是唱的哪一齣啊,我都不是很明白。”夏萱薇想起剛纔許卓妍哭着跑開了,而林儒生又說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
“別管了,管好自己就行了啊。”林儒生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漠。
許卓妍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學校,心裡的委屈不知道向誰訴說,她也找不到人訴說,唯一的親人—哥哥,早就警告過自己,林儒生不喜歡自己,可是自己還是這麼的堅持,現在受了傷,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這一切都是自找的。她不能讓自己停下來,因爲只有不停地跑,她纔會覺得自己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不停的向前,向前。
跑着跑着,許卓妍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倒,摔了一跤。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和腳,都蹭破了皮,可是這些傷跟心裡的傷比起來,算的了什麼呢?許卓妍自嘲的笑了笑,這才擡起頭,原來她不知不覺中,已經跑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陌生巷子裡。
狹窄的小巷子和微弱的燈光看起來有些恐怖,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許卓妍想着就趕緊的站起來,四處張望的尋找出去的路。
突然,許卓妍發現前方一個醉漢正猥瑣的盯着她看,並且慢慢
的朝她走了過來,許卓妍害怕的問:“你想幹什麼?”
醉漢走到許卓妍跟前,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番,點着頭說;“不錯啊,小妹妹,這麼晚了你怎麼自己在這裡啊別怕啊,我陪你啊。”說着就又往前走了一步。
“你別過來啊,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了啊。”許卓妍一邊後退一邊威脅到。
“你喊啊,你隨便怎麼喊,這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啊,只有我能陪你啊。”醉漢邊笑便一步步靠近許卓妍。
許卓妍扭頭就往後跑,可是她本來就跑的很累了,再加上剛纔摔了一跤腿還受傷了,所以沒跑幾步就一把被醉漢抓住了。許卓妍怎麼的掙扎卻無濟於事,最後那個醉漢把她壓在了地上。
許卓妍拼死了反抗,卻換來了幾個巴掌,她心裡絕望極了,自己剛剛纔打過吳依依,現在卻要承受這樣的報應嗎?
在掙扎中衣服被撕掉了,許卓妍哭着喊爸爸,喊媽媽,喊哥哥,喊林儒生,大喊救我啊,可是她嗓子喊啞了,一個人都沒有來。最終,許卓妍她不再反抗了,也沒有力氣去反抗了,她默默的流着眼淚,接受着凌辱。
“啊!”突如其來的劇痛使得許卓妍大叫一聲,較弱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夜裡的風更加涼了,許卓妍醒來的時候,空蕩蕩的衚衕裡只剩下她自己,那個凌辱自己的人早就逃走了。許卓妍掙扎着疼痛的身體穿好衣服,身下那一小灘鮮紅的血像是碎了一地的絕望。已經快到夏日了,可是許卓妍覺得刺骨的寒冷。
這個晚上,只有月亮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對於許卓妍來說,這一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個個的噩夢,她多麼希望自己在下一刻就醒過來,然後,林儒生還是那個對她笑的林儒生,自己,還是乾淨的自己,可是,身體和心靈的劇痛提醒着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都已經發生了。許卓妍終於體會到那句“哀莫大於心死”,她覺得自己的心被丟棄在了某個不知名的地方,她連哭都不會了。只有一具乾癟癟的身體,在夜色下蹣跚的前行。
許卓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學校的,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早已經睡了,這也許是上天的憐憫吧,還爲她保留一點點的尊嚴。許卓妍躺在牀上,忍受着疼痛,眼睛死死的盯着黑夜裡的一點,眼神卻沒有焦點。一夜無眠,腦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沉默吧,還能怎麼樣呢?許卓妍雙手使勁的握住牀單,用力,再用力,像是要把這一切都捏碎了一樣。如果能捏碎那該多好啊。長長的指甲都深深的嵌進肉裡了,可是許卓妍毫無知覺。
一夜之間,許卓妍彷彿是變了一個人,她不再那麼的張揚了,大多數的時候就只是沉默。大家都以爲是林儒生的事情刺激到了許卓妍,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曾經和現在都在承受着什麼,那種痛楚,那種絕望,是無法用語言表達,也是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