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譚路的心酸一二事(上)

小譚路五歲的時候,五官幾乎是完全遺傳了譚少慕。

這,原本是一件好事。

唯一遺憾的是,他享受了父母,外公,曾外公,多方的寵愛和……營養,食物,最後變得白白胖胖,像年華里的福娃娃。何幼霖從他身上,彷彿看見發了福的譚少慕會有多……搞笑。

譚少慕受不了妻子的一再笑話,在看見兒子添加第二碗飯,準備吃第三個油膩膩的雞腿時,終於開口了,“小路,你今年才五歲,可是你的體重都快趕超你的哥哥姐姐了。你不自卑嗎?”

譚路正色答,“爸爸,是你們說,多吃一點,才能快快長大。我的年紀,身高已經輸在起跑線上了,我能控制的也就是我的體重了。”

“控制?你知道這個詞是怎麼用的嗎?”譚少慕有些無奈,再一次抱起小兒子,掂了掂重量,“你再胖下去,別說你媽嫌棄你,我都不想認你這個兒子了。”

小譚路葡萄大的眼睛眨了眨,伸出肉呼呼的手抓了抓爸爸的臉頰上的肉,好像是沒自己多,哈哈地說,“爸爸,你騙人。昨晚上,你還抱着媽媽說,越胖越好看,肉肉是王道。你最愛吃五花肉,不喜歡那些排骨精。”

何幼霖咳了咳,走過來拍了拍小譚路的屁股,“那是你媽媽已經有你爸爸了,變胖也喜歡。你要再怎胖下去,以後是娶不到老婆的。”

“那就娶悅悅姐當老婆。”小譚路一點都不害怕。

“胡說,她是你姐姐,怎麼能當你老婆!”何幼霖拍了拍兒子的腦袋。

“哥哥都能娶玲玲姐,爲什麼我不能娶悅悅呢?”小譚路不服氣,瞪着爸爸媽媽,“你們偏心。”

他爲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

他發現,好幾次爸爸媽媽平均分配好食物給他們。明明是他纔是吃不飽的那一個,可他的哥哥卻老是會省出一點吃的給玲玲姐吃!對這個情況,他抗議過,哭訴過,哥哥都不理會,一個勁對玲玲姐好。他就跑去告小狀了。

結果,他告完狀,假裝從房間裡離開,卻趴在門口偷聽爸爸媽媽如何處治一點都不愛幼的哥哥。

然後,他就聽見了讓他絕望的對話。

“你說,晉晉的新娘新郎遊戲,是不是持續的太久了一些?他今年都十歲了吧。會不會真的喜歡玲玲?畢竟,玲玲確實長得好看,又貼心。”何幼霖的聲音有些疑惑。

“你想太多了。你也說了,晉晉才十歲。怎麼可能懂這些。”

“我看未必。”何幼霖說着說着,又有些翻舊賬的意思,“有你這樣的爸爸,晉晉真這樣,也不稀奇。”

“什麼叫我這樣的?”譚少慕無辜躺槍,很是無語。

“喜歡年長的女性啊。多溫柔,多體貼。”

“……”譚少慕已經被一股酸味包圍,不想說話。

“好了,說真的。其實,晉晉對玲玲的格外關愛,我也早就發現了。你說如果晉晉和玲玲以後真那啥,我們怎麼辦?”

“第一,老婆大人你想的太多了,你多大的人了,還被小路的話給影響,丟人不?第二,就算晉晉真有那個意思,玲玲也喜歡,反正沒血緣關係,我們又有什麼理由阻止?難道你要學舊社會的父母,棒打鴛鴦?再說,這種事情,大人越是阻止,小孩子越是叛逆,不如順其自然。”

雖然爸爸說的內容好多,有些他沒聽懂。但是,不阻止的意思,他還是懂的。

瞬間,他就覺得自己好可憐。

晉晉都和玲玲結盟了。自己孤家寡人一個,太可憐了。必須要抓住悅悅姐,可悅悅姐和哥哥是雙胞胎,肯定偏向於哥哥的啊……

悅悅就老嫌他歲數太小,不好玩……

聽着小譚路各種哭訴,何幼霖夫婦簡直哭笑不得。

此時,譚霄悅從屋外走了進來,聽見弟弟對自己的告白,丟了兩個字,“白癡。”

譚路瞬間不哭了,硬氣道,“我纔不白癡呢。老師說我是最聰明的。”

譚霄悅無語。

確實,這個弟弟智商上是不低,學習也好,就是情商有點低,也都是家裡人寵出來的……

最後,她頭一擡,又丟了三個字,“小胖子。”

小譚路:“……”

何幼霖忍不住笑了出來,問女兒,“你不是和晉晉他們一起出去的嗎?怎麼就你一個人?”

悅悅面色僵了僵,最後說,“無聊。我就先回來了。”

說完,她就不理大人,自己拿了一本雜誌坐窗邊看書去了。

何幼霖看見她這個舉動,就莫名想起了蕭一情來。

女兒看書的神態,習慣被蕭一情影響的最深。

她回頭看了一眼譚少慕,嘆息道,“堅決不能再生孩子了,我覺得四個孩子,我都覺得一個比一個頭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說完這句話後,譚少慕眼睛裡似乎還有着……淡淡的遺憾?

是……錯覺吧?

……

在悅悅的“小胖子”打擊下,小譚路決定節食控制體重。

結果,這一個決心撐不過三天,他就沒了,可偏偏他的父母都當真了!

居然,嚴格限制他進食!

吃飯時,他肉呼呼的小手舉着筷子剛要去夾紅燒肉時,譚少慕就迅速拿走了那盤肉,放在玲玲的邊上,然後何幼霖夫唱婦隨地夾了一堆蔬菜放他碗裡。

飯後,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們都坐在電視機前,邊吃零食和蛋糕,邊聊天。唯有他面前,是一杯清水和幾個水果。

如此過了一週,小譚路終於受不了!

他決定離家出走。

何幼霖站在窗邊,目送小兒子揹着個小書包坐上一輛出租車,有些擔憂,“早說了,不要給他零花錢。看吧。和悅悅小時候一模一樣,一言不合就砸儲蓄罐。悅悅雖然不省心,但好歹智商情商都高。可路路這孩子,怎麼看都是懸。”

譚少慕拍了拍她肩膀,“放心吧,他只是去外公家,出不了事情的。那出租車司機是張嬸的老公,提前安排好的。就讓他出去玩幾天吧。”

何幼霖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了。

昨晚上,要不是外公給他們打電話,他們還不知道小路居然有那麼大的怨氣,要離家出走。還好,譚路這孩子做事有分寸,離家出走也不忘提前找好下家,給他曾外公打電話,要求安排好房間給他住,還替他保密。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賣了的小譚路看見曾外公時,開心地撲進了陸上將的懷裡,“姥姥爺,路路想死你了。”

“哎呀,我的路路心肝兒,才半個月不見,怎麼又瘦了。”陸上將憐惜地摸摸他圓圓的小臉蛋,心疼地問。

“媽媽爸爸不給我吃東西。虐待我!”小譚路說的十分傷心,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不給我吃也就算了,還讓我看着他們吃。”

“哎呦,這可怎麼行呢。小孩子都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能不給吃的呢。”陸上將聽了連忙搖頭,“來來來,姥姥爺這裡有好吃的。你多住幾天,吃飽了再回去。”

“不了,我不回去。我聽說爸爸小時候也是住這裡的。我也要住這裡。等我長大了,我再回去。”小譚路說完,就列出個菜單,“姥姥爺,我要吃漢堡,雞腿,薯條,楊枝甘露,薯片……我昨晚上都做夢,夢見它們了。”

“好,好,好。都有,都有。”陸上將樂呵呵地讓下人趕緊去買回來,千萬不能餓壞了他的小寶貝。

於是,受苦已久的小譚路在陸家好好進補了一番後,開始哭訴自己的悲慘世界,“爸爸太壞了。老嚇唬我說,我再胖就抱不起我了。可是,他卻抱的起媽媽。明明媽媽比我重那麼多!”

陸外公的嘴角微微抽搐,解釋道,“因爲你爸爸抱你媽媽只是一時的,可是抱你卻要很久,容易手痠。”

小譚路可勁搖頭,陳述事實,“可是,我天天看見爸爸會抱着媽媽進浴室,好久好久纔出來。出來的時候,也是爸爸抱着出來的。難道不是抱了很久嗎?”

陸上將重重咳了咳,心想,這小夫妻都結婚那麼久了,還沒學會剋制嗎?怎麼在孩子面前就不懂遮掩呢?

是夜,等小譚路睡着了,他就給外孫打了個電話。

“嗯。他睡了。就睡在你從前睡的那個屋子裡。不是我說你,孩子還小,減什麼肥。你小時候,飯量也不比路路小。可你想吃什麼,我哪次不順着你?”

“外公,可我至少沒吃胖啊。”譚少慕無語,“小孩子太胖,對身體本身也不好。”

“你吃不胖,你還有理了?”陸上將氣呼呼道,“你這種人,怎麼懂得喝一口水都會發胖的人痛苦?”

“……”

問題是,譚路那是喝一口水胖起來的嗎?他是吃了多少頭豬,才養出來的膘!

“還有,你那啥,注意一點。孩子都看在眼裡了。”

“什麼?”

“就是那啥!”陸上將想來想去,最後挑明白了說,“閨房樂事的時候,把門鎖上了,別讓孩子看見了亂說出去。丟不丟人。”

“……”

很好,譚路,有本事一輩子呆你曾外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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