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流年

穆哥的守孝期,也是京城的平靜期了,老聖人雖然就是不死,而瑞親王,倒是慢慢的掌握起了全局,越來越多的人站在了他的身後。艾若有時會覺得,這個劉睿有點李世民的意思了,不過他比李世民好運,他沒有一個太子跟他決戰玄武門。

三年並不是短的日子,對艾若來說,也就是流年罷了,她可愛的小兒子吃了她的藥,卻並沒有變白,因爲他天天在太陽下面暴曬着。而小呆卻發的成熟穩重,而且很有大師兄的風範了,深得掌門人的器重。雖然小呆不是拜在他的門下,卻也實在是他的親傳弟子。艾若半年去看一次,掌門也不說啥了。實在是習慣了,不過艾若每次去都能有些收穫,比如那條大蛇的毒液,掌門他們也有專人研究,現在他們真的做到了物盡其用。讓艾若真的學到了不少製毒和解毒的本事。

以前覺得有激情的日子挺好,主要能讓她忘記傷痛。而現在艾若真心的覺得,其實真的平平淡淡纔是真,當她知道薛寶釵來了之後,這種感受更深了。

薛姨媽到了京城,真心的更沒什麼可操心了,沒事混在艾若和王老太跟前,人生不要太得意哦,就算偶爾想想薛虹,可是想到自己兩哥哥的長子不也在山裡嗎?難不成薛虹比自己哥哥家的長子還金貴不成?倒是馬上就平衡了,該吃吃,該喝喝。真的是吃麻麻香,身體倍棒,順順當當的也生了個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兒,喜得王老太抱着王熙鳳親,覺得妹妹是她帶來的,就是一個有福的。

薛收也挺開心的,兩兒子一文一武,都不錯,現在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一下子覺得人生很圓滿了,滿月酒辦得比次子生時還盛大。本來艾若在家想得好好的,若是他們問自己的意見,她就讓他們別取寶釵之名了,她到了這兒才知道,古人正名一般是單字,別名、字,號什麼的纔是雙字。有單字名才顯得正式和尊貴。

所以別看王老太愛王熙鳳什麼似的,乳名叫鳳哥兒,但其實從名字上,也就可以看出男女有別來。

這會也就看出代善實際上對孫女兒還不錯,至少給取的是正經名不是。

結果薛姨媽本來凡事都愛聽艾若的,偏這事沒聽,她和薛收就做了主,好死不死,還就真的取名爲寶釵了。起因是,某天薛收店裡新得了一匣子好寶石,於是薛收想到薛姨媽不容易,讓人打了一枝十分名貴的寶釵出來,想送給薛姨媽。結果寶釵剛打好,剛入匣,就傳信來,薛姨媽生了,還生了一個很漂亮有姑娘,薛收看看釵,再想想女兒,於是女兒的名字就這麼來了。

聽得艾若表示很無語,也對,人家的女兒,人家取名字,真不關她的事,她不能受制於紅樓,現在大家的命運改得差不多了,自己反正不會生賈石頭的,所以多個寶釵也沒什麼。她拼命的安慰着自己。但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寶釵來了,其它人還會遠嗎?

而賈瑗則盯着小嬰兒看,半天不說話,現在賈瑗很怕小嬰兒,之前看王熙鳳時,她也是死盯着看,也不說話。

人生啊!艾若看到薛寶釵來了,馬上就覺得痛苦了。家家都有倒黴孩子,就她沒有,當然了,打死她也不敢有,真把假石頭生出來,她上哪哭去?於是,她開始拉着賈政去郊外莊子裡住了,讓賈政每天騎馬上下班,順便要他鍛鍊身體。他們可是一年大一年,該學會保養了。

艾若喜歡莊子的生活,沒那麼多規矩,她可以自己穿着舒服的衣服,和賈政一起散步。而賈珠更加的成熟練達了,家裡的事,幾乎完全不用她操心了,她真心的提前享受起退休生活了。

“爲什麼非要住在這兒?明明在城裡,可以去看看岳母,或者去各家做客?”賈政也就隨口一問,每天下班騎馬回家,泡個澡,吃了飯,然後慢慢的散會步,倒是每天挺好睡的,他自己也覺得精神比以前還好,只是覺得妻子這幾年似乎越發的懶散了,城裡有人請客,她也大多婉拒,反正社交有賈敏帶着賈瑗出去,她去不去也無所謂了。

“我娘現在只喜歡鳳哥,看到我只會拉着我說鳳哥有多乖巧。那些貴婦人們的聚會有什麼好玩的,不會東家長,李家短的,誰知道,哪天就輪到我。”艾若雖然不出去,並不妨礙她聽八卦,所以八卦這事,不是說你真的出去才聽得到。基本上,現在大家都知道,她是身體不好了,回鄉下養病,賈家這些年也沒什麼事,大家自然不會覺得她是躲懶,倒也真沒什麼可說的,反而會說她是福人,兒子成器,女兒漂亮乖巧。

“這麼不喜歡應酬,不過也是,之前你就不喜歡應酬,也好,正是這心靜,你纔會一直這麼好。”賈政微笑起來,艾若這幾年態度越發的平和了,也沒之前愛發脾氣,倒是越發的可愛起來,他倒不介意真的住在郊外,反正住在哪都是住,郊外也更鬆散一些,更重要的是,這裡沒有孩子們,只有他們倆口子,他們好像重新開始了自己的婚姻,從沒孩子開始,一起讀書,一起聊天,賈政真心的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

“很可愛嗎?”艾若笑了,現在也覺得賈政很可愛了,“對了,你好像做長史也六年了,沒人說升你官嗎?”

“你想我升官嗎?”賈政低頭瞥了她一眼,這幾年他們日子過得不錯,艾若也沒嫌過自己官小啊。不過也是,這三年,林海都升到三品了,主管蘭臺寺了。自己跟他一比,好像是差點。明明起點差不多。

“你這麼勤快,你的學生出來做官的也不少了,個個飛黃騰達,你不覺得氣憤?”艾若有點不舒服了,賈政教書很努力,而且真的很用心的在做,他帶的學生也真的信服於他,成纔不在少數,而且真心的,過年過節的,那些學生不管在哪,也會派人備上貼心的禮物來給他們,無處不體現着賈政的成功。可是正是這種成功,讓艾若都覺得很不平了,就算賈政得到了口碑,但是官方上,卻一點表示也沒有。她深深的覺得,劉睿在打擊報復。

“你介意?”賈政還真不知道艾若介意這個,有點受傷。

“我替你難受,你明明這麼有能力。”

“謝謝!”賈政笑了,他喜歡被妻子認同。

“是不是我太不淡定了?”

“也不是,不過你不是說了,讓我專心的教書嗎?教書的成就本來就不在我能不能做國子監的祭酒,而是我教出多少學生,現在大家已經認同了我,這就成了。”賈政倒是真的淡定了。

“二十年不升官,你也認?”也許賈政就沒升官的命,想想書中的賈政就二十年沒升過官。

“有什麼認不認的,不都這樣嗎?”賈政有點詫異,國子監裡,二三十年一直原地踏步的老翰林又不是沒有,有點門路,心眼活的,自然會想辦法離開,所以這樣的清水衙門,留下的,都是萬年都不升官的主,不然,賈政也不可能這麼淡定了。

艾若想想自己也笑了,也是,現在自己反而沒有賈政淡定了,果然自己還是有爭勝之心,好強就是好強,當初自己拼命努力,說白了,就是好強,喜歡爭勝,若不是老公脾氣好,只怕早跟自己離了。自己到了這兒,想爭勝都沒機會,所以被迫當了家庭主婦,結果老公竟然還是那種沒什麼爭勝之心的主,不過也是,真給她一個爭強好勝的,她也許直接就把他們踹了吧?

“好了,你別聽我的,果然我錯了,你做得很好。”艾若舉手投降,不升官也有不升官的好。

“對了,大哥來信問,你有替瑚哥兒相看人家沒有?”

“忘記了。”艾若望天,然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但是,問題是,她真的一點也沒想起來,賈瑚的對象問題。

“我就知道!”賈政輕拍了她一下,倒也不生氣,想想,這幾年,雖然看似沒什麼事,但是雜七雜八的事,卻也是真沒不曾得閒。真沒什麼時間管賈瑚的婚事。

賈瑚考完試,成績還可以,得了一個同進士,然後在翰林院領了一個閒差,跟着賈政倒是認真的讀起書來,很有些名士的風範了。他現在也不急着成親,自然不會提醒艾若了,張家老太死了,她也就懶得到期去張家點卯了,沒人提醒,艾若真心的也沒想起來。

艾若想不起來,但不代表賈赦想不起來,賈赦讓賈瑚回來,更重要的是成親,好頂起榮府。結果這麼多年了,一點消息也沒有,他能不急嗎?只能寫信來催賈政了。賈政也不怪大哥着急,不過呢,這也急不來,以賈家現在高不成低不就的,想找個門當戶對,性子又好的媳婦,真的挺困難的。

“兩口子這麼悠閒?”沒等艾若回賈政的話,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傳來。艾若和賈政一齊扭頭,劉睿和瑞王妃當然還有很大一票的隨從就在邊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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