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夜總會，看到外面豔陽高照的大晴天，趙亮心情十分舒暢。
要是每個目標都能這麼輕鬆的解決掉，那他得省多少精力和時間，也就可以提前結束任務回國了。
“要不以後就跟在美女屁股後面跑了，估計會被斃了吧。”趙亮無聊的自嘲笑着，忽地眼神一凜：有人在跟蹤他。
由於紅燈區魚龍混雜，所以被跟蹤倒也不件是奇事，可想到自己身無長物被跟蹤，趙亮就有點明白後面的是什麼人了，不是艾薇兒的人，那就是自己人。
林淼說過除了他之外，還有一支特別行動隊潛入島國，在接觸時會帶着一枝黑色鉛筆。
看到鉛筆，趙亮打消了疑慮。在一處拐彎的咖啡小店停下，掃量着周圍的監控設備，當並沒有發現監視器時，推開門走了進去。
跟蹤的人緊隨其後，在趙亮還沒坐下之前，迅速的閃身進了一個角落的桌位裡，趙亮見來人如此主動，會心一笑，隔着一個桌位坐在旁邊。
“趙先生，我時間有限，所以就長話短說，十個目標經過篩選之後，還剩兩個。”來人一句話讓趙亮吃了一驚。
自己找一個就已經很難了，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好奇的看了眼接頭的人，是個衣着考究，模樣英俊的中年人，身上和昨天在和光的主任散發着同樣的氣味。
莫非是同一種人？
來人並沒有在意趙亮審視的眼神，繼續低聲說道：“一個是科學未來館，一個是江戶船科學館，只剩這兩個沒有查看過，所以你只要繼續追查這兩個目標就好。”
“你們效率倒是很高。”趙亮真心讚揚道。
科學未來館和江戶船科學館在十個目標裡算是最不起眼的，中年人苦澀一笑，嘆了口氣：“趙先生，能請你幫個忙嗎？”
“幫忙？”趙亮一怔，疑道：“你們的任務不就是尋找準確目標和佯攻嗎，安心些，不會出事的。”
“趙先生，我不是特別行動隊的，我是一名科學家，也是一個早於十多年前就潛入島國的間諜，這次的任務只是臨危授命，碰巧我又參加了其中的一些活動，所以才能夠得到準確的情報，在短時間內篩選出正確目標。”
中年人說着，將自己的袖口擼了起來，敲着一顆紅點道：“由於我表現很好，再加上他們需要我的頭腦，所以纔會定期放我出來一次，不過在出來之前都會注射有時間限制的藥品，這次我跑得有些遠了。”
聽到中年人的話，趙亮心頭一跳，暗道一聲不好，朝着中年人的面色望去，兩眼圓瞪。
注射的藥物是什麼他不知道，可藥效一旦發作，人就會受盡折磨而死，死後恐怕連屍體都留不下。
“我幫你想辦法回去。”趙亮一咬牙，沉聲道。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再加上研究所下次開發的人體病毒對國人危害極大，所以我出來的時候就沒打算回去，趙先生，能請您替我向我的女兒傳個口信嗎？”中年人笑聲問道。
看着中年人這個時候還能泰然自若的笑着說話，趙亮知道中年人確實沒打算活着回研究所，心裡對這些捨生忘死保衛國家的壯士很是敬佩，當即表態：“可以。”
得到趙亮肯定的答覆，中年人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一枝鋼筆和一張卡片放到桌上，盯着那枝筆，滿含深情道：“這是我送給我女兒十八歲的生日禮物，她還有兩個月就要過生日了，自從十五年前離開華夏之後，我都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您放心，我會幫您照顧好她。”趙亮語氣堅定道。
中年人一呆，繼而無聲一笑：“我先前還道爲什麼林首長會派你這樣的外行來，現在看來，說不定還真能夠出奇制勝，那就拜託你對曉曦說一句……”
“什麼？”趙亮察覺到中年人體內的劇毒要發作了，追問道：“只有一句嗎？”
“只有一句……告訴她，我是華夏人不是漢奸。”中年人微笑道，嘴角溢出一絲黑血。
趙亮朝着中年人點頭致敬，不動聲色的將鋼筆和卡片收入袖中，還沒走出咖啡店，就聽到服務生驚恐的大聲尖叫着，一股腐屍的氣味在店裡飄揚着。
“我是華夏人不是漢奸，這句話，我一定帶到。”趙亮鼻子一酸，想到冤死的父親，是不是臨死前也心懷遺撼，想澄清自己的赤子之心？
眼眶微紅，倏然擡頭，趙亮將眼淚生生逼了回去。
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胡思亂想什麼，而是揹負着那些犧牲者的遺願，成功的完成任務。
回到旅館將鋼筆縫到衣衫上，看了眼卡片上的內容，是寫着中年人女兒現今所在的學校和住址。
“張曉曦，京大大一生，在燕京的話，回去之後就能見到了。”卡片上並沒有寫其他的東西，趙亮猶豫一下，還是將其化爲粉末。
有個窺視着他的艾薇兒在，不能留下任何信息，趙亮這個名字他不怕艾薇兒知道，可這個危險不能帶給張曉曦。
由於中年人的消息來得太突然，趙亮只得提前聯繫特別行動隊，檢查了一遍旅館的電話，在發現被人安裝了竊聽裝置後，趙亮立即坐了幾站電車跑到一處公共電話廳朝大使館打去電話。
大使館的電話不是隨便哪個人就想竊聽的，更何況在這特殊時期，更是想都別想，趙亮撥通電話，直接命令道：“我是Z，轉接特別行動隊。”
“好。”電話那端未曾猶豫，就聽“嘟”的一聲，傳來個聲音嘶啞的男聲：“你是Z？”
“對，目標還剩兩個，明天我會去偵查究竟是哪個，佯攻計劃要提前，所以你們要提前準備。”
電話那端沉吟片刻，忽地開口道：“國家興亡。”
“我應有責。”趙亮接過話，心道林老頭這切口與其說是太好對了些，不如說是太針對他了，他現在不正負責了麼。
“Z，你確實是名出色的特工，比我們的效率高很多。”那頭傳出一聲讚許，冷冷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
趙亮一陣苦笑，長嘆一聲：“這不是我的功勞。”
說着，不再多話，將電話掛斷。
這支特別行動隊原本是打前鋒的，突然改變計劃成了佯攻，隊長曾抗議過，如今能夠好言好語的對話，也全託了中年人情報的福。
走出電話廳，當看到眼前站着的艾薇兒時，趙亮先是一呆，隨後哭笑不得道：“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這句話應該是罵我的。”艾薇兒臉上帶着分怒色，身邊還跟着那個漂亮的碧發藍眼的小美女。
小美女確實很漂亮，就是不喜打扮，再加上身材還沒成形，一身寬鬆的休閒裝套在身上，平凡不少，這倒也符合她們人前低調的準則。
“小美女，島國也有槍枝管制，你隨便帶着槍，不怕被抓嗎？”趙亮咧嘴一樂，手腕一轉，一把精製的袖珍M10出現在掌中。
“M10，意大利產，雙排彈匣容量是15發，這種槍射擊精度高，維修性好，故障率也低，適應性是最強的，對於一個小美女來講，確實適合。”趙亮拿在手裡邊把玩着，邊笑聲說着。
艾薇兒和琳娜都沒留意到他是怎麼把槍弄到手的，心裡驚於他的速度之快，琳娜更是大爲光火，槍是她的寶貝，從不離身，眼下卻被一個男人拿着……
“把槍還我！”琳娜說着，從背後又掏出一把衝鋒槍，趙亮見勢不妙，趕緊朝後退了一步。
“琳娜住手。”艾薇兒嘆了口氣，知道趙亮的厲害之處絕對不在於手腕一翻就能把槍搞到手的地步，這個年輕男人她是一點都看不透，總在她覺得快能發現他實力極限時，他就會出人意料的再次升級。
趙亮見艾薇兒發怒不是針對他的，咧嘴一樂：“怎麼，在夜總會裡玩的不高興了。”
艾薇兒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反問道：“你覺得一個被人當槍使了還得意洋洋，最重要的是她後來還發現了，那她可能會高興嗎？”
“應該不會高興，至少要是我的話，我不會高興的。”趙亮善解人意的寬慰道：“不過你得想開些，技不如人不能抱怨，下次再努力，改革尚未成功嘛。”
“你們華夏人真鄙視，坐享其成。”琳娜蹦出一句成語，聽得趙亮直拍掌。
“坐享其成這個詞用得好，可惜對我來講不適用，要是我真的能夠坐享其成的話，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趙亮笑眯眯的說着，將手槍扔給琳娜。
“你不怕我殺了你？”琳娜接過手槍擦了擦，收入腰間，好奇的問道。
艾薇兒看了眼一臉自信的趙亮，啞然失笑：“他恐怕早就知道我們不會對他出手，趙亮，你確實是最難解決的敵人。”
“能成爲最難解決的，我應該倍感榮幸。”趙亮也不跟她們繼續打哈哈，開門見山道：“說吧，特意跑到這裡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你剛纔在電話裡說的我都聽到了，剩下的兩個目標是哪兒，只要你說出來，成功之後，我分你三分之一。”艾薇兒頓了頓，話鋒一轉，露出如煙花般璀璨的笑臉：“要不，你直接加入我的組織好了。”
“頭兒！”琳娜驚呼出聲。
“那還真是受寵若驚，不過，我是華夏人，絕對不會背棄自己的國家的。”趙亮吐了口濁氣，身形一晃，竄到了電話廳玻璃板上面，又一個箭步跑到附近房屋的牆上，朝着兩個美女揮了揮手：“那，有緣再見了。”
“好，那我們可以再競爭一次。”艾薇兒握緊拳頭，笑聲說着。
趙亮點點頭，作勢要走，忽地停下腳步，提醒道：“總是對着別人假笑，有一天會忘記真正的笑容是什麼樣的，我還是覺得你今天露着小虎牙的笑臉更好看，比日照裡的第一美妓要得美多。”
“呯！”帶着消音槍的M10朝天發出一顆子彈，趙亮腳步一亂，差點從牆頭上栽下去。
這個小妞，她還真敢開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