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孔航一驚,難道這其中還有他不知道的隱情嗎?
任飛搖了搖頭,嘆息道:“這件事你若想知道就等以後問妄蒙吧,我也不想做那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我今天只是想告訴你,現在血煞的情況你也知道,金族一戰在大陸上鬧得沸沸揚揚,以後的敵人必然會更強。若你在此時離開,你讓血煞這麼多人該怎麼辦?”
看任飛的樣子不似說假,而且分析得也有道理。雖然血煞並不是沒有他就活不下去,但也的確是一大損失,孔航頓時猶豫了。
任飛見孔航動搖,又繼續道:“而且你也知道,景已經被毀滅神念同化,好不容易被我用誅邪劍壓制住,但也隨時都有可能再次爆發。浠兒她現在既要想辦法救景,又要想血煞的出路,血煞這麼多人的性命都揹負在她肩上,可想而知壓力有多大。我現在只是希望,我能多幫她分擔一點,至少不要讓她那麼累。”
這番話可謂是出自任飛肺腑,他從沒有見過也沒聽過,一個女子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每次看着禾浠瘦弱的肩膀和臉上越來越少的笑容,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一隻大手抓住,痛得喘不過氣。
……
“咚咚咚!”一道敲門聲傳來,不多時屋子裡就傳來禾浠沒有起伏的聲音,“不是說過這兩天不要來打擾我嗎?”
“是我,孔航。”孔航的聲音傳了進去。
屋子裡沉寂了兩分鐘,隨即門被打開,現出禾浠蒼白的臉色和越加清瘦的身形。
看着這樣的禾浠,孔航眼中閃過一抹自責,他鄭重的朝禾浠躬了躬身,道:“對不起!”他並不知道其中實情就指責禾浠心狠,這是他道歉的原因,雖然到現在他也不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禾浠眼中閃過一抹明顯的詫異,以她對孔航的瞭解,可不像是會做這種矯情事的人。
禾浠轉身讓孔航進屋,給他倒了一杯茶,才道:“這兩天我也想了不少,若你實在放心不下,就去救他吧。”
“可是……”不是說他這一離開,以後跟血煞就是陌路嗎?
禾浠看穿他心中所想,笑了笑,“當時只是氣話罷了,我跟他雖然結束了,但我總不能要求你們也跟他劃清關係。這一點,是我太自私了。”
這次,孔航對禾浠可真是另眼相看了。他沒想到禾浠在遭到背叛後還能有這樣的氣量,若是換作一般女子,恐怕早就對妄蒙喊打喊殺了,但禾浠卻依然還能考慮到他們的心情,甚至讓他去救妄蒙。
孔航少有的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總算明白他爲什麼會喜歡你了。”話剛落,就見禾浠臉色立馬難看起來,孔航連忙道:“對不起……”他怎麼忘了,他這可是在戳禾浠的心窩啊!
禾浠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她搖了搖頭,“沒事。”
“其實,你今天不來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禾浠說着就取出一個納虛戒遞給孔航,道:“這是專門療傷的丹藥,還有九幽門剛煉製出來的回仙丹。另外冰蠶那邊因爲進化了的關係,已經變成血蠶,這裡面有專門以血蠶絲煉製的靈袍,還有一些他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
等這些交給他,她以後就再也不用去擔心他的安危了,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可是,真的可以放下嗎?
禾浠神色複雜的道:“你幫我交給他吧。”
孔航默默的把納虛戒接了過來,鄭重道:“我會交給他的。”
“還有這個。”禾浠又拿出另一個納虛戒,道:“你讓他把這個給範穎兒吧,我已經不需要了。”這個納虛戒裡面是妄擎當初送給禾家的聘禮,只是剛好遇上花木城被屠,聘禮就這樣擱置了下來,一放就放了這麼多年。
另外還有妄蒙因爲擔心禾浠安危,專門爲她買的螺旋錐,都放在了這顆納虛戒內。
禾浠又拿出來一塊玉佩遞給孔航,“這裡面有他的一絲神念,憑這個你可以找到他的位置,等他傷勢好了,你就把這塊玉佩還給他吧。”
說到最後,禾浠已分不清心底是什麼感覺,又或者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孔航默默的收起這些東西,看了看禾浠,隨即就待離開。剛走到門口,他好似又想起了什麼,回身問道:“你……沒有什麼話想對他說嗎?”哪怕是一句爭風吃醋的話、一句充滿怨恨的話,都比禾浠現在的樣子好,禾浠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平靜和決絕,哪怕是他也感到莫名的心慌。
禾浠神色一頓,良久才道:“祝他幸福。”隨即門轟然關上。
聽着外面孔航離開的聲音,禾浠終於精疲力盡,一頭栽倒在地上。
“妄蒙師兄……我們……真的結束了。”
……
史族地界,在偏遠的史族後山的叢山之中,一座樓閣隱於此處。一般人來到這裡根本就無法發現這座樓閣,只是此時剛好有一名男子來到這裡,朝空中虛點幾下,才露出樓閣的樣貌。
男子好似對這裡極爲熟稔,虛點幾下後,就朝着樓閣直接走去,推開了大門。
“你來這裡做什麼?”裡面一位美婦轉過頭來,見到來人,仇恨的斥道。
這位美婦正是史泰龍的母親泰霜,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親史不寧。
史不寧陰鷙的眼神盯着泰霜,好一會兒才“桀桀桀”笑道:“霜兒,我是來告訴你我們寶貝兒子的事情啊。”
聽史不寧提到史泰龍,泰霜臉色猛地變了,緊張道:“龍兒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
史不寧自顧自的在泰霜旁邊坐下來,又悠閒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完後還“嘖嘖”讚歎了兩聲,好似在回味茶水的味道。良久,才慢悠悠道:“我能把他怎麼了?我可是他的父親啊,心疼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捨得對他如何?”
泰霜心下浮現出一抹不好的預感,連跟史不寧鬥嘴都忘了,只是一個勁的問道:“你快說,你到底把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