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拿在手上的文件夾，視線落在顧晨提交給旅行社的照片上時，嘴角的笑意更深起來，“你當時拍照是沒有睡好嗎？從這一張照片來看，我第一眼還真是沒有認出來是你。”
照片上的顧晨連頭都沒有怎麼打量，細長的眼是半闔半張着，面無表情的臉上透着灰暗，似乎是剛纔被窩裡爬出來照相。
可以說，顧晨是很少走進照相管裡，而這張照片可不是想睡的時候，被趙又銘喊起來臨時拍了一張。
不修邊幅，甚至……連臉都沒有洗，直接坐在藍布面前，咔嚓一張後就走人了。
“南斯拉夫的執政黨派已經提出要以旅遊業恢復整個城市的工業，你也看到了，這其實是一座風景優美的城市，不比於美方的任何一個旅遊景點。對於旅行社提出來的要求，儘管我們不是很願意讓遊客們進來，但爲了配合城市的發達，我們只能是答應。”
說着，他擡了頭，視線柔和地落顧晨臉上，那目光就像是一隻畫筆，沾了最好的墨香四溢的上乘石墨，提筆，在潔白的畫紙上將她的五官一筆一筆地精心繪畫出來。
迎着他的視線，顧晨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愜意、放鬆，她的視線落到的卻是伯頓萊姆一身的裝備上。
然而伯頓萊姆可沒有想過要與她討論自己身上的裝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紅茶還是可以，並沒有我所說的沒有香味了，是英國皇室中人最愛喝的紅茶品種之一。”
“還需點心嗎？味道也很不錯。”他看到顧晨似乎還挺滿意，這位優雅的紳士就像是因討好自己暗戀的女生，見女生因自己的討好還露出微笑時，便更着急地想要再一步討好暗戀的女生。
此時的伯頓萊姆正是這樣的心情，他喜歡看到顧晨臉上的笑，更樂意爲她做任何事情。
顧晨對這類的興趣都不是很大，下午三點，喝一杯紅茶，再來一碟點心，確實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情。
“不應該佔用你的時間，看上去你似乎很忙。”儘管認爲他的提議不錯，顧晨卻不願意再逗留太久，她過來，不過是想讓伯頓萊姆看看她，她當真是除了來旅行之外，沒有別的事情。
縱然，他們之間確實是朋友關係，然而這次卻必須站在對立的位置上，國家不同，忠誠便也不同，對立不是他們想要的，爲了國家，他們沒有任何的選擇。
有一名中尉同一名上校前來公辦，看到顧晨在辦公室裡，都不由露出幾分驚訝。
“上校，你的行程現在需要報給我才行，我已經被大衛少將吵到腦袋都痛了。”賈斯汀的視線連續看了辦公室裡有着神秘黑色眸的東方姑娘，話雖是對伯頓萊姆而說，可眼神幾乎都是落在顧晨身上。
他相當的震驚，是從所未有的震驚！
在部隊裡跟阿爾卑斯山脈上不化雪一樣冷漠的伯頓萊姆上校，他竟然……會對一個陌生的東方姑娘笑。哦，不對，他想他應該是猜錯了，一定是伯頓萊姆上校認識的，只有認識才會得到他那吝嗇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