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把自己圍了個水泄不通的靈獸,史泰龍並不見慌張,這本就是他召集來的。
這些靈獸看着史泰龍的眼神充滿了恭敬和狂熱之色,就像是凡世間那些子民看着他們的皇帝一般。看着這樣的眼神,史泰龍嘆息一聲,“對不住了!”
靈獸好似聽懂了他的話,瞬間齊刷刷的跪了下去,就算有那沒有四肢的動物,此刻也把自己的身子整個匍匐在地,好似在表達自己對史泰龍絕對的臣服。
一隻風鱗獸口吐人言,“皇,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就直接說吧,哪怕是要我等的性命,我們也絕無怨言。”
若是有人聽到這句話,肯定會大吃一驚。這些靈獸居然稱呼史泰龍“皇”,甚至心甘情願爲史泰龍付出生命,這豈是他擁有兩種最尊貴的血脈可以解釋的?就算真的是人間帝皇,要是無故殺人也會惹來一片討伐之聲。
爲什麼史泰龍卻可以做到這連人間帝皇也做不到的事情?
聽風鱗獸如此說,史泰龍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愧疚之色,道:“本來,我的職責是保護你們,還你們自由之身,但現在卻……是我對不住大家!我愧對大家的信任!”
“皇千萬不要這麼說!”風鱗獸連忙道:“欲成大事,豈會沒有犧牲?這是我們心甘情願選擇的路。皇,你動手吧!”
史泰龍咬了咬牙,一狠心,猛地數道勁芒朝衆靈獸射了過去。
……
當史泰龍帶着從那些靈獸身上得到的毒囊回到妖族外時,禾浠的身形已搖搖欲墜。史泰龍連忙把毒囊放在禾浠面前,扶住禾浠,道:“浠兒,你要的東西我已經帶回來了,你現在……”話還未說完,就見禾浠把手伸向了面前的毒囊。
剛一接觸,那隻被禾浠碰到的毒囊就迅速乾癟下去,隨即禾浠的手又移向第二個、第三個……
她體內缺的就是劇毒,此時吸收起來自然無比迅速,就像大戰過後體內靈力枯竭,再吸收靈力時總會比平時快上幾分。
史泰龍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天,浠兒這是打算走邪修之路嗎?
突然,史泰龍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迷惑的眯起眼睛,自己中毒了?怎麼會中毒?什麼時候中的毒,爲什麼他事先一點都沒有察覺?
來不及想太多,他連忙在原地盤坐起來,想要運轉體內仙力驅逐毒素。
“不要動!”禾浠並沒有睜開眼睛,手上動作不停,口中卻道:“你的毒我待會兒自會幫你解,你不要去碰。”
“是你下的毒?”史泰龍不敢置信道。浠兒她什麼時候出的手?爲什麼要對自己出手?
禾浠道:“你現在先關閉五官神識,其他的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
聞言,史泰龍想到一開始禾浠對他們的提醒,只是他自己擔心禾浠,所以才又打開了五官。再加上剛剛在出手時運轉了體內仙力,肯定加速了劇毒的吸收,難怪以他的修爲也沒支撐住。
史泰龍連忙照做。
良久後,禾浠才用神識刺激史泰龍的泥丸宮把他叫醒過來,又把史泰龍體內的天衣淚吸收出來,才道:“沒事了。”
史泰龍想到一開始的疑惑,連忙問了出來,“浠兒,你打算以後走邪修之路嗎?”那可是修真界人人得而誅之的啊。
禾浠面無表情的看着史泰龍,良久才道:“在你的看法中,你覺得邪修是什麼?”
史泰龍不知禾浠爲何問起這個問題,但還是道:“邪修,自然是會對這個世界構成傷害,甚至不惜殘忍的殺死別人以達到快速增強自身實力的目的。他們一向殘忍之極,只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事,哪怕是屠盡千萬人也在所不惜。所作所爲可謂是人神共憤,人人得而誅之!”
“那不就得了。”禾浠微微一笑。
史泰龍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疑惑道:“什麼意思?”
禾浠耐心解釋道:“你不是問我是不是打算走邪修這條路嗎?其實,你已經給了自己答案。”
聞言,史泰龍一怔。在他看來,禾浠似乎選擇了和邪修差不多的路,但真正說起來,禾浠的做法卻和邪修相差甚遠。至少,禾浠從來就不是一個自私自利、濫殺無辜的人。
這時,禾浠的略帶着一絲悵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所謂邪修,確實人人得而誅之,但他們的‘邪’從來就不在於功法的邪惡,而是在於他們的心。”其實功法哪有什麼正邪之分,追根溯源,其根本的區別還是在人心上。
難道修煉邪惡功法的就一定是壞人嗎?修煉正義功法的就一定是好人嗎?
這一刻,禾浠想到了她的師父九幽真人,世人皆說九幽真人是大魔頭,可從始至終,九幽真人都沒有濫殺無辜過。哪怕殺人最多的時候,也是因爲他在報仇,後來又被幾大門派聯手追殺,他纔不得不反擊而已。
史泰龍心靈大震,看了看禾浠,陷入沉思之中。
以前從沒有人跟他說過這些,他也從未想過。無論是他所受的教育,還是平時耳濡目染之下看到的,都是對邪修的斬草除根。想得更遠一些,不止邪修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吧?就好像他們所知的仙人,他們修着最正道的功法,乍眼一看完全是仙風道骨的模樣,可他們做的事卻是人性盡喪、天理不容。
當史泰龍從震動中回過神來,禾浠已經叫醒了所有人。
禾浠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剛纔見史泰龍都被劇毒所傷,想必妖族之人也不會比史泰龍好到哪裡去,在妖族重傷時出手,時機是最好不過。但別忘了,妖族旁邊就是泰族,只要有一人過去求援,他們的任務就必定會失敗。
所以,還得有一人想辦法混進妖族,毀了她們的傳送陣法才行,但即便能毀了陣法,他們也只有半天出手的時間。
“小姐,讓我去吧。”衆人後方突然走出來一名男子,看起來憨憨的,好似完全不知道這一去的危險。
禾浠眯了眯眼,問道:“你可知,你這一去就有可能永遠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