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刻在腦海中的那張清秀面龐逐漸的與現在他眼前的這張面容相重合了起來,慢慢的,最後只剩下了現實。
他用力的壓住了自己心頭的那份念想,脣稍微勾,面上也帶着厲色。
他聲音陰冷,“夏淺,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最好不要試圖挑釁我,不然後果不是你能夠承受的。”
眼角還是一熱,他能夠想到過去,她又何嘗沒有想起?
他們其實都陷進了過往的沉思中去了,她微微動了一下眉頭,這才恍然醒過神來。
再次對上他如夜一樣黑暗的眸子,他冰冷得不帶有一絲溫度的話也在提醒着她,過往終究是過往,現在這個男人只是惡魔。
“陸先生,我不過說了一句話而已,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以後就不說好了。”她眼底輕笑,過往一切的一切都好像隨着那抹笑意而消失了起來。
這笑,是哂笑。
她早已不在意了,實是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說出那句話,不過,現在既然已經這樣了,她就要去面對。
男人只是眸子緊鎖着,面上一片寒涼,薄薄的嘴脣更透着寡涼,讓人不寒而慄。
屋內,燈光好像忽然更加黯淡了。
“你以爲激我讓我更加厭惡你,就能放你走了嗎?我本就厭惡你,讓你留下不過是要狠狠地折磨你而已,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聲音上帶着極大的寒意,那股由心而發出的恨意更是讓她不由得一笑,那笑裡滿是蒼涼。
夏淺壓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情感,只定定的站在那,眼睛不曾眨一下。
他起身離開了位置,直接往樓上走去了。
男人腳底高級鞋子與地板碰撞發出的聲音,一下一下就好像是在空無一人的山洞中,一個人與自然敲打出來的聲音,讓人心中就是一驚。
房間的門忽然被關上,聲音大得嚇人。
“夏小姐,您要上樓休息嗎?”管家聽到聲響後立刻就進來了,看了一眼,陸致成這時已經上樓了,只有夏淺一人坐在那,這種沉默到呼吸都能夠聽得到的氣氛,他見此,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夏淺點頭,就上了樓。
房間很大,裡面一應俱全的,她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了洗手間。
鏡中倒映着的是自己那早已蒼白到沒有一點血色的臉,她伸手輕輕的蓋上了那張臉,心口是說不出來的酸澀。
爲什麼,到如今,只能是針鋒相對?
愛得時候轟轟烈烈,用心去對待彼此就好;不愛的時候,又何必還要互相傷害?只讓彼此都滿身傷痕累累的呢?
她不懂,可是卻又好像懂得……
矛盾的心在這個漩渦中掙扎着,她竟不知要做些什麼來?
只知道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在顧氏集團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時,老老實實的待在他身邊,做一隻聽話的金絲鳥。
金絲鳥,她突然笑了。
鏡中她素面朝天,顏容比花還要嬌弱幾分,可那份嬌弱卻遠遠比不得她心底隱隱滲出的深深的蒼涼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