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宇與文安昊相認的那個晚上,大家喝得可以說是十分的盡興。只是第二天,喝酒的三人都起得很晚,幸虧他們有韓老的解酒丸,要不然那三個人還不知道頭得疼成什麼樣子。
文安安本以爲這次見面會就這麼結束了,誰知道她隨手買的兩罈子女兒紅,居然將韓老的酒蟲給勾了出來。
於是,渾身都想要喝酒的韓老攛掇着沒有束縛的文安昊,兩人‘密謀’一番後,打算再爲小白半個接風酒席。
然後在第二天中午,文安昊和韓老就又跑到廚房,央求文安安晚飯時買兩罈子酒回來,置辦些菜餚給他們解解饞。
因爲昨天晚上他們三人鬧騰的太厲害,文安安本是堅決不同意他們在喝酒的。
可再堅決的態度,也架不住他們倆死纏爛打,最後文安安實在被煩得沒有辦法了,只好同意了他們倆個要求,不過酒罈子從兩個減少爲一個。雖然那人一臉的不滿意,但在文安安搬出文安澤和楚凡來,兩人也只好勉強答應下來。
晚上酒足飯飽之後,文安昊三人雖說沒有再像前一日那般,醉得不省人事,但整個人也已經迷迷糊糊了的。於是四人也跟前一日一樣沒有回家,而是又在別院住了下來。
人都說喝酒誤事,文安安此刻覺得這話一點都不假。
因爲文安昊的宿醉,她和那貨居然錯過了早晨去貢院接文安澤和楚凡的時辰。
看着院子中站着的兩個人,文安安不好意思的衝他們笑了笑。
可文安澤顯然不吃她這一套,他們出了考場後。本以爲會看見文安安和文安昊,但他和楚凡等了半天,都沒有等來個人影。
嚇得他們以爲家裡出了什麼事情,火燒屁股的往住處趕。在回到家後又沒有看見文安安和文安昊的人影,差點把他們魂都給嚇沒了。
幸好桌子上留了個紙條,要不然他們真要動用人將這京都給翻了個遍。
一想到剛纔他和楚凡的害怕,文安澤不由的皺起眉頭。冷冷地看向自家妹妹道:“文安昊呢?你們這兩天都是躲在這裡?”
不得了,這都直呼姓名了,看樣子這次自家大哥是真的生氣了。再望望旁邊的楚凡,一向冷清的臉上,此時也難看的嚇人。
“呵呵呵,大哥,二哥他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那可是得請個大夫”
“哪裡還要請大夫,韓老不就是現成的”,站在一旁的楚凡低垂着眼簾。整理着衣袖狀似無意的‘提醒’了文安澤一句。
“是啊。我怎麼把韓老給忘了”。文安澤摸着下巴恍然道:“對了安安,韓老人呢?”
文安安要是現在再看不出來面前的這倆貨是在逗她玩,那就真的是白長那麼大歲數了。
她在心裡爲文安昊和韓老默了個哀。這次可不是她不想幫他,只是她也無能爲力了。甚至連自身都難保了也說不定。
不過雖然想着不去管此時睡得跟死豬的兩個人,但爲了殃及她這條吃條池魚,文安安還是乖巧的走到文安澤面前,討好的抱住他的胳膊道:“大哥,二哥他”
可文安安想了半天,都沒能想到什麼令人信服的解釋。
編謊話她更是不敢的,別說這謊話馬上就會被拆穿,光是想着自家大哥那種會整你到死的脾氣,打死她也不會去傻得以身試法。
二哥、韓老,你們自求多福吧。
文安澤不顧自家妹妹施在他手臂上的力道,拖着文安安往文安昊的房間步去。
一進門,三人就瞧見還躺在牀上與周公聊天的文安昊,同時還能聞到飄散在空氣中淡淡的酒香。
這下文安澤的火氣更是蹭蹭的往上竄,沒想到他才離開家三天,這幾人居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其實按理說,文安昊現在也已經十六七歲,完全到了可以喝酒年紀。
但文家家教歷來嚴格,雖不會阻止文安澤、文安昊他們喝酒應酬,可對於這個‘量’卻是嚴格控制的。一是怕他們沾染上不良的嗜好,二是鍛鍊他們的自控力。
可沒想到一向自律的弟弟,居然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文安昊,望着即使有人近身也不自知的文安昊,文安澤恨不得將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
武者,最忌諱的就是沒有警惕性。
擡手就要去掀蓋在自家弟弟身上的被子,因爲腦子裡一閃而過的念頭又突然停下,臉色嚇人的轉頭看向文安安,“你也喝了?”
就算是喝了,文安安現在也不敢承認,更何況她還沒有喝。
“沒有,沒有,我向老天發誓,我沒有喝”
得了文安安的保證,文安澤臉色纔算好看些,不過轉過頭又繼續剛纔的動作——掀被,揪某人的耳朵。
文安澤這次下手不清,手揪着自家弟弟的耳朵扭了一圈,躺在牀上的文安昊就‘嗷’的一聲坐了起來。
揉着耳朵迷迷瞪瞪的看向屋子裡的人,“大哥?楚凡?你們怎麼,大哥!!!!!”
文安澤狀似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還能認出我是你大哥,看來酒喝的並不多麼”,他將‘不多’兩個字說得特別清楚,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聽着大哥的話,文安昊的酒算是徹底醒了。下意識的想要搖頭說喝得不多,但立馬就想起自家大哥最是厭煩有錯不承認的主。
於是文安昊低下頭,擺出一副認罪態度良好的模樣:“大哥,我知道錯了”
文安澤重重了哼了一聲,“既然知道錯了就行,最近一個月除了必要的外出,就待在屋裡抄經書吧”
大哥你要不要這麼狠啊,真是直往人家軟肋上戳。就文安昊那個跳脫的性子,讓他連續抄經書那種既枯燥有無用的一個月,呃,難道就不怕把自家二哥給抄的皈依佛門了??!!!
就在文安昊大聲哀嚎,文安安暗自腹誹的時候,文安澤如沐春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安安,大哥還缺個荷包,就由你親手繡個吧”,所以妹妹啊,不要以爲你就能那麼容易的逃過懲罰了。
“大哥”
“大哥”
兩個哭喪着臉的人相互對望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見了痛苦之色。不過旋即就又亮拉起來。
“我是一時高興才喝的多了點”
“因爲有高興的事情,所以大家放縱了些”
文安澤瞅向兩隻淚眼汪汪不停閃動的眼睛,不爲所動的道:“什麼好事?先說來看看”
“大哥?!!”
在文安安和文安昊剛要開口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小白的聲音。
文安澤順着聲音皺眉看向門口,當看到走近屋子的人時,顯然也是愣了起來。
白彥宇有些忐忑的回望着審視自己的文安澤,知道自己的模樣,他可能認不出來,剛想開口說話,卻被文安澤搶了先。
“歡迎回家,小白”
只一句話,就讓白彥宇的眼睛燙得氤氳起來。
文安昊見小白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大笑着從牀上跳下來,一把勾過文安澤和小白,“歡迎回家,小白”
文安安皺皺有些發酸的鼻子,一個箭步衝上去,扒拉到三人的肩膀,因爲她個頭有些矮,所以這麼一來幾乎是掛在三人的身上。
“歡迎回來,小白”
楚凡見四人情緒逐漸平穩下來後,就毫不猶豫的走上前,一把將掛在別人身上晃着腳的某人給拉了下來。
文安安只覺得衣領倏然一緊,然後自己就被人拉離着後退了兩步。
“楚凡,你幹嘛?”這人真是沒有眼色,如此溫馨的氛圍就被他這麼着給打破了。
“成何體統”
聽到楚凡一本正經的話,文安安不禁挑挑眉梢。
成何體統?她和自家老哥抱在一起怎麼就成了沒體統了?
隨即文安安就反應過來,裡面還有個小白呢。可小白又不算外男。呃,好吧,如果按照血緣關係的話,應該算是。
但只是勾個肩膀而已,用不用拿出規矩壓她啊!前幾個月在來京都的時候,她還趴在他懷裡睡覺呢,這人也沒喲說什麼啊。
難道是,這廝吃醋了?
楚凡對她很好,文安安能夠感覺出來。寵她、疼她,甚至比之自家爹孃、大哥二哥疼愛也不少。
剛開始的時候,文安安以爲是因爲她救過楚凡,使得他將自己當做妹妹一樣疼愛,但是隨着兩人越來越大,文安安隱隱能夠感覺出來,這份疼愛所包含的情感,似乎又與她想得不一樣。
但那也僅僅是個猜測,並不是因爲她裝傻或是欲擒故縱。
只是由於楚凡這人平時總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再加上又極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緒,所以文安安到底沒有確定,他是不是喜歡自己。
又因爲文安安原先那副駭人的模樣,即使再自戀也真沒那個信心能夠讓丰神俊秀的楚凡喜歡上自己。
文安澤瞧着盯住楚凡不放的自家妹妹,以及將目光移向別處的楚凡,心裡暗暗嘆了口氣,看來兩人要走的路還遠着呢。
幾人敘完舊後,文安澤就把楚凡介紹給了白彥宇。兩人在互相見完禮之後,都默契的將對方打量了一番。
沒有像陌生人那般疏離,但也不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