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是你爸爸。”
“這樣麼……你是我爸爸。”
初生邪神懵懵懂懂：“但是什麼是爸爸？”
“就是……”
白念見這初生的邪神竟然真認真聽自己忽悠，便認真的給其灌輸了‘爸爸’的概念。
交流的過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其剛剛誕生的緣故，白念發現這傢伙完全沒有任何常識，什麼都不懂，連語言能力也幾乎沒有，所有聲音都只是無意義的囈語，若非白念此刻正處於‘邪神之軀’狀態下，能夠對上邪神的‘頻道’，可以強行理解邪神想表達的意思，怕是也沒辦法與其交流。
但就算如此，交流起來也很困難，就比如剛剛對對話，不過十幾個字，可信息量卻異常龐大，按照白唸的估算，換成資源怕是能有數百TB那麼多！
若非白念已經乙等，而且‘太黑奉己道’還能讓自身轉化爲跟邪神一樣的，白念都沒辦法理解邪神的意思。
“原來如此……爸爸。”初生邪神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
“嗯，乖。”白念咧嘴一笑，而後又揉了揉眉心，道：“那個，孩子啊，你能不能用中文跟爸爸聊啊？這麼聊天很累的誒。”
也不知什麼原因，初生邪神剛開始的時候，雖然交流也很困難，但信息量其實沒這麼大，可隨着交流，邪神每句話所蘊含的信息量越來越大了。
給白唸的感覺就像是，明明邪神只說了六個字，白念所接收到的信息卻好似一部六千萬字甚至六億字的超長篇文章，而這篇文章裡，只有六個字是有意義的，其他的全部都是無意義的！
“中文？我不會誒。”
“我教伱……算了我直接送你吧。”
白念直接複製了一份自己身爲人類，且身爲大夏人的基礎知識獻祭過去，並發動‘回禮’技能。
邪神收到這份‘禮物’，略微停頓，而後吼道：“是這樣嗎爸爸！！！”
“！！！”
白念瞪大眼睛，耳邊無數毫無意義的雜音囈語統統匯成一句話，精神高度統一，異口同聲，白念耳膜瞬間破碎，若非‘太黑奉己道’被動護主，白念怕是腦袋都得被吼炸了！
饒是如此，白念也被邪神一句話給震成了重度腦震盪……
“噗~”
白念噴出一口老血，吼道：“小點聲！小點聲！”
白焦慮見狀，拖着恢復到一半的身子，晃晃悠悠的衝過來，一臉擔憂的問白念發生什麼事了。
可白念現在已經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好在獲得了‘白念·漢語知識’的邪神也理解了那些知識的含義，直接聽懂了白唸的話，嘗試降低音量，直至將其降低到普通人趴在耳邊吼叫的水平，這才停下……似乎對邪神來說，這已經是極限了。
這種程度的聲音，白念已經能夠承受了。
‘太黑奉己道’運轉，緩緩修復白念所受的創傷，白念懶得等，打了個響指，消耗‘神意’直接恢復。
至此，由於先前的實驗也消耗了不少‘神意’，算上這次恢復，中神域這批迴禮的‘神意’便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不過白念並沒有選擇直接回禮，以後還能收到更多，倒也不心疼。
“我沒事，剛功法運轉出了點岔子，小問題，不用擔心。”白念隨口跟白焦慮解釋道，而後繼續跟邪神交流。
交流過程中，白念順便瞥了一眼剛剛獲得的回禮，那是一個技能——
【獲得技能‘混亂魔音’*1】
掃了一眼技能，白念便知曉了，這是一個只能在‘邪神之軀’狀態下才能使用的技能。
因爲想要使用這個技能必須是全身上下所有細胞都處於活化狀態，並且誕生自己的意識……釋放方式也很簡單，說話就行。
“原來如此……”
白念聽着耳邊邪神的吼聲，心想怪不得這傢伙的語言無法被理解，祂全身上下所有部位，甚至是每一個細胞，每一根毛髮都是活的，並且還都擁有着獨立的意識。
其就相當於是一個由數不盡生靈凝聚而成的聚合體，思維混亂、精神狀態混亂，所謂的邪神意識，也只不過是一個稍微大點的意識體而已。
因此，邪神的語言無法被理解，邪神的模樣無法被直視，那強大且混亂的精神力，會無差別的污染感知到其的一切物質，無論生靈還是非生靈。
而白念在能夠與其進行簡單交流的前提下，在邪神軀體剛剛誕生新的‘統一意識’還很懵懂的時候，用邪神能夠理解的方式，將‘白念·漢語知識’打包送給對方。
於是，邪神才終於‘獲得’了正常的語言能力。
可祂身上的意識實在是太多了，白念不知道邪神身上具體有多少意識體，總之很多，而且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處於活躍狀態，各自散發着亂七八糟的精神意念，會無差別的污染所有觀測或接觸到祂的事物。
而剛剛，因爲有了完整的語言體系，再由‘大一統意識’領銜，周身億萬意識共同發言，哪怕只是正常水平，也差點讓白念去看廣告……
現在雖然依舊在吼，但勉強能算是普通的吼叫水平了，雖然有點吵，但白唸完全可以承受。
而這種水平，已經是邪神能做到的最低限度了。
“因爲意識太多太雜，無法與任何生靈正常交流，加上那無時無刻不在釋放的混亂精神力，無差別的污染周圍一切事物……原來這就是邪神啊。”
白念思忖着：“這麼說來，邪神實際上是由一羣數量多到離譜的生命體，共同組成的究極生命體？不可直視不能交流無法理解，是因爲其意識太過混亂……雙向的無法理解啊？”
普通生靈無法理解邪神的存在，邪神也無法理解普通生靈的文化。
“但前一隻邪神感覺智慧程度挺高的啊，也能夠正常交流……是了，那是咒靈告訴我的對話，不是我真正聽到的，是被咒靈轉化過後，變成了我所能理解的意思……”
“那這麼說來，如果教給邪神一些方法，讓其能夠將周身的意識體全部統合起來的話……”
“喂？！！！爸爸！！你還在嗎！！！”
白念思考的時候忘了回消息，導致邪神有些着急。
祂剛剛誕生，又還處於封印之中，白念是唯一能與祂交流的存在，而現在白念突然不回消息了，初生的祂當然着急。
“在在在！”
白念趕忙迴應，回憶了一番方纔的交流，順着問道：“對了，孩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現在？！！”邪神想了想：“我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給我形容一下你所在的那個地方？”
白念知道邪神是被封印的，但他不知道是被誰封印的，又是封印在什麼地方……用幻視之門倒是能去，可不知爲何，白念下意識的就非常抗拒這個想法，就像是以前被坑過一樣，可他分明沒有這方面的記憶啊！
思索過後，白念覺得，應該是自己擔心過去之後一瞬間都撐不住就噶了，畢竟現在的他，連邪神正常說話都差點被吼死，近距離接觸那還得了？
“怎麼形容？！！！”邪神再吼：“我不會啊爸爸！！！”
白念一拍腦門，這才意識到邪神除了剛剛自己給祂的那份‘語言知識’之外，並沒有其他認知，所以也無法形容此刻所在的地方，祂沒見過花，不知道樹，沒看過天空…… “你等等，爸爸再送你點東西……”
白念說着，點了點眉心，靈臺整合記憶，將自己的一部分認知打包獻祭了過去。
這種知識類的獻祭，跟複製差不多，就算獻祭了，白念依舊也還有這部分知識。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回禮·獻祭’比較高級，不至於像白焦慮那樣，獻祭了就無法恢復。
這次，邪神花了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些知識。
相比起基礎的語言，這次的‘知識包’對於邪神來說，理解起來稍微有點困難，不過也只是稍微有點而已。
很快，祂就將白念送給祂的知識理解透徹。
“爸爸！！！我知道了！！！”
邪神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聽起來有些激動。
“按照爸爸你給我的知識，我在的這個地方，應該是仙界！！！”
白念：“？”
由於都是超凡存在，白念覺得基礎常識並不足以令邪神完整的描述其所在的地方，所以給的並不是什麼常規知識……而身爲一個已經退役的前網文作者，白念給邪神的超凡知識，自然就是小說設定嘍……
但是……
仙界？！
裡世界還有仙界存在？！
“這裡的能量非常濃郁，待在這裡還能長生不死，想要參悟大道規則也都十分方便……按照爸爸你給我的知識，這裡就是仙界！！！”
邪神興奮的說道。
祂所在的地方雖然除了祂之外空無一物，盡是虛無，但確實跟白念給祂的知識裡，仙人所處的仙界一模一樣。
能量濃郁——賽博城的培養皿。
長生不死——邪神本就命長。
參悟規則方便——隨便動一下就會出現無數規則鎖鏈……
【獲得‘邪神部分認知’*1】
“所以邪神，被封印在仙界？”
白念獲得了這部分錯誤認知作爲回禮，於是愕然。
“爸爸！！你會武道嗎？！！”
邪神忽然問道。
“嗯？怎麼了？”
“我通過你給我的知識，發現我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我身上的意識太多太雜了，控制起來很累的，不過要是能練武，我就能統合自己身上的意識，到時候，我就能離開這裡啦！！！”
“？？？”
白念一愣：“爲什麼是武道？”
“因爲武道是最能凝聚精氣神的啊！！！這是爸爸你給我的知識裡說的！！！”
“……”
白念嘴角抽了抽。
他送給邪神的‘知識包’都是直接打包贈送的，包括玄幻仙俠等類型的一些小說內容，所以他也不知道邪神是從哪部撲街小說的設定裡領悟出來的這個方案。
不過……
武道他倒是會，他的‘狗叫金鐘罩’雖然已經變得跟原版不一樣了，但確實是武道技能沒錯，而且是可以從零開始修行的那種，包括武道基礎修行方式在內。
邪神的話讓白念心中一動。
‘回禮’這個技能，理論上來說，會收到什麼樣的回贈全看運氣，但也不是全無參考。
比如知識類的贈送，就大概率會獲得知識類的回禮，技能贈送也是如此。
而除此之外，贈送方式的不同，也會觸發不同的回禮……白念現在在想，如果自己送給邪神‘狗叫金鐘罩’的話，祂會回贈自己什麼禮物……別的不說，無論什麼修行體系，都肯定會增長壽元，只是有多有少而已。
就算不回贈技能，邪神壽元近乎無窮無盡，隨便給自己回贈個百萬年壽命什麼的，白念也不虧啊！
於是白念並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便將‘狗叫金鐘罩’打包給送了過去。
邪神再次陷入沉默。
白念知道祂已經開始參悟武道修行之法了，雖然‘狗叫金鐘罩’對其來說太過低級，但也是武道修行之法，領悟也還是要花一些時間的……就算是邪神，也不可能像白念一樣，摸到‘技能書’就可以消耗源點直接掌握技能。
白念很清楚這一點，於是暫時也不打算管了，回過頭來正想跟白焦慮說些什麼，忽然心有所感，愕然擡頭。
原來，在他想辦法救白焦慮，以及與邪神交流的這段時間裡，中神域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超凡限制的放開，中神域全體平民百姓，被白念硬生生拐進了超凡世界之中，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所有人都凝聚了各自的守護神，模樣千奇百怪。
而他們力量的來源，實際上是香火之力。
香火之力堪稱萬金油，起碼目前爲止，白念只知道他的‘奉己願力’在功能性上要超過香火之力，其他的……白念還真沒接觸過什麼力量體系如此全能。
這種力量能夠以人意裹挾天時，所以神帝還活着的時候，祂所能操控的規則之力也幾乎是甲等之中最多的。
現在神帝已死，香火大陣積攢無數年的香火願力宣泄而出，香火之力的用途也從先前的無數人供養一尊神祇，變成現在的以個人自我意志爲中心……
白念不知道是誰給自己‘推送’的這些信息，他只知道，中神域，改名字了……
百姓們從此以後只爲自己而活，守護神也只爲了保護家園守護親人而戰，這些個人的意念匯聚成浩瀚洪流，掀動香火逆卷天道——
中神域改神換念，變成了中念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