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曦低下頭不做回答。現在千言萬語,她又如何解釋得清楚,如果告訴顧瑾文,自己去尉遲駿身邊,只不過都是爲了他,她擔心會嚴重傷害到他的自尊。
“你說話啊!”顧瑾文一臉恨其不爭的樣子。
“他不是改了嘛,而且這次他還救了我的命。”秦曦小聲回答。
顧瑾文看着她,無話可說了。愣了一會後才自嘲地笑笑說:“好吧,看樣子你對尉遲駿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我不說了,祝你幸福吧。”
秦曦低着頭,還是不說話。
“明天我的公司開業了,你知道嗎,我一位網友送了一個很浪漫的名字給我,anlian,怎麼樣?好聽嗎?”
“anlian?”秦曦吃了一驚,猛然擡頭。
“怎麼了?你又沒有暗戀過,你對這個詞這麼敏感幹什麼?”顧瑾文看着她,淡淡一笑。雖然他最近好幾次錯覺以爲“妖精”是秦曦,但是秦曦剛纔還表示了死心塌地地愛尉遲駿,他驀然覺得他的錯覺好可笑。
“那個女孩子擁有情深入骨又聖潔無暇的暗戀,才讓她能想到這麼美好的名字,你不會懂得的,”他淡淡微笑補充,擡頭用手指撐着下巴,似陷入一種神往之中,“她說,暗戀一個人的心情,就像是瓶中等待發芽的種子,永遠不能確定未來是否是美麗的,但卻真心而倔強的等待着。怎麼樣,是不是很美?只有暗戀過的人,才能感受得到這種意境的美,你肯定不能體會。”
秦曦傻傻看着他,想不到“撒旦”竟然就是他!想不到自己一直的傾述對象就是他!這情深入骨,這聖潔無暇的暗戀就是她的,她怎麼不能體會!她差點衝口而出,“我懂得!我體會!因爲給你名字的人就是我!”
但是她的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說出口,她低着頭,忍着就要決堤的淚水,站起來往外面衝。
“丫頭!”
顧瑾文站起來追她,他以爲剛纔他的話讓她生氣了。
秦曦沒有停步,奔走的步伐有些踉蹌,眼淚也終於如斷線的珠子,顆顆滴落。
“丫頭!不要跑!小心不要摔着了!”顧瑾文追上她,抓住她的手臂。
“我不要你管!你走開!”秦曦大哭,她猛力甩開顧瑾文的手,轉身繼續跑。
“丫頭!對不起啦!是我說錯了好不好!”顧瑾文看她哭得如此傷心,一下子急壞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剛纔這番話會讓她生這麼大的氣。
女孩子的心,海底的針呀!
秦曦上了車,砰然關了車門,汽車啓動,疾馳而去了,剩下顧瑾文站在街邊,落寞地目送,他隱約看得到她的背影,似乎還在聳動着肩膀抽泣。
顧瑾文默默佇立一會後,苦笑一聲,回頭把他的車開出來,本想去工廠,但是轉念,又掉頭往醫院去了。
來到母親的病室,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母親知道他有了啓動資金,公司開張在即後,病好了很多,精神頭也很不錯。
“瑾文,你不是忙嗎?怎麼又來醫院了?”
“媽,我來告訴您一件事情,您聽着就好,不要太激動。”顧瑾文坐在母親身邊,拉着她的手柔聲說。
“什麼事?”周美珍詫異地問。
“還記得上次您在上官珊珊的療養所突然暈倒嗎?果然不只是醫療事故,而是蓄意謀殺,上官珊珊已經承認伏法了。”顧瑾文儘量用和緩的語氣說。
“啊?真的是她蓄意害我!”周美珍還是激動得有些顫抖了。
顧瑾文趕忙輕撫她的後背,柔聲說:“您別激動,別激動,我早就說了嘛,上官珊珊接近您根本不懷好意,讓您防着她點兒,您現在相信了吧?”
周美珍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上官珊珊如此惡毒,她竟然天真地差點想要把她做兒媳婦!還聽信她的話,生生拆散了瑾文和秦曦!
“媽,您沒事吧?”顧瑾文看着母親愣愣的樣子,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就是太驚訝了,當時你們猜測,我還不相信呢,以爲你對她有成見,想得太多,想不到竟然是真的。”周美珍喃喃說。她現在哪敢和瑾文說,她把秦曦趕走的事情。
“媽,您好好養病,明天公司就要開業了,等公司走上正道,我們就可以回去顧家了。”顧瑾文握着她的手,柔聲說。
周美珍擠出笑容,點頭說“好”。
“那我去忙了,您有事就呼我。”
“好,你去吧。”
瑾文離開後,周美珍愣愣地坐着,好一會才煩惱地嘆了口氣。正好葉昊進來看她,見她愁眉不展,詫異地問:“伯母您怎麼了?瑾文公司明天開業呢,您該高興纔是。”
周美珍看着葉昊,嘴脣蠕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葉昊一邊爲她檢查身體,一邊感覺她臉色不太對,怕她病發,忙在她牀沿坐下,溫言問:“伯母是不是擔心瑾文?您放心好了,瑾文最近很順利,公司明天就要開業,一切都要走上正道了。”
周美珍欣慰微笑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沒事,葉醫生,最近辛苦你了。”她想和葉昊打聽一下秦曦,但心中對秦曦愧疚,生怕聽到秦曦不好的消息,有點不敢開口。
葉昊笑笑,看她雖然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卻並不打算向他傾吐,便不強問了,安慰幾句後,轉身出去。
“葉醫生!”周美珍又喊住他。
“還有什麼事嗎?”葉昊回頭問。
“葉醫生,我很多天沒見到秦曦那孩子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周美珍還是忍不住問了。
葉昊思索一下,秦曦現在的狀況這麼差,若是如實告訴她,不知道會不會讓她難過,心裡產生波動,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可是至關重要期,關鍵時候決不能讓瑾文分心,所以他轉身微笑說:“還好吧,她前些日子訂婚了,未婚夫對她不錯。”
周美珍聽說秦曦過得不錯,心裡才鬆了口氣,現在她既然訂婚,那些已成爲過去的事她感覺還是不要在瑾文面前提起了,免得又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