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白念，已然超越甲等，加上之前掌握了佛門六神通，其中‘漏盡通’在白念身上的效果，幾乎快趕上他的鑑定術了。
區別只在於，他的漏盡通只是依據他自身的記憶，針對回憶方面進行強化，而鑑定術則是可以強化思考。
鑑定術的效果是能夠依據白唸對事物的認知，以白唸的思維模式，就像是針對鑑定的事物思考了很久一般，一瞬間得到答案。
言歸正傳。
擁有了漏盡通的白念，一下子就想起了這是誰的聲音。
就算沒想起來，系統後臺的源點記錄也足以證明對方的身份——
當初的外圍女，後來的鬼王宗弟子，再到後來銷聲匿跡，連白念清理玩家的時候都沒有再見到的……李嬌！
但想起歸想起，白念還是一臉懵逼。
償還恩情？
自己什麼時候幫她什麼了？
硬要說的話，也就只有初見之時付了一千二，帶她吃飯看電影卻沒睡覺，相當於一千二點了個線下陪玩，還是葷的那種，只是白念當時爲了刷源點，而且也確實沒有那方面的心思，沒有進行最後一步而已……
白念很是疑惑。
除了這個之外，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什麼時候幫過李嬌。
甚至其成爲玩家之後，所在的宗門還是被白念給滅掉的……
反倒是李嬌，已經幫過白念不少次了。
當初在南玄域的時候，李嬌就想幫白念，只是白念當時騙術加持，根本不需要李嬌幫忙。
此刻，在漏盡通的輔助下，白念又想起，好像之前負面獎池中唯一幫助過自己的獎品，也是李嬌……
等等！
白念忽然想起，東冥域是死者的歸宿，之前白念還以爲這一域是類似自己前世神話傳說中的幽冥地府之類的地方，但現在他知道了，東冥域就是靈天尊的肉身，而靈天尊，是世間靈魂誕生的源頭。
自己清理玩家的時候沒有發現李嬌，此刻卻發現其身處東冥域，說明她早就死了……其成爲玩家的時間比白念還晚，哪怕修行再快，也不可能趕上白念，而且此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魂）……再結合方纔佛主與天道管理員所說，自己無意中破壞了靈天尊脫離賽博城的後手……
白念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畢竟他跟李嬌真的就只有一千二百塊的交情而已，後面自己還滅了其所在的宗門。
恩情？
哪來的恩？
白念狐疑且警惕起來：“李嬌？你想幹什麼？”
“你還記得我嗎？”李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喜，道：“我想幫你，伱還不知道吧？靈天尊想對你動手，雖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但是……”
“這一段可以跳過。”白念擺擺手：“可以的話，儘量把內容縮減到二十字以內。”
“……”李嬌有些幽怨的說道：“我現在是靈天尊的代行者，她讓我催動她的身體，殺了你……但我不想那麼做，這具身體很強，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煉化……”
“超出二十個字了……不是你等會兒！”白念愣然：“你怎麼就成爲靈天尊的代行者了？！”
他記憶中的李嬌，剛開始只是個普通的外圍女，遇到白念之後沒多久就成爲了玩家，並在南玄域·夢天尊之墓前，以鬼王宗弟子的身份與白念相遇。
後來沒過多久，鬼王宗就被白念滅門，李嬌也不知所蹤。
當時的她，只是個勉強戊等的鬼王宗弟子而已……
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竟然都成爲天尊的代行者了？！
靈天尊的代行者，甚至還能驅動靈天尊的肉身……地位甚至比當初的夢天尊傳承者·南柯還要高！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混的？！
要知道，就算是白念，之所以能升級這麼快，也是因爲系統輔助，加上白唸的不懈努力，又是偷金丹又是偷元嬰的……咳咳，但是李嬌憑什麼？
“說來話長……”李嬌苦笑一聲：“你還記得咱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
白念略微思忖：“現在？”
靈天尊要弄死他，他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作爲靈天尊的代行者，李嬌真要是對自己動手，自己肯定會反抗……已經煉化了四域的白念可不信自己打不過一具屍體和一隻亡魂。
天尊屍嘛！自己又不是沒有。
“……”
李嬌略微沉默：“上一次。”
白唸的回答幾乎讓她執念動搖。
【獲得源點+1（負）】
“鬼王宗？”
“嗯。”李嬌說道：“我在成爲玩家之後，想辦法找過你，但是沒找到……後來我成爲鬼王宗的弟子，說是弟子，其實就是宗門強者們豢養的鬼胎……
入門之時，我就已經被煉化過了，一旦我死，我的靈魂便會化作怨鬼，供宗門驅使，我的屍體會被煉成異種殭屍，供宗門師兄弟玩弄……”
白念愣了一下：“所以你說的償還恩情，指的是我滅了鬼王宗？”
“不全是……”李嬌慘笑一聲：“其實按照記憶，我對你是沒多少感情的，雖然你長得帥，雖然初見之時你很溫柔……”
白念一咧嘴，都什麼時候了，你說這個幹啥？
“我身上的優點麻煩展開說說，我愛聽這個。”
“……”
【獲得源點+1（負）】
李嬌明顯深吸了一口氣。
“……總之，那天的經歷，對我觸動很深。”
“所以你就愛上我了？”白念詫異，這還真是一千二買來的愛情吶？
“……那倒也不至於。”李嬌有些鬱悶的說道：“我雖然是幹那行的，但我長得不差，也是有舔狗的……你當時的行爲在我看來就像個傻子，錢花了，正事沒幹。”
“？”
白念聞言，掏出如意扳手，正色道：“廢話少說，直接開打吧！”
李嬌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如果我沒有成爲玩家，真會把你當傻子，可我成了玩家……鬼王宗的那些傢伙將我當怨鬼煉製，導致我明明還活着，便已經產生了怨鬼的執念……
他們折磨我，我自然會下意識的回憶美好的經歷，減輕痛苦……恰好那時候又才遇到你這個傻子沒多久，所以你就成了我的執念。
但也不深。
之後，我在天尊墓前又見到你，你當時那麼強大，加深了我對你的執念……你光芒萬丈，你鶯燕環繞，你高高在上，讓我自卑……”
白念忽然沉默了下來。
李嬌坦然道：“我過往的人生經歷皆是痛苦，在剛加入鬼王宗的那段時間，是你給我留下的那段記憶在支撐着我，你成爲了我的執念，再遇之時執念加深，我泥足深陷無法自拔，自卑沉淪。
後來，你滅了鬼王宗，我下山之後沒過多久便意外身亡了，靈魂渾渾噩噩的飄到東冥域，因爲被煉製過，飄蕩的過程中，魂體幾乎沒有多少耗損。
我成了這裡的一隻鬼王，再後來，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靈天尊的傳承，成爲了她的代行者……我的執念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強，但我卻再也沒辦法離開東冥域了。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卻沒想到……幸好還能遇見你，幸好我得到了靈天尊的傳承，不然，現在你要面對的，就是一尊滿含惡意的鬼王了……”
李嬌慘笑：“你是我的執念，是支撐我生前死後存在的意義所在，剛開始，我本來想找到你，然後想辦法跟你在一起的……當時我想，自己雖然髒，但好歹也是個超凡者，而且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也有些存款，跟你在一起算是便宜你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是玩家，原來你那麼強，原來你……
可那時的我，不僅身體不乾淨，靈魂也不乾淨了，這樣的我根本配不上你……”
白念越聽越沉默。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有些愧疚？”李嬌忽然嘿嘿一笑：“你說你當初要是把正事幹完該多好啊，是吧？”
靈天尊的屍身忽然動了起來。
白念張了張嘴，卻沒說什麼。
堪比一域大小的靈天尊飄蕩過來，飛速解體、重組。
李嬌的聲音愈發輕柔：“你要是把正事幹了，現在不就不用糾結了嗎？真是的，你這個冤家……”
東冥域飄到白念腦袋旁邊，輕柔的將白念腦袋包裹，像是李嬌在擁抱白念，化作兜帽。
“現在好了，忘不掉我了吧……我雖然自認配不上你，卻也是有私心的呢……冤家，不要忘了我……”
“唉。”
白念嘆了口氣，反手伸向腦後，打算看廣告將李嬌復活。
雖然沒有屍身，但李嬌身爲靈天尊的傳承者，魂體與肉身沒多少區別，復活術還是有用的。
然而身後的兜帽卻伸出一隻靈魂之手，輕柔的按住了白念那打算偷取自己記憶的手掌。
“不要救我，我太累了……那一單生意，我不欠你了，還有，謝謝你……”
【獲得源點+10（正）】
靈魂之手緩緩消散。
白念沉默。
五域加身，白念身上的世界之衣五行流轉，徹底歸一！
他的力量飛速攀升，默默戴上兜帽，靈臺前所未有的清明！
東冥域所化的兜帽，能幫白念抵擋一切精神攻擊，哪怕是被賽博城關押的靈天尊親自出手，也無法影響白唸的神魂！
而這，是白念當初用一千二百塊買來的……
……
接下來，白念沒有耽擱，又煉化了無盡空域、無量海域、極寒冰域、熔岩煉獄……這些白念之前只在表世界的玩家論壇之中看到過過的地方。
每煉化一個地方，白唸的實力便極盡增長。
他早已經超越了甲等，純粹力量而言，也超越了天尊……畢竟，就算是天尊，也只是一道之主宰，而白念，卻是將整個世界都煉製成了衣服，穿在了身上。
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一個天尊能與白念相比。
世界之衣煉製完畢之後，果然如白念所想，內部形成了一個‘相對世外’，他成功越過了賽博城對世界的封鎖，晉升天尊境界！
晉升的那一刻，整個裡世界數不盡的生靈皆心生明悟，嘶吼起來——
“恭迎太黑道尊，披甲天地，登臨極境！”
【獲得源點+1（正）】
【獲得源點+1（負）】
【獲得……】
……
億萬或正或負的源點入賬，幾乎將白唸的系統都給撐成了實體！
直到這一刻，白念才知曉自己身上的系統到底是什麼東西……
“限制器？！還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白念瞪大眼睛。
成就天尊極境之後，他知曉了自己的能力是與生俱來的‘俺尋思之力’，系統只是他力量的表現形式而已。
因爲他是穿越者，知曉自己穿越的時候，下意識的就覺得自己應該有個系統，所以就有了系統……
可以說，系統是他自己給自己加的限制……
“所以說系統的存在，其實限制了我的成長？嘖……怪不得這系統明明沒有智能，技能評級跟開玩笑一樣，原來那是我的潛意識啊……”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白念微微撇嘴。
若非剛穿越之初心慌腦補，他早就應該超脫了的。
“不過，似乎也不全是壞事……”
白念再次喚出系統。
由於億萬源點涌入，系統由虛化實，特別是兩個系統獎池，幾乎要化作兩個真實的世界！
“這麼看來，我從一開始就是走在創世神的道路上？嘛……太黑奉己道其實也不差，而且，要不是系統限制，我當時的肉身根本沒辦法承載‘俺尋思之力’……如果不是開局給自己腦補了個系統來限制這份力量，估計我早就成爲‘概念’了……”
想到這裡，白念搖頭失笑。
“禍兮福之所倚……哈！”
他再次看向賽博城，依舊被系統壓制的‘俺尋思之力’搭配‘奉己道力’，讓白念更直觀的感受這片由賽博城打造的世外虛空。
白念低頭看去。
世外虛空沒有方向的概念，但白念心念一動，這片世外虛空頓時針對他多出了方向的概念。
白唸的腳下，是一副巨大的畫卷，正是表世界！
如今，兩個世界還未切換，表世界就如平面繪圖一般，靜靜地待在白念腳底。
“差不多也快要到時間了吧……”
白念如此想着，那座巍峨靜止的賽博城頂端忽然放射無盡光芒，短短一瞬之間，便蔓延整個世外虛空。
平面繪圖一般的表世界飛速膨脹，打算如之前一般將裡世界替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