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穆然，在聽說他受傷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心痛。
可是他們之間的可能，早就被對方毀得一乾而盡，早無半分退路。愛，這種東西，她已經不相信。
“何必說這些沒用的，你騙沒騙跟我與我何干，我不屑於跟你扯上任何一點關係。”
他身軀一抖，很快穩住了情緒，“你就是這樣子看我的？”
瞧見李穆然眼底的失落，刑如詩別過頭去，將心中的不捨壓了下去，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資格需要她去心軟。
曾經，他對她下了狠手，如今便換她來做那個殘忍的人。
“不然，你想我怎麼看你？情深意重還是善良大度，不過你好像跟這些都沾不上邊呢？你所謂的愛，無非是笑話，你給我的傷害，早就存在了心上，永生難忘！”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覺得整個世界好像被什麼人蒙上了一層黑布一般，什麼都看不見了。
眼眶中苦澀翻涌，眼淚幾乎忍不住想要滾落出來，最後化作了一絲慘白的笑容，一直盪漾在刑如詩的心口。
“刑如詩，如果我讓你留下來，你是不是還是會走？”
“你大概永遠都不會明白吧，正是因爲以前的承諾說得太美好，所以傷害的時候，纔會那樣銘心刻骨。”
刑如詩淡雅地同李穆然笑笑，臉上的表情察覺不出絲毫的難過，好似在跟他說着一個與她無關的故事，那種毫不在乎的姿態，讓人無所適從。
“你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恩戴德，不跟你離婚了嗎？不要做夢了，像你這種跟蹤狂，我只會嗤之以鼻。”
刑如詩居高臨下，看着李穆然，眸子裡滿是不屑，每句話，每個字都如同一般刀子。
在李穆然的心底破開一個洞來，任由冷風從裡面呼嘯而過。他望着自己的胸口，鬆開握緊，想要抓住什麼，最後卻只抓到了從樹上落下的一片葉子。
刑如詩的意思，他何嘗不明白，說會給她幸福的人是他，最後把她傷成了這個樣子的人也是他。
他突然覺得很累，即使那些年爲了拯救君臨而東奔西走，也沒有像今天來的這麼累。他開始懷疑自己所謂的復仇是不是真的有意義。
沉默了片刻之後，李穆然終於開口了。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會跟你離婚的。”
刑如詩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便要退出門外，卻遇見要進來探望的秦然然。
保姆將秦然然推到病房後便很自覺地退了出去。
此刻的秦然然看見刑如詩臉色一白，神色有些慌張，黑衣男人傷了李穆然的事情她當然是知道的。
因爲她事先給了行兇者一百萬的封口費，所以那個男人被警方控制後，對方並沒有將她供出來。
不過她還是害怕被李慕然發現，這才趕了過來，卻不想刑如詩在這裡。
“刑、刑如詩，怎麼有臉到這裡來？”她撫着輪椅，不自然地說道。
“我爲什麼到這裡來？我想你心裡很清楚吧，秦小姐？”
刑如詩反問道，看向秦然然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嘲諷。
秦然然被刑如詩堵得漲紅了一張臉，眼中也帶了幾分恨意。
“你害死了蕭阿姨不夠，現在還想來害死穆然嗎！”
這個一向被刑軍視爲善良的天使的女人，內心裡卻是個十足的惡魔。
“刑如詩，你滾，我和穆然不想看到你！”
秦然然哪裡容得下刑如詩多待一會，眸子瞪大，氣的有些情緒激動。
李穆然眼中閃過一絲失望，阻止了秦然然。他多希望剛纔，刑如詩可以對秦然然說一兩句嫉妒的話，好讓他曉得，她也是在乎他的。
可是她偏偏把一切看做什麼都沒發生，好像來看他，只是單純因爲他救了她而已。
“穆然，你沒事吧。”秦然然關切的問道。
李穆然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正要往外面走出去的刑如詩。
“李穆然，祝你和秦小姐幸福。”邢如詩帶着嘲笑般的語氣，轉頭說道。
當她回過頭時，發現刑軍站了在她面前，臉上神情複雜。
“姐，媽讓我來看看你，接你回去。”
“恩，我們回去吧。”
刑軍哦了一聲，不在詢問。
走廊外，陽光從雲層中，投了下來，照亮了綠葉上的水漬，卻絲毫也不溫暖，秋天真的來了。
李穆然見刑如詩離開了之後，一拳重重的打在了牆上，肚子上的傷口因爲他這個動作被撕裂開來，紗布上也染滿了鮮血。
“刑如詩……”
一個名字在喉間百轉千回，卻壓不住脣間涌動的腥甜，即便他努力壓制，卻還是有些許血液從嘴角滲了出來。
“穆然，你不要嚇我！來人啊！醫生！”
醫護人員聽見秦然然的呼救聲，衝進了李穆然的房間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