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文一心想要找個人分享喜悅,排除秦曦後,他想到了歐陽燕子。
好幾天沒有聯繫她了,他微笑點開聯繫人,找出她的號碼。
歐陽燕子此時形容枯槁地坐在她的客廳沙發上,因爲頭疼,她用一塊絲巾緊緊綁着頭部。
房間裡所有的綠植因爲她最近的疏於打理,大都枯萎焉黃,無端讓整個居室變得蕭條悽愴,唯有滿室顧瑾文的照片,那如陽光一般溫暖的笑容,讓這房子還有一絲生氣。
手機鈴響,她似乎嚇了一跳,看着手機愣了一會,才伸出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把手機拿過來打開。
顧瑾文的名字她備註的是“他”,看着閃爍的“他”字,她暗沉無光的眼眸,瞬間閃爍光芒,去點接聽的手指,也有些顫抖。
“瑾文。”她努力讓自己聲調平靜,只帶着幾分驚訝的味道。
“燕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有啓動資金了!我弄到了一個億的啓動資金!”顧瑾文開心的聲音傳過來。
感受着他的雀躍,歐陽燕子的身體也似乎注入了生命,她高興地問:“真的嗎?”
“真的!”顧瑾文肯定。
她真的沒想到顧瑾文會和她來分享喜悅,突然被他重視她高興得有點不知所措,後面竟然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了。
“燕子,我回來再說,我先去那邊簽署合約了。”
“好。”
掛了通話,歐陽燕子還呆呆地拿着手機,驀然間,淚如雨下。“真好!真好!只願你一切順利!”
從沙發起來,她如一片輕飄的葉子,搖搖晃晃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看着窗外明亮的陽光,噙着淚水,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默默自語:“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她忙打開,這次是葉醫生打過來的了。
“葉醫生。”
“歐陽小姐,配對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非常吻合。”
“是嗎?那太好了!”歐陽燕子露出驚喜的笑容。
“歐陽小姐,我建議你在做這個捐贈遺書的時候,是不是和瑾文商量一下?”
“不要,不要去打擾他,一會我就過來辦理相關手續,其餘一切都拜託你了。”
“唉!好吧——”
放下手機,歐陽燕子帶着欣慰的微笑,坐在窗邊的鞦韆上,望着窗外,輕輕唱起一首歌:
……感謝我不可以住進你的眼睛/所以才能擁抱你的背影/有再多的遺憾/用來牢牢記住不完美的所有美麗/感謝我不可以擁抱你的背影/所以才能變成你的背影躲在安靜的角落/不用你回頭看不用珍惜……
……
顧瑾文回到龍煜的辦公室,龍煜已經和助理以及律師在等候着他。
一切都很順利,顧瑾文辦妥一切,出了“龍”的大廈,站在絢麗的夕照裡時,恨不得當街又雀躍一番。
當然,他不會這麼沒範,他臉帶微笑,淡定地打了一輛車,直奔酒店,拿了行李之後,出來酒店直奔機場。
躊躇滿志,只待放手一搏!他一分鐘也不想耽擱,恨不能插翅飛回z國。
第二天凌晨,他到家之後,洗漱一番,顧不上休息,便匆忙出了家門趕往醫院。
躡手躡腳進入母親的病室,母親正睡得香甜,他不忍驚醒,又退了出來。在走廊站着思量片刻,他終於還是下定決心一般,朝電梯走去。
幾分鐘之後,他到了尉遲駿的重症監護室外面。
在門口站了一會,終於等到門開了,秦曦從裡面走出來,乍一眼看到他,驚了一下。
“丫頭。”顧瑾文看着短短兩天便黑了瘦了、憔悴不堪的秦曦,心狠狠疼了一下。
“你回來了?”秦曦擡眼,看着他眼眸裡的心疼,聽着他溫柔地稱呼,心剎那被他溫暖。
“回來了,很順利。”顧瑾文還是想讓她第一時間分享他的喜悅。
秦曦驚喜而笑,控制不住地嚷起來:“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監護室裡傳來尉遲駿母親不悅的咳嗽。
秦曦難堪地低下頭,輕咬着脣。
“呵呵,他情況怎樣了?”顧瑾文似善解人意地笑笑,溫和問她。
“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不過已經度過最危險的關頭了。”
“那就好,你好好照顧他。”
秦曦默默點頭。
顧瑾文深深凝望她一眼,拍拍她的手臂,柔聲說:“好了,我走了,以後我可能會把全部精力投入廠子,沒時間來看你,你照顧好自己。”
秦曦強忍着酸楚的淚水,咬脣點頭。
顧瑾文笑笑,補充說:“別忘了,我是你哥,有什麼事隨時呼我。”
“我知道,哥。”秦曦咧嘴笑着,眼淚卻在眼圈裡打轉。
顧瑾文微笑轉身,大步離去。秦曦看着他的背影,嘴脣顫抖,淚似斷線的珠子,大顆落下。
“小曦!小曦!你快進來!阿駿他怎麼了?!”尉遲駿母親突然大聲呼喊。
秦曦回過神來,慌忙用手背擦掉淚水,低着頭返回病室。
尉遲駿的雙腳亂蹬着,頭煩躁不安地搖動,手也伸出來,似乎想抓住什麼。
“阿駿!我在!”秦曦抓住他的手,呼喊一聲。
尉遲駿馬上安靜下來,腳也放平了,頭也不亂動了,嘴角還有一絲微笑。
尉遲駿母親看看秦曦,不悅地問:“剛纔外面是誰和你說話,看你咋咋呼呼的,一點大少奶奶風範都沒有,小心讓媒體拍到,又大做文章。”
秦曦低着頭小聲說:“是顧瑾文,他是我哥,媒體都知道。”
尉遲駿似乎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又不安地動起來。
“也不是親哥哥,以後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好像這次阿駿出車禍,也與你那位哥哥有關係吧?我也不做深入的追究了,只希望你記住,以後一言一行都要自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讓別人嚼我們尉遲家的舌根,嚼阿駿的舌根,畢竟大家族的生活,家裡家外,各種眼睛都盯着呢,不再像你們鄉下小門小戶那般自由。”尉遲駿母親面目嚴肅,冷冷地看着秦曦說。
秦曦還是低着頭,小聲回答:“我知道了。”她不想和這個女人爭辯什麼,反正她壓根兒沒想過真的去做什麼大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