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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慶善見顧雷兒一幅花癡的表情,心裡暗自冷笑,說出的話卻是格外體貼。
“我在這裡替你看着,你正好趁這個時候,去杏兒那走動走動,也好讓她放心不是。不然還當你做了負心人!”江慶善笑着道。
“我對杏兒是真心的。”顧雷兒立刻就道,差一點就要在江慶善面前賭咒發誓。
“這些話跟我說有什麼用,去跟杏兒說去。”江慶善就道。
“我……”顧雷兒雖然一心惦記着王杏兒,但畢竟捱了打,腿腳有些不便,且也有些害怕顧老舅和江氏知道了責罰。
顧雷兒雖沒什麼出息,自來還是很聽顧老舅和江氏的話,可以稱得上是個聽話的“乖孩子”。
“怕什麼,你爹孃還不知道什麼回來。再者說,一切有我。”江慶善就大包大攬,一面還打發人擡了一輛轎子來。
顧雷兒忙就回了自己屋子裡,一會出來,已經換了一身新衣,袖子裡也不知揣了什麼東西,就跟江慶善道謝,坐了轎子往胭脂巷去了。
看着顧雷兒離去,江慶善面色就冷了下來。
“一個不知事的乖寶寶,也學着人家包行院的姐兒!不知死的東西!”江慶善罵了這一句,一面就叫了一個顧家的小廝來。
江慶善與顧老舅做了親家,兩家來往頻繁,江慶善又是個有手段。且出手闊綽的。如今這顧家許多使喚的下人,暗地裡就已經姓了江了。
江慶善跟小廝低聲如此這般吩咐了,那小廝忙就答應。出了顧府,直奔紀家的后角門。
……
紀府 如意園
今天女眷們的宴席就設在如意園中,請來的是縣城最有名的戲班子。紀老太太今天的心情很好,謝夫人也似乎是得了什麼喜事一般。席間氣氛極爲融洽。紀曉棠作爲今天的小壽星,一直在席上陪着。
紀曉棠給謝夫人又斟了一杯酒,無意間一擡眼,就見跟着江氏的一個小丫頭正跟牡丹說悄悄話。等紀曉棠重新落座。再次擡起頭來,牡丹已經不在紀老太太身後了。
席間大家都很歡喜,只有紀曉芸的話極少。吃的就更少。
“怎麼身子不舒服?”紀老太太瞧見了,忙就關切地問道。
紀曉芸就點頭,說她是很不舒服。
“那就不要硬挺着。”紀老太太說着,就要吩咐人請郎中。
紀曉芸忙就攔住了紀老太太。
“祖母。我回去躺躺就好了。”紀曉芸說道。
“那也好。”紀老太太就叫牡丹。
牡丹走了這半晌。還沒回來。
芍藥忙上前來。
“老太太,牡丹方纔說有事,說是去去就來。”芍藥忙就說道。
紀老太太也並沒放在心上,就吩咐芍藥親自服侍着紀曉芸回去歇息。
……
紀府後角門
牡丹進門的時候,不知怎地腳下一絆,幾乎摔倒。她踉蹌着站穩,隨即就去摸袖子。袖子裡的東西還好好地在,並沒有掉出來。
牡丹輕輕地噓出一口氣。
看門的婆子趕着上前來奉承。
“牡丹姑娘什麼時候出去的。婆子竟然沒看見,想是上一班的事。姑娘是往哪裡去了。姑娘爲老太太辦差,可是辛苦了。有什麼事,姑娘儘管吩咐婆子……”
若是往常,對於這樣巴結的人,牡丹必定會應付上兩句。可是今天,牡丹似乎沒有這種心情,她一句話也沒說,急匆匆地就走了,腳步依舊有些不穩。
“哎呦,牡丹姑娘今天是怎麼了,好像是丟了魂似的。”一個看門的婆子就對另一個說道。
“可是說的,慌慌張張的,從來沒見她這樣過。”另一個婆子就道。
“姑娘們有什麼事,不是都打發咱們跑腿,怎麼她今天自己出門去了?”先前的婆子這個時候回過神來,就詫異道。
“這是奇怪。”另一個婆子就往門外望了望,“不知道是去了哪。”
先前的婆子就轉了轉眼珠子。
“牡丹姑娘年紀可不小了。”
兩個婆子不知想到了什麼,湊在一處,就低低地笑了起來。
……
如意園
謝懷瑾在前面的宴席上吃了兩杯酒,就藉故出來。他在紀家也無需避諱,有意無意就走到如意園中來。雖然知道女眷們的宴席所在,謝懷瑾終究臉皮薄,不敢往近前去。
謝懷瑾正在一處涼亭,進退兩難,就見紀曉芸突然走了過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紀曉芸,謝懷瑾下意識地往紀曉芸身後看了看。紀曉芸只帶着貼身服侍的大丫頭丁香,並沒有其他人跟隨。
謝懷瑾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沒能看見紀曉棠,他有些失望。然而他又知道,紀曉芸和紀曉棠姐妹倆並不十分親近,更不會形影不離。他只是突然看見紀曉芸,異想天開地希望紀曉棠也在。
“二姐姐,”謝懷瑾見紀曉芸並不避諱他,直接走了過來,忙就側身行禮。“不知道二姐姐在這裡,懷瑾衝撞了。”
“你並沒有衝撞我。”紀曉芸屈膝還禮,細聲細氣地道。
“二姐姐,曉棠……”謝懷瑾想要離開,然而又忍不住問起紀曉棠。
聽到謝懷瑾問紀曉棠,紀曉芸的神色就有些黯然。她站在那裡,手裡捏着衣角,半晌都沒說話。
謝懷瑾聽不到回話,又見紀曉芸是這個樣子,心裡卻並沒有生疑。紀曉芸歷來就是這樣的性子,看來是從她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謝懷瑾正想要告辭,紀曉芸卻突然開了口。
“曉棠有什麼好。”
“二姐姐說什麼?”紀曉芸語音很輕。謝懷瑾就沒聽清楚。
“沒什麼,好話不說二遍。”紀曉芸就道,竟有些賭氣的意味。
比起紀曉棠來。年長兩歲的紀曉芸更像一個孩子。
“你送我的東西,我很喜歡。”正在謝懷瑾又想要走的時候,紀曉芸卻又幽幽地開了口。“我也準備了些東西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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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瑾這次回來,給紀家帶了些土儀,還給紀曉棠帶了許多東西。另外,在紀曉芸和小長生跟前,謝懷瑾都另外備了禮物。
這自然是看着紀曉棠的。
紀曉芸和長生都不需回禮。謝懷瑾也沒這樣期盼過。
“二姐姐無需客氣。”謝懷瑾忙就說道。
“並不是跟你客氣。”紀曉芸說着話,就從丁香手裡取過一個錦匣來遞給謝懷瑾。
謝懷瑾一時就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收。且他也不好從紀曉芸的手裡直接接東西。當然了。如果換做是紀曉棠,兩人兩小無猜,就沒有這樣的避諱。
謝懷瑾猶豫,紀曉芸就很不高興。
“曉棠的東西。你就肯收。我的東西。你就不肯收了嗎?”紀曉芸的一雙大眼睛中幽怨的神情是如此的明顯,謝懷瑾看得就是一愣。
紀曉芸卻有些不好意思了,且恍惚聽見有腳步聲正往這邊過來。
紀曉芸跺了跺腳,直接將錦匣往謝懷瑾的懷裡一塞,然後轉身就飛快地走了。丁香反而慢了一步,她就要去追紀曉芸,卻又突然停住了腳。
“懷瑾少爺,我們姑娘給的東西。你可要好好拿着。我們姑娘支持懷瑾少爺去參加鄉試。不要辜負了我們姑娘的一片心。”丁香說了這一句,這才轉身去追紀曉芸。
兩個人很快就走的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謝懷瑾站在當地,就有些呆了。
半晌,謝懷瑾纔想着將錦匣打開。
錦匣內,是一方端硯。謝懷瑾瞧着就有些眼熟,隨即記起來,是曾經在紀二老爺的桌案上見過。紀二老爺給他說過這端硯的來歷,說是剛中進士的時候偶然間得到的,價值不菲。
紀曉芸拿了紀二老爺的硯臺來送他?應該不是。那麼,這端硯就是紀二老爺給了紀曉芸,紀曉芸又拿來給他的。
如果說單單是收紀曉芸一方硯臺,禮尚往來,這也能說得過去。但是紀曉芸方纔的態度,讓謝懷瑾隱隱有些不安。還有丁香丫頭離去時那沒頭沒腦的兩句話。
“怎麼辦,要不要告訴曉棠……”謝懷瑾煩惱着。
少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纔好。不說出來,留下硯臺,他覺得不妥。可若是說出來,也怕會傷了人。怕紀曉棠生他的氣,怕紀曉棠生紀曉芸的氣,還怕紀曉芸因此受傷,怕紀家叔叔和嬸子……
謝懷瑾抱着錦匣,彷彿抱了只燙手的山芋。
前院和如意園中的宴席都散了,謝懷瑾被謝知縣安排進來接謝夫人。紀二太太就帶着紀曉棠往外送這母子兩人。
紀二太太和謝夫人挨肩走着,也不知道兩人說些什麼,甚是稠密。
後面,纔是紀曉棠和謝懷瑾。
紀曉棠就發覺,謝懷瑾似乎有心事。
謝懷瑾幾次偷偷看她,似乎有話要說,卻又欲言又止。
“懷瑾哥哥,你有什麼話要說?”紀曉棠就問。
“哦……”謝懷瑾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也許,紀曉芸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行事孩子氣而已。而且,君子善隱人惡。這件事說出來,也許會讓紀曉棠姐妹失和,會讓紀二老爺和紀二太太沒面子,還會傷了紀曉芸的臉。
他的心裡只有紀曉棠一個。這件事他不說,慢慢地就會淡下去,對誰都沒有傷害。
“沒什麼。”謝懷瑾就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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