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 牛降大任（二）
“爲什麼？”牛老驚訝地問。
“爲什麼？”李冉冷笑，“變異人還能算是人嗎？你知道不知道變異人都幹了什麼？殺人如麻，吃人肉喝人血，變異人變異人，他們還能算是人嗎？你讓我別趕盡殺絕，我留下他們幹什麼？繼續吃人肉？”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完。”牛老平靜地說，“你知道每年有多少變異人出生嗎？光是鄴城的新生兒裡就有至少四分之一是變異人！他們也是正常人的後代，如果不是正常人的岐視，變異人也不會聚集在貧瘠的南鄴通道里艱難生活，他們吃人肉難道是自己願意的？不，正常人裡不也有得是爲了活下去吃人肉的嗎？你怎麼不把他們全殺掉？”
“我……”李冉頓時爲之語塞。
“好啦好啦聽我說，變異人和普通人，其實都是人類，如果變異人經過良好的教育，擁有足夠的食物，他們又怎麼會去吃人？這麼說吧，在我看來不管因爲什麼吃人都是不可饒恕的，我不是要求你留下佔據山南的那些變異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勢力足夠強的時候，我希望在你的勢力範圍之內，廢除拋棄變異嬰兒的陋習，把他們像普通的孩子一樣養大，可以麼？”牛老了幾口氣，又補充說，“這不是要求，而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最後的請求。”
李冉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咬着牙答應下來：“好！”
“嗯！”牛老微笑着點點頭，“好孩子，我知道這件事很爲難，就算是普通人也常常歧視普通人，何況是想讓普通人和變異人之間和平共處，可是你得知道，變異人也是身不由己，難道他們不想自己生得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嗎？他們對普通人的恨來自於不公正的待遇。相信你不會忽悠我個老頭子。”
“不會……但是我只能保證盡力而爲。”李冉說。
“嗯，那也很好了！”牛老的臉色忽然紅潤了不少，“我還有件事想交待給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聽？”
想交待給我又問我想不想聽？這是什麼意思？李冉沒頭沒腦，不明白牛老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答應道：“您說。”
牛老的臉上突然浮現出頑皮的笑容：“我想，我想把地下城託付給你……”
“嗯？”李冉一呆，隨即意識到牛老說的是什麼，驚得他一蹦三尺高，失聲大喊：“什麼！”
“很意外嗎？”
“這個，這個，這個……”憑李冉再怎麼猜測，也不可能猜到牛老會說出這樣一番話，整個人又是激動又是意外，腦子裡完全亂成一鍋沸粥，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可說得容易，這時候他怎麼也冷靜得了？
地下城啊，這可是地下城！還外帶附送地面上的鄴城，這就像個一毛錢都沒有的窮光蛋，突然間有人說：我送你兩個億，慢慢花去吧！這麼刺激的事，李冉沒當場犯了心臟病已經是他的心理素質超強了。
看到李冉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牛老開心地笑了起來，沉浸在混亂中不可自拔的李冉聽到笑聲不同地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畢竟還是個十七歲的大孩子，碰到這種事難免不能自已。
牛老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你先別高興得太早，能不能拿到地下城的控制權還在你自己。”
“我該怎麼做？”李冉迫不及待地問。
“不需要你做什麼，告訴你這些只是給你個目標，讓你努力爭取。”牛老說，“我沒多少時間了，肯定看不到那一天，我死後，地下城會成立個三人小組，只要你繼續努力，什麼時候達到繼承地下城的標準，什麼時候三人小組把地下城移交給你，畢竟……你現在還太小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李冉頓時像漏氣的皮球一樣垂頭喪氣，想了想，他又不死心地追問：“既然是給我努力的目標，給我點提示可以吧？最少也得告訴我到底得達到什麼樣的條件啊！”
牛老摸了摸冒出一層胡茬的下巴，想了想說：“也好，這麼說吧，如果你能控制住山南還有海底城，聽明白了，我說的是控制，也就是說牢牢的掌握在你的手裡，到那時也就差不多了。”
“控制山南和海底城？”李冉皺緊了眉頭，有地下城的支持的武器，控制已經亂成一團的山南問題不大，可海底城哪是那麼容易控制的？不說別人，生死不明的呂鈴就和他從來不對路子，除非能找到核燃料掌握海底城的命脈，可地下城也極度缺乏核燃料，真能找到那玩藝估計不控制山南地下城也會送上門兒來！
“怎麼？泄氣了？”
“誰說的！我是怕我回山南之後海底城找不着了。”
“那就好，不怕告訴你，蜘蛛就是三人小組的其中一個人。”牛老呵呵地笑着說。
那個冷冰冰的女人？李冉頓時一陣路呲牙咧嘴，剛剛鼓足的勇氣立即又要漏掉。
人老成精的牛老哪還看不出李冉的擔心，立即補充道：“我和你保證，這三個人是我能找到的人裡最冷靜最有責任感的人，就算他們幾個討厭你，也不會因爲個人的印象影響判斷，該讓你接手的時候肯定不會拖延。明白了嗎？另外，在你努力的時間裡，地下城會給你一切必要的方便條件。”
李冉眼前一亮，這個承諾的重量可是太重了，有地下城的支持就等於得到了有限的舊時代技術支持，別的不說，拿下山南已經等於只剩下時間的問題。
“還是那句話，別高興得太早，地下城的支持也是有條件的。”牛老放馬後炮一樣又給了李冉當頭一棒。
“什麼條件！”李冉咬牙切齒，這好處那好處說了一籮筐，到頭來還是一樣什麼都不白給，剛給顆甜棗就接着扇一巴掌，偏偏這顆棗子的誘惑根本不能拒絕！你說這讓不讓人悲憤填膺？
這老狐狸，要不是他半死不活地躺在牀上，李冉都恨不得揍他一頓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