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很爽。
因爲這是莎爾有史以來第一次放開身心全力迎擊雷文的一戰。
雷文不爽。
因爲莎爾這傢伙居然就一理論派，真正實戰的時候各種潔癖發作，然後動作變形走樣，各種奇葩爆笑。然而因爲全身心放開的關係，反而不耐久戰。
雷文神劍一套6666連擊就收拾她了。
不過，這至少是個了不起的進步。不像之前，總是有種離完全擁有她就差半步的感覺。
在最後一擊來臨前，莎爾狠狠地咬着雷文的肩膀，一個清晰的神念傳入雷文的精神世界。
“混蛋！這是我自誕生以來第一次愛上一個存在。我不許你辜負我，拋棄我。就算要拋棄，也只能是我拋棄你！否則，你最好直接讓我隕落，否則我會花費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向你展開無休止的復仇！”
莎爾在聲嘶力竭的大叫聲中倒下了，眼角含着淚，嘴角帶着笑。
從這一天起，雷文神國神殿內多了一個神秘的黑髮女神。
12月25日，理論上是雷文身爲凡人18歲生日的那天，總共六層的25號浮空大陸的第五層的角落裡，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個籠罩在一片夜色之中的地上神國。
這神國巨大而清冷，存在感低調到不去感應幾乎不知道這裡有這麼一個神國。
從雷文晉升強大神力後的10月中旬開始，主位面熱鬧無比。在外人看來，以往那些低調內斂，只守着自己本職範圍的善良和中立陣營教會像是吃錯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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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教會都派出自己最強的凡世武力，參與各種遺址的發掘與藏寶的爭奪，幾乎把冒險者的活兒都搶了。
對於寶藏更是志在必得。一言不合直接打開。比方說，以往晨曦之神洛山達的教會，碰到中立的冒險者。大家同時趕到一件寶物前，冒險者說幾句好話。說不定晨曦教會的祭司和教徒就退讓了。
現在？
“以洛山達之名，徵用這件寶物。其他的賠償可以商量，若是要寶物本身，那就是吾主之敵。”
一開始冒險者們還是不信的，甚至有一次在西方尋寶過程中，有一隊冒險者仗着自己實力超羣，直接跟晨曦教會的尋寶隊開打。
知道發生什麼來着？
洛山達派化身出來痛毆凡人了！
這絕對是億萬年來前所未聞的事。洛山達是善良神祗，好歹留下了一條命給那隊平均實力爲傳奇的冒險者。這事捅出來。上報到冒險者總工會裡，總會的大佬們也是毫無辦法。
哪怕冒險者總會裡有足足三個半神強者，但他們再叼炸天還能收拾一對強大神力夫妻？
不光是晨曦之主、知識之神、橡樹之父、正義之神這些人類陣營神祗的麾下，矮人、精靈、侏儒、半身人神系都異常活躍，整個大陸都能看到他們精銳小隊的身影。
整個1316年第四季度，都是這些傢伙在鬧騰，由於他們太活躍，意志貫徹得也極爲堅決，好像班恩這些邪惡神靈都不得不一時間採取退避的態勢。
讓雷文唯一感到例外的是密斯提拉的魔法教會，什麼動靜都沒。
雷文想到一個糟糕的可能。 шшш.тт kΛn.￠ o
就在1316年即將結束的12月31日。雷文派化身拜訪了密斯提拉的神國。
密斯提拉在自己神殿的書房中接待雷文的，雷文到來時，她還埋首於那些堆積如山的魔法文獻裡。聽到雷文的腳步聲，她才霍然驚醒一般擡起頭來：“啊，是雷文啊！歡迎歡迎！”
“密斯提拉，你搞什麼鬼？連西凡納斯那個老頑固都開始收集藏寶圖碎片了，你居然還在派銀手七姐妹追查那個濫用魔網的傢伙？”
“哦，藏寶圖碎片那個啊，隨它去吧。”密斯提拉隨口回答。
隨它去吧？！
雷文驟然聽到這幾個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呵呵，雷文。感謝你的關心。但我的情況跟你們所有神祗都不同。魔網是奧創世界的魔網，魔網本身就是奧創世界魔法本源的一部分延伸。我嘗試了足足一個月。根本無法將魔網從世界分離出來。”
什麼！？密斯提拉的意思是……
沒有顧及雷文的表情，密斯提拉彷彿繼續說着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我就是魔網。魔網就是我。只要魔網崩潰了，那無論我是呆在自己的神國裡，還是身爲聖者形態，又或者位於多元宇宙之外，我都會立即隕落。所以，當世界的崩滅蔓延到我的神域咒文之心時，那就是我的死期。”
晴天霹靂！
穿越以來，雷文第一次感到自己的無力。想想吧，自己穿越後救了那麼前世隕落掉的重要人物，不光沒讓這些存在隕落，反而讓不少傢伙還活蹦亂跳。比如萊拉和莎爾，她們成了自己的神後、神妃。
但密斯提拉的這種特殊情況，雷文一時間完全想不到該怎麼解決。
魔網實在太重要了。
前世魔網的崩潰和神靈以聖者形式降臨同時使得牧師們失去了神術，這兩個因素導致了主位面遭到惡魔大軍入侵時，凡人們無法做出有效對抗。
不管是人類、精靈、矮人、半身人、侏儒……但凡是體型不算太誇張的類人生物，在以肉搏戰對抗身體素質驚人的惡魔時，都明顯呈現出劣勢。沒有了魔法和神術，這導致凡人們不得不以更爲高昂慘烈的代價對付惡魔。
雷文改變了歷史，這一世，最爲關鍵的那些神靈的教會牧師不再只能依靠血肉之軀對抗惡魔。
可以預見，當洛山達他們湊齊了浮空島碎片後，他們定必會瞄準時機把地上神國建在自己的新地盤上。
可是魔法……
看到雷文愣住的表情，密斯提拉反過來安慰雷文：“恐懼之所以是恐懼，就是因爲未知，知道了。那就可以做出很多防範了。我開始也很不理解的，爲什麼偏偏是我無法擺脫這個毀滅的命運，我想做的事還有很多很多……”
密斯提拉摩挲着一本厚厚的魔法典籍。繼續道：“可過了這麼久，我反而平靜地接受了這個現實。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在破滅到來時，我會提前截斷所有凡人跟魔網的聯繫，避免他們因爲魔網崩滅時的能量反衝而被傷害到。同時，我打算讓阿祖斯投靠歐格馬……阿祖斯身爲法師之神，其實要他一直跟隨我這個跟他性格不合的主人也是爲難他了。”
雷文：“……”
“我現在正在整理這些稀有的魔法典籍的孤本。不管怎樣，這是我收集了一千多年的珍藏，可以的話，我希望這些典籍能作爲重要的文獻流傳下去。”
“等等！”雷文猛地打斷密斯提拉這段近乎是遺言的自白：“爲什麼莎爾可以關閉影魔網。你卻連小小的分割都做不到？”
“噢？看不出來哦，雷文你的魔法造詣居然這麼深。我還以爲只有我這個老對手能察覺莎爾已經偷偷關閉了影魔網呢。”密斯提拉迷人而又睿智的黑色雙眸以銳利的目光看着雷文，彷彿要把雷文看穿看透。
雷文心中咯噔一下：呃，好險，差點漏嘴了。
“這……這是因爲我掌控了陰影本源啊！”雷文機智地圓謊了。
密斯提拉眼波流轉，似乎在說‘姑且放過你’，話鋒一轉：“突然好羨慕莎爾這位遠古大神，連影魔網這麼高難度的東西都能說建立就建立，說放棄就放棄。我是中途接手魔網的，這麼龐大的魔力分配和循環。根本不是凡人能想象的。這就好像一個連黑鐵階都沒有的凡人，給你一塊木板，要你干涉一條百米寬的滔滔大河的水流方向。當時的我。除了把自己的靈魂都融入魔網之外，毫無辦法。”
雷文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密斯提拉就是魔網，魔網就是她。別的神靈都有着自己最核心的一個神軀，神軀被毀滅，剩下神魂的話，還可以在神國裡重塑軀體重新復活。
密斯提拉不行，她的靈魂就是魔網。千百年的運作，已經把兩者完全弄得密不可分了。而且魔網裡面的魔力總量太恐怖了，隨意釋放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多元宇宙的提前崩滅。
莎爾跟密斯提拉不同，她的神職並沒有魔網。影魔網對於莎爾完全就是一個副業。前世不管是密斯提拉還是莎爾，都被世界崩滅搞得措手不及。魔網和影魔網是同時崩掉的。
結果密斯提拉掛掉，莎爾則元氣大傷神力大跌。那時候莎爾決定跟世界自滅，跟這個也有很大關係，因爲莎爾覺得哪怕跟着跑路，也會在半路上被做掉。與其受辱，還不如自殺算了。
今生今世，莎爾算是上船了。
密斯提拉還在水深火熱中。
雷文忽然有點不忍，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密斯提拉……不，你作爲魔網女神很對得住自己的神職了。我只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能以尚爲凡人時的‘午夜’回答我的問題。”
‘午夜’就是密斯提拉出道時用的名號。對於雷文這樣問她，密斯提拉有點好奇地望着雷文：“嗯？你問。”
雷文儘量用婉轉的詞彙表達自己的意思：“如果我說，我有一個辦法，很可能讓你避過隕落的命運。但作爲代價，從今以後你只能管理一個只屬於我的魔法網絡，不管我要我的麾下進行什麼樣的戰鬥，對付什麼樣的存在，你都要無條件地爲他們提供最優質、最簡便的魔法服務。你願意麼？”
原本密斯提拉還算溫和的面容驟然一冷。
“雷文，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我雖然感激你提前告知了毀滅的到來，讓無數善良存在很可能逃過一劫，但這並不代表我要以放棄尊嚴爲代價乞求生命的延續。既然是你的要求，那麼我就以‘午夜’的身份答覆你——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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