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艾謙胸有成竹的在視頻上指指點點，一邊抑揚頓挫的解釋道：“審判長請看，這位女士是在瞬間直接出現的，明顯借用了警方的專用的量子投影通道。”
“其次，她出現之後，學校的門禁系統忽然大放光明，這是安防系統被接管後的特徵。很明顯，她用警務人員的特權，接管了校園安防系統。”
“最後，我當事人身上那些磁力網，是這位女警官使用微型磁力彈攻擊之後的明證。綜上所述，這位女士就是警務人員！”
石艾謙略一停頓，手指猛地指向kuma，大聲道：“所以，本人有理由指證，這位女警官故意放縱事態發展，是在釣魚執法。而我當事人在情緒失控下的行爲，都是被惡意誘導的！”
“真正的受害者不是那位李青衫先生，也不是待拆遷的第七十九中學。而是我的所有當事人！審判員，請你秉公處理，還我們這些無辜受害者一個公道！”
石艾謙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他能在短短數分鐘內，整理出如此多的線索和視頻作爲反告證據，真不愧是法律界赫赫有名的攪屎棍。
王熙、張曄這兩個新手聽完之後，都忍不住望向楊勳秉，眼裡露出了疑問之色，都在懷疑kuma是不是警務局安排的新人。
“胡說八道！kuma根本不是警員！三合區都一年沒有收到新警員了。”楊勳秉高聲反駁着，但他心裡也有懷疑。
微型磁力彈確實沒有對外開放過，kuma能使用這類武器，讓楊勳秉想起前陣子的一個通知，《有關新型人工智能便衣警察的實驗型試行》。
kuma同學的行爲，看起來和報告裡面的實驗型人工智能很像啊……楊勳秉心裡嘀咕着，臉上卻不敢露出任何端倪。
“你說不是就不是？那司法程序還要證據幹什麼？”石艾謙立即反噴回去，用鄙夷目光掃過楊勳秉，看到李青衫和kuma後，卻不禁臉色一僵。
因爲李青衫和kuma眼裡、臉上滿滿都是溢出的笑意，和陽光相映成輝，燦爛至極。
事實上，李青衫都快憋不住笑了，他好幸苦才忍住笑意，舉手問道：“審判員同志，我可以舉證發言嗎？”
張婷點頭道：“可以，你開始吧。”
李青衫立即打開腕錶，連接人工智能登記官網，迅速把kuma的登記表格呈給張婷一人看，“審判員，這是我妹妹kuma的資料，您看過就能瞭解，是誰在胡說八道。”
張婷仔細閱讀網，立即抓住幾個關鍵點.
——第一代教育輔導類的人工智能。
——程序代碼修改歷史：無。
——與住戶關係：兄妹。
——隱藏屬性：絕密資料。
尤其是“絕密資料”這四個字，在張婷眼裡尤其重要。她曾經接觸過第一代教育輔導類的人工智能的相關資料，知道有少數幾款型號採用了特殊代碼，擁有強力保護措施，並且能快速接管校園安防系統。
現在“絕密資料”的標誌，再加上kuma能使用微型磁力彈，事情已經很明確，胡說八道的人就是石艾謙這個訟棍。
張婷立即說道：“石艾謙，原告方列舉了強力實證，證明kuma同學不是警務人員。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石艾謙一愣，斷然否決道：“不可能！他肯定說謊了。我要求進行質證。”
“請求合理，可以質證！”張婷點點頭，立即將kuma的資料登記表格展示出來。
石艾謙看完之後，頓時傻眼，轉頭狠狠剮了賈南笙一樣，暗罵道：“豬隊友！真是豬隊友！該交代的不交代！”
任何事情的發展，一旦起點方向錯誤後，執行者的智商越厲害，執行力越強，偏離真相就越遠。
就像石艾謙這樣，縱然有高智商，強辯嘴，在一個錯誤的方向再發力，也不過是徒勞。更重要的是，這讓他丟面子啊。
不過作爲一個合格的訟棍，就算面對再糟糕情況，也要找出新方向，把局面拉回來。
石艾謙只花了三秒時間，就有了新的決定，說道：“審判員，我方當事人的信用記錄和安全評價良好，在校曾經多次獲得三好學生、優秀班幹部等嘉獎。一直以來遵法守紀，這次是情緒失控纔會做出過激行爲。歸根到底，都是李青衫做得太過分造成的。”
這話題一轉，石艾謙又把矛頭對準了李青衫。他不等別人接話，又道：“賈南笙作爲一名演員，平白無故被李青衫用卑劣手段誣陷爲龍陽之好，這將對他的演員夢想造成毀滅性打擊。將心比心，誰能受得了？”
沒錯，既然無法fǎn gōng誣告，那就降低要求，尋求低懲罰甚至不受懲罰。而石艾謙的突破點，就在於“過激失控”這四個字。
不過石艾謙可能不知道，賈南笙和李青衫之間的恩怨，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發生過的糾紛，也絕對超乎他的想象。
“石律師說得對，這種是沒人受得了。不過我那樣做，是賈南笙以前要求的，我只是應邀而爲。”李青衫冷笑着打開個人云盤，當庭播放了一段錄像。
校園操場的跑道上，兩個學生在夕陽下奔跑，影子拉得老長，互相交疊在一起，那是當年的李青衫和賈南笙。
踏踏踏的腳步聲中，賈南笙忽然扯住住李青衫，滿臉憂傷的說道：“青衫，對不起。我要回家相親了，我們分手吧。”
李青衫似乎被這話嚇到了，滿臉震驚的反問：“賈南笙你說什麼？我有點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這樣對你很殘忍，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賈南笙說着說着，忽然“咔”的跪下，緊緊抱住李青衫雙腿，哽咽道：“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要和女人結婚的話，希望你能及時趕到婚禮現場，然後帶着我私奔。”
鏡頭下的賈南笙滿臉情傷，甚至當場飈出兩行眼淚，那種悲傷氣氛，簡直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錄像就在這裡戛然而止，但現場衆人已經看呆了，目光不由自主的在李青衫和賈南笙兩人身上打轉。王熙、張曄甚至悄悄拉開和李青衫的距離，彷彿怕被碰到一樣。
指向意味如此明顯的錄像，但凡是個正常人，此時都知道李青衫和賈南笙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只有kuma還看不懂，拉了拉李青衫手，悄聲道：“哥，看起來你個賈南笙以前關係很好呀。現在怎麼變這樣？”
關係好？只有kuma這樣純真的人，纔會這樣想吧。李青衫苦笑着拍了拍kuma的腦瓜，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腦海不自禁的浮現那段痛苦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