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付出

這一天,季樹立兄弟和季安寧三人在一園的門口,他們遇見行出來的季寶花,她是出了一園正在收斂起笑意的時刻,她擡眼瞧見他們三人,面上明顯的不愉悅,可是還是又笑開了起來,緩下腳步由着季樹立兄弟和季安寧問候她。

她笑着跟季樹立說:“寧兒是小女子,日後,她不適合在外面流連太久。”季樹立淡淡的掃她一眼,說:“平日裡葉家家學裡放學晚,日後,庶姑姑還是儘量早些歸家來。”季寶花一臉委屈神情瞧着季樹立說:“侄子,我是一片好心意。”

季樹立跟着接了一句:“庶姑姑,我完全是尊重你的意思。”季樹立抱着季樹梢大步往一園裡走去,季安寧與季寶花擦肩而過時,聽見她低聲說:“季安寧,我等着瞧,你將來有什麼好下場?”

季安寧慢下腳步,她很是不明白的反問她:“庶姑姑,祖父祖母如今活得健康,你也四肢皆全,我與你沒有深仇太恨,你爲何對我總是怨恨深重?”季樹立放下季樹梢,示意他直接往裡面進去,他折回來幾步,衝着季寶花說:“庶姑姑,多謝你關心寧兒,她人美心美,她將來一定會過上繁花似錦的生活。”

季樹立伸手扯過季安寧往裡面走,說:“寧兒,日後遇見庶姑姑,客氣行禮問候就行,不用再加深感情。”季寶花雙手扭成花出來,她的眼裡有着深濃的怨意,爲什麼季安寧有兄長護持着,而她的兄長一個個都對她視若無睹。

她在一園門外停了好一會,她身後跟着的丫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候在她的身後。等到季寶花總算擡步走後,一園門裡閃出兩個管事婦人。她們兩人對視之後都輕輕的搖頭。當中年紀大的婦人說:“我怎麼瞧着都象是老爺和夫人養了一隻白眼狼。”

季寶花衝回到後院去,她直接衝進房裡面,她重重的把門關閉起來。天色暗了起來,後院裡只有幾個人,季寶花總算讓人端飯菜出來,她用完餐後,在院子裡散步起來。她跟身邊的大丫頭說:“下一次。我去見父親。跟他說,要他回家來修道,他會肯回嗎?”

那個大丫頭一臉爲難的神情。季老太爺明顯只想跟從前一樣還是租住在十層樓附近,只是現在正跟着大老爺二老爺磨着要他們應承張羅院子的事情。夜色黑,季寶花也沒有心要大丫頭回答她的話,她悶悶的說:“父親只怕是沒有這麼容易回來。”

季老太爺這一次明顯是跟兩個兒子對上了。這兩人不答應他在十層樓附近租院子居住修道,他就在十層樓裡住着不挪動。十層樓小住的費用。半月抵得過附近住院子兩月的開支。季老太爺算計着兩個兒子負擔不起,卻不料兩個兒子這一次硬撐着都不肯應承他租院子的事。

季守成這一次是真正惱怒起季老太爺不肯爲人着想的用意,他直接跟季守業說:“大哥,我們這一次就瞧一瞧父親能在十層樓裡住到過冬嗎?”季守業嘆息着說:“人老了。越更如小孩子一樣的性情。”

“哧”季守成嘲諷的笑了一聲後,他瞧着長兄面上很有些動容神色說:“大哥,你護我們幾十年。直到現在你還要護着我們和我們的孩子。”季守業瞧着他一臉正色說:“你明白就行,不管如何。爲了孩子們的前程和名聲,我們都要尊重孝順父親。”

季守成面上顯過掙扎的神色,過後他的眼神暗了暗,他低聲說:“我有時很是怨他,如果沒有他當日的荒謬行事,我現在的日子,也許過得平順自在。他讓我的人生生生的彎了路,我願意爲他養老,他畢竟生養我一回,可是他卻沒有安心靜養心思,一心還要爲難我們。”

季守業不知應該如何勸說季守成,提及季老太爺,他的心裡不是沒有抱怨,有這樣一直在拖後腿的父親,他如何心氣能一直的平和下來。只是他想着那已經是進入風燭殘年的老人,有些事情能讓則讓,能孝順就孝順。他縱然長壽,以他這樣的心性,只怕活着未必歡樂。

夜裡,布氏來看季安寧,正聽見她跟季潔悅提及顧八娘和顧九娘,她很是豪氣的說:“那位庶姐來挑事,顧家八娘子兩巴掌下去,她立時安靜下來。”布氏和邵氏聽見她的話,婆媳兩人知着互望一眼,兩人悄悄的離開。

兩人行得遠一些,布氏和邵氏說:“有機會,讓家裡的孩子們去外面轉一轉,我們家的孩子都太過本分了一些。”邵氏笑着點了點頭說:“母親,好,她們現在大了,出門也不會讓人提心。我瞧着寧兒出去一趟,人都變得活潑了一些。”

布氏伸手撫一下頭髮,她低聲說:“你瞧着孩子們一些,可別在外面經了事情後,一個個變得太過厲害了。”邵氏聽她的話,她輕聲的笑了起來說:“我們家孩子不會變成那般厲害性子的人,她們一個個都是講規矩的孩子。”

布氏笑了起來說:“自家的孩子自然是自家捧,可是做長輩的人,也不能捧得太過了。這孩子要是膽小怯弱的性子,也讓長輩擔心不已,怕在外面受了欺負。可這要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怕那份擔心就更加大,就怕他們在外面撞了大人們收拾不了的禍事回來。”

“噗,母親,我們家就出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如大爺所說我們季家已經開始往詩書傳家的方向走,就一代又一代努力走好這條大道。家裡的書香味道,從孩子們小時就能薰得他們要通明道理一些。”

邵氏這話說出來後,布氏笑了起來,說:“你父親說他這一輩就如此了,希望就在正兒這一輩上面,這時候根基打得好,一輩又一輩努力下去,季姓百年家業就能興旺起來。”邵氏輕輕點頭,她的夫婿爲家裡的孩子們付出最多,以至於多少有些荒蕪了自身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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