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翻滾的火蛇，他只希望裡面的人並非是刑如詩，只要一想到可能已經離開了人世，他只覺得一顆心就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疼到了極點。
顧瀟瀟看着他的模樣，久久無法言語，只能陪着他傷心難過，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心口好像是被不遠處的火焰燙傷了一般。
卻還是強忍着心中的痛苦安慰他，即便兩人心中的清楚，在這樣的大火中存活下來的概率根本就虛無縹緲。
“也許，刑總她並沒有出事呢？”
他佇立在原地，雖然清楚這句話只是安慰而已，眼眸中的光彩卻還是明亮了許多，在最快的時間裡恢復了冷靜，撥通了警察和醫院的電話，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就都不應該放棄。
接到了電話，醫院和警察來得很快，不過十分鐘的樣子，原本安靜的四周，已經圍上了警戒線。
穿着制服的警察和醫務人員正在裡面急速奔走，經過了半個小時左右的努力，車身上的火才被壓制下來。
面前的車只能用廢鐵來形容了，早就沒有了之前光鮮的模樣，只剩下了一個黝黑的框架，隔着人羣，依稀可以看見駕駛座上有一具燒焦的屍體，謝牧凡看在眼中，腳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因爲屍體經受了過度的焚燒，已經碳化的關係，顯得嬌小許多，即便如此，經驗豐富的法醫還是判斷出這是一具女屍沒錯。
得到這個答案，兩人心中的希望之火，漸漸有了熄滅的趨勢，而後看着將她從駕駛座裡面弄出來的時候，由於車身的變形，禁錮住了她的右腿，最後竟是硬生生折斷了一條腿纔將屍體取了出來。
顧瀟瀟站在一旁看着，早就已經泣不成聲，謝牧凡則是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他太瞭解詩詩了，她從來都不是這般粗心大意的人，又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尤其是在這條路上，更是讓人不得不懷疑，畢竟詩詩出事的話，得到利益最大的只有秦然然一個人而已。
難過了半晌，她將手機拿了出來，想要通知李穆然，可是看着上面的電話號碼，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即便是她也在這個時候難過得無以復加，她無法想象李穆然會是怎樣的一副狀態。
在腦海中鬥爭了半天，最後還是撥通了他的電話，聽見他依舊淡然的聲音，她捂住嘴才避免自己哭出了聲來。
“穆然哥哥．”
聽出她聲音裡的哭腔，李穆然的心中沒有來由一緊，所有注意力均是放在了電話中。
“瀟瀟，發生什麼事了？”
發覺他的緊張，她越發不敢將事實告訴他，竟是支吾了許久，眼淚也順着臉頰大滴滾落。
“我”
即便是睜大了一雙眸子，眼淚卻還是源源不斷地滴落在地上。謝牧凡則越發冷靜下去，沒了平日裡的平易近人，整個人身上都染上了一層戾氣，彷彿這纔是真正的他一般。
“穆然哥哥，刑總她她．可能已經出事了．”
見她遲遲沒有說到重點，他的心中萬分緊張，卻在聽清她的話之後，徹底癱坐在了椅子上，腦袋幾乎變成了一片空白，讓他連多餘的思考都辦不到。
什麼叫做可能已經出事了，明明昨天她還站在自己的面前巧笑嫣嫣，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了天地間的一縷孤魂。
身體裡的所有細胞都在叫囂着讓他過去，過去證實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們看錯了，他的詩詩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
“你們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問清了地址之後，他不敢遲疑，紅着一雙眸子往前往老宅的路上衝了過來。
剛下車，便看見顧瀟瀟紅腫着一雙眼睛站在謝牧凡的身旁，一向溫和紳士的謝牧凡有幾分死氣沉沉，瞧見他來了，眸子裡才爆發了某種光芒。
幾乎是在一剎那間，他的拳頭重重的落在了他的面頰上。
“李穆然，你這個混蛋，你就是這麼保護詩詩的，如果她出了一點事情，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剛纔他已經打電話向劉靜確認過了，今天刑如詩的確自己開了車出來，那麼剛纔擡走的屍體，應該是她的無疑了。
只要一想到這裡，他就痛到無以復加，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壓抑，只能任由它將自己淹沒。
李穆然不閃也不躲，任由他一拳落在自己的面上，嚐到嘴裡的徐血腥味，他卻只想笑，可笑容還來不及擴散，眼中就再次泛起了溼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