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皮子奇特的討封方式，給白念都整不會了。
莫非傳說是錯的？
但也說不通啊！
這傢伙分明就是在討封啊！
但是這問題問的實在是……
那黃鼠狼名爲黃十三，其見白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暗暗冷笑。
果然，從那些天外來妖身上學到的東西還是有用的！
近些年族中大量族妖因爲這種問題被害，數量暴跌。
黃十三每每想到自己那些兇狠強大的族中長輩，被可惡的天外之人用特殊的回答破壞討封儀式，化作嬌弱無力的金髮獸耳娘，被抓走不知帶到什麼地方，用來幹什麼，生死不知……
甚至差點導致整個族羣在北妖域滅絕！
所幸族內也還是有幾位化形大妖存在，他們護住了剩下的族妖。
他們也不傻，天外來客之中不僅有人，還有妖族。
爲了延續族羣，他們在族中化形大妖的幫助下之下，佈下陷阱，想方設法抓捕了幾個天外之人，又嘗試與一些天外來妖進行交易，努力學習另一個世界的文化，想要知道天外之人爲何能破壞自己族羣代代傳承的‘討封儀式’。
他們因此，掌握了另一個世界的許多種語言，雖然很多東西還是一知半解，但另一個世界的文化確實讓他們大開眼界。
以往他們的‘討封儀式’就只有兩種化形方向，要麼純粹的妖，要麼半靈的‘神’。
而學習過另一個世界的文化之後，他們已經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自己化形的方向、規避天外之人的手段，甚至於，讓化形方向更加多元化！
傳統的兩種化形方向，都各有傾向性。
純粹妖化獸性更強，戰鬥之時兇性更甚，可靈智容易受到影響，變得更加嗜血。
而半靈之‘神’雖然會讓往後的修行更加順暢，但戰鬥力卻比不上純粹妖化，而且也不能在大肆殺戮，不然，過多的殺孽也會影響他們的靈性。
總體來說各有利弊。
以前黃十三他們只有這兩種方法可以選，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千百年來他們都是這麼化形的。
可在接受另一個世界的文化之後，他們卻發現——
‘一米八五肌肉虯結體型壯碩的壯漢’能讓他們化形之後力量暴增，甚至能跟一些專擅肉身的妖族角力！
只是速度會稍微下降一些……
而‘一米六五金髮碧眼的獸耳蘿莉’，在去掉嬌弱無力之類的字眼之後，能令他們化形之後體態更加勻稱，雖然耐力會大幅度下滑，可敏捷和爆發力卻會被大幅增強！
他們以此爲基礎，又整理出了上百種不同的化形路線。
甚至如果出現類似白唸的這種情況，也就是因爲愣神沒辦法好好回答問題，雖然無法令他們化形，可卻也會增強他們的妖力！
境界未曾突破，妖力卻因此增長。
用人類的話說，這叫打磨根基！
有道是萬丈高樓平地起，根基夯實了，突破後自然也會變得更強！
現在的黃皮子精們，在可以進行‘討封儀式’之前，都會提前決定好化形方向，等待遇到人類，進行‘討封’。
若是成功化形，那變強的他們便會吃掉討封的人類，填飽肚子的同時，進一步增長妖力。
若是不能化形，妖力因爲‘討封儀式’而增強的他們，也會吃掉人類……
總之就是不浪費！
白念還在懵逼，黃十三那泛着寒光的利爪撕來，也不閃不避，看起來像是被嚇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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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實他根本就懶得躲。
他現在的身體正在朝着甲等層次進化，而且是以極道者的方式進化，各方面屬性等比例提升，純粹的肉身防禦，都快要堪比乙等上位了，區區丁等上位的小妖，就算他爪子磨破了，也別想傷到白念一根毫毛！
下一瞬，果然——
“咔~”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黃十三錯愕，揮出的手臂呈現不規則的扭曲……竟是被白念肉身自帶的輕微彈性給震斷了手臂！
他愕然落地，滿臉的難以置信。
兩秒後，才捂着斷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同時邁動腳步，飛速轉身，打算逃離。
“站住。”
白念輕笑一聲：“讓你跑了嗎？”
即將達到甲等的恐怖威壓宣泄而出，將黃十三壓迫的難以動彈。
這黃皮子冷汗直冒，顫聲道：“上，上仙……是小的有眼無珠，打擾了上仙，還請上仙饒小的一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今日是爲覓食才……”
白念更加好奇。
上仙？
另外這傢伙，明明不是玩家，可話裡話外，卻都透着一股表世界的味兒……
白念也懶得詢問，還是直接查看記憶畫卷來的方便。
於是一巴掌將其打暈，而後偷取記憶。
片刻後，白念從黃十三的記憶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來如此，是跟玩家學的啊……所以段子其實是真的？真有玩家曾用這種方法破壞討封儀式，順便收穫了一個RBQ？數量還不少……果然，玩家的存在在哪都是禍害。”
白念繼續思忖。
從黃十三的記憶中，白念得知，此地乃是北妖域萬妖國的十萬大山，妖族種類繁多，各自佔山爲王。
而這附近，是一條自號‘盤山君’的蟒蛇精的地盤。
黃皮子一族因爲玩家的存在，曾經幾乎滅族，雖然沒滅，卻也因此數量暴跌，實力大打折扣，早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地盤。
於是他們化整爲零，以‘家庭’形式，一窩窩的分佈在十萬大山各處，四處打秋風，緩慢積攢實力，靜待天時，再謀地盤……
“嘿，都會用‘靜待天時’了？看來學的不少啊！”
白念樂了。
另外，其之所以稱呼自己爲‘上仙’，其實也是那幾個被抓去當老師的玩家學的。
但‘仙’這個稱呼在妖族內其實也有。
其最開始乃是對高等級靈獸的稱呼，後來則逐漸演變成了對能夠佔領地盤，且化形之妖的尊稱。
‘仙’乃人山，裡世界的妖族化形之後，雖然不太符合正常的人類審美，但確實也是人形。
所以，佔領山頭的化形大妖，就是北妖域常規意義上的‘仙’。
沒地盤的化形大妖，則被稱之爲散仙……
“這裡的仙也太沒逼格了，化形……才丙等而已啊，這就成仙了？”
白念微微搖頭。
至此，該知曉的信息他也知曉的差不多了，其他的，這隻黃皮子實力有限，不知道也接觸不到。
他打算隨手將其弄死。
可卻在動手之前，瞥見其記憶中一閃而逝的畫面——
那是幾個人類在夜色之中穿行，速度極快，這黃皮子根本就看不太清。
可對方身上散發着的‘氣息’雖然很淡，卻令這黃皮子激動非常！
由於‘討封儀式’的存在，黃皮子們其實擁有一種被動能力，對人類的氣息感知尤爲敏銳。
所以哪怕是那幾個人類明顯用了某種斂息的手段，黃十三也認出了他們的身份。
而能在這幾乎是北妖域深處的十萬大山之中見到人類，意味着黃十三就有了化形之機。
他當然不會放棄，便過來這邊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還不錯，真的被他碰到了人類。
可惜，禍福相依，他遇到的是白念。
“從數量上看，應該是邱瞳她們……”白念有些鬱悶。
能夠偷竊並觀看記憶，也不是就什麼都知道了。
就比如黃十三這傢伙，受限於實力，當時壓根兒就沒看清楚，導致其記憶裡只有一閃而逝的畫面，白念都差點忽略過去。
若非其當時確實感知到了‘人類的氣息’，記憶中有這麼個印象，白念怕是已經錯過了這個線索。
“這個方向麼……”
白念擡頭，散出靈識，仔細感知。
可依舊毫無收穫。
這個方向的不遠處，只有一座空無一人的荒村，能明顯發現居住過的痕跡，可白念卻沒發現任何身影，也沒有感知到任何氣息。
“怪事……”於是白念打算先過去看看。
但想了想，他先從八苦碑中放出‘養老企鵝’。
這小傢伙出來之後，先是左右看了看，而後看向白念，大聲道：“來份澀圖！”
“……”
白念很是無語，問道：“澀圖沒有，黃色有，你要不要？”
“真噠？！在哪？”企鵝兩眼放光。
白念指着黃十三，道：“這，送你了，吃了應該能讓伱增長一些實力。”
“？”企鵝翻了個白眼：“你看他長得像魚嗎？大哥，我是企鵝，企鵝！你還不如給我包茶葉！”
白念聞言一樂，隨手殺掉黃十三，這才問出正題：“你有沒有接到什麼任務？”
他雖然不太看得上玩家，但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玩家的身份還是很方便的。
比如玩家的副本任務，實際上是天尊們藉助命運大道的力量推演出來的，不僅能讓玩家獲得裡世界的合法身份，還能夠讓玩家捲入‘區域命運事件’之中，通過做任務的形式進行互動，不斷加深表裡世界的聯繫。
而以此爲基礎，白念尋思如果邱瞳她們真的是在附近遇險的話，那玩家應該能接到與之相關的副本任務。
畢竟，從黃十四的記憶來看，十萬大山中出現人類，是一件非常稀奇的事情。
這種事情，大概率會讓命運大道編織出相應的系統任務，下發給玩家。
“任務？”
企鵝看了一眼自己的玩家面板，道：“接到了，任務目標是‘幫助蟪蛄族發展文明’……好像是個長期主線任務？”
這傢伙成爲玩家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性情溫和，卻也瞭解了不少人類世界的事物。
而且被帶去神羅司之後，神羅司還教授了其不少玩家的‘專業知識’。
身爲‘靈獸’，企鵝學的很快。
白念聞言，暗道果然，又道：“帶我去。”
“去哪？”企鵝詫異。
“蟪蛄族啊。”
“我不知道在哪啊！”
“？”白念一愣：“你不都接到任務了嗎？”
“任務區域就是附近這一大塊，蟪蛄族長什麼樣我不知道，怎麼接觸我也不知道……”企鵝一攤手：“我怎麼帶你去？”
白念愣住，此刻他心想，要是天命在這就好了，憑這傢伙的運氣，有了目標之後，隨便走都能走到目的地……
不過白念暫時不打算找天命過來，雖然不難，而且天命肯定也不會拒絕。
可白念自忖即將晉升甲等，若是連一個已經被劃定範圍的妖族都找不到，那也未免太拉胯了。
於是他打算先自己試試。
邱瞳的魂燈在他手裡，那四枚原本極不穩定的魂燈的火焰不知爲何也已經靜止不動，估計是已經暫時脫離危險了——總之肯定沒死。
當然死了更好，那樣白念就能直接看廣告復活她們了，不過前提是得先找到屍體才行……
如此想着，白念讓企鵝站在自己肩上，給自己指路。
他沿着企鵝此次任務的‘副本邊界’，開始進行地毯式搜索。
這片區域並不是很大，僅是一座山的範圍，以白念目前的實力，幾分鐘就能將每個角落都逛一遍。
然而走着走着，右前方一棵樹忽然碎裂，竟是當着白唸的面，瞬息化作幾個木質文字——
“教主大人，我在這裡！”
“嗯？”
白念愣了一下。
“你是誰？邱瞳？還是其他人？我怎麼看不到你也感知不到你？”
白念低頭看着幾個木字，問道。
說話間，地上的草叢變得平整，一段長長的文字幾乎是瞬間出現在地上——
“教主大人，我是邱瞳，竟勞煩教主大人親自前來，邱瞳惶恐……不過教主大人請放心，我等暫時還沒有遇到危險，而且已經找到了‘蟪蛄族’，只是暫時出了一些小問題，‘須臾春秋蠱’的煉製難度比我想象的要大……如今蠱術進入瓶頸，我等暫時無法與教主大人相見，也很難進行交流，但教主不必擔心，我已經想到了解決之策，若此計還是不行，那便只能等到月圓之夜……但願我等還能活到那個時候……”
“？？？”
白念一臉懵逼。
什麼叫無法相見也很難交流？
邱瞳她們現在就在自己面前？
可自己爲什麼看不到她們？
‘須臾春秋蠱’，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念略微沉吟，擡手掐算，以出老千的方式倒果爲因，六壬欺天！
霎時間日落月升，清冷月輝灑落，皓月當空！
緊接着，明顯變得蒼老，且滿臉錯愕的邱瞳頓時出現在白念面前。
“你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白念趕忙問道。
“教，教主……”
邱瞳還沒說完，天地晝夜反轉，再化青天白日。
欺天六壬，也是有極限的。
白念眉頭緊鎖。
就剛剛所見，邱瞳的骨齡，似乎已經快到百歲了？
可明明昨天晚上，她還只有二十幾歲啊！
正思索着，忽然肩上的企鵝‘哎呦’一聲，也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