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神殿正上空,那漆黑的夜空中,一個無論是以肉眼還是神識都無法覺察的地帶,四名身穿金甲,頭戴金盔,神情威武,氣勢如山嶽般的魁梧男子站立着。
這四人,雙瞳呈炫黃的顏色,看起來就似老鷹的眼睛,只要朝他們看去一眼,便足以令人心生膽怯,見勢而逃。
不僅如此,在這四人的身上,似乎流淌着一絲歲月的痕跡,時刻透着股滄海桑田月轉星移的變化。他們的眼睛,臉和身子,以及手中握有的三丈長的鋼戟,無論何時,始終都是以一種近乎石化般的狀態存在着。
這四人,分別鎮守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在他們的中心,有一個綻放着無數種顏色的蓮花狀流光。這些流光,就如蒲公英一般,徐徐在半空飄動,隨着光線的忽明忽暗般閃動,它們就如焰火般,明亮之後便是即刻消失。
正當這些流光就如往常般朝着某種極爲穩定的規律變化着之際,突然,這蓮花狀的流光竟是停止了變化,凝固起來。
旋即,那不斷變幻着顏色的流光此刻居然被一種藍芒瞬間覆蓋,霎時,一朵藍色蓮花便是呈現出來。
伴隨着那由無數光影所組成的蓮花突兀地發生變化,那原本如石化般的四人的炫黃眼珠子居然緩緩地轉動了起來。
咚!
一聲如大錘敲山的響聲極快地從下方傳來,由於這四人所站立的空間只有十丈見方大小,所以這聲音聽起來十分的刺耳。
“藍蓮花,刺耳響,欲消禍,需應天!”這時,那站在北側的金甲之人在用餘光朝下方探去的同時,不由喃喃說道。
“休遠,莫非你害怕了?”因爲這四人的腦袋被金色的頭盔所掩蓋,故此,這四人的樣貌便被金色頭盔遮掩,無法看見。雖然看不到那北側之人臉上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中,不難聽出,此刻他似乎在爲某件事擔心。見此,那站在南側的人立刻發出一聲極是低沉的聲音說道。
“自我接任守門一職之後,死對我來說,只是一種解脫。只不過我很想知道,前任太上掌教傳下的這句話到底包含了什麼寓意。這所謂的應天,到底指的是什麼?”那南側之人聲音近乎沙啞道。
“應天?休遠,你可別忘了你我的職責!”沒待南側之人開口應話,那東側之人立刻嚴肅道。
“東坡說得一點沒錯,無論那應天指的是什麼,和我們都沒有關係。我們只要在職一天,也絕不能讓外人輕易進入大羅仙門的總部。此前,寧清河已是說過,除了他本人之外,在他未回來之前,其他人一律不可進出此地。”西側之人隨即說道。
“哼!那寧清河至不過體動大圓滿的修爲,卻是當上了太上掌教的職位。也不知他到底走的什麼運氣,竟是取得了上任太上掌教的‘洛神法身’。不過西戰說得也沒錯,不管如何,我們的職責只有一個,那就是遵從太上掌教的命令,在他未回來之前,除非我等戰死,否則,決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此地。”那東側之人語氣中帶有一絲不屑,不過隨後,他的語氣又是變換了一次,堅定道。
“好了,想想,我等也是一萬年沒有見過這等狂徒了。說來,我倒是對他有些好奇了。”那站在西側之人擺了擺手,笑道。
也正當這四人對話之際,那藍蓮花下方,大羅神殿之上,羅青的臉色已是十分難看起來。
起初,羅青剛到此處的時刻,便是啓動手諭,準備進入大羅仙門的總部。然而讓他料想不到的是,手諭在被注入一道元氣之後,竟是沒有發生絲毫的反應。當時,他就納悶了,莫非這手諭必須要用靈氣或真氣才能發生效用。於是,他立刻跑到下方,抓了一名大羅仙門的弟子,讓其施展一道真氣,注入在手諭之中。
不過事情遠遠不像羅青想的那般簡單,直到他找了幾個真氣修士嘗試了數遍之後,他方纔明白,這手諭根本就無法開啓進入大羅仙門總部的通道。
當然,這手諭的確是真的。
畢竟羅青正是通過手諭,方能感應到大羅仙門總部的入口具體位置。
由於多次抓了數名真氣修士做實驗,霎那間,那大羅仙門之中便是立刻警覺起來,不斷出現一些真氣,甚至是靈氣的修士出來挑戰羅青,看他們的神色,似乎不將羅青趕出大羅仙門便誓不罷休一般。
面對那些不知死活愚忠至極的大羅修士,羅青頓時來氣,但說到底,他也是大羅仙門的弟子,誅殺同門的事情,他還幹不出來。無奈之下,他只能施展天地殺絕,此後,那些想出手攻擊他的修士走入距離他九百九十九丈之內的地方,身子便被禁錮,無法動彈。
不過大羅修士何止千萬,在誤認爲羅青乃是外派之人,衆修士衆志成城般紛紛施展出各種手段,獻祭出各方法寶,不斷朝着他發起攻勢。雖然這些攻勢於他而言,根本沒有產生絲毫的影響,但伴隨着這些攻勢進行的同時,那下方的謾罵聲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傳出。
正所謂人言可畏,被無數極爲難聽的詞彙形容着,羅青很不好受,那原本埋藏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便是騰昇到了極點。雖如此,但他始終還是忍着沒對那些人出手,而是將怒火轉移到了大羅仙門總部的入口所在,不斷朝着其發出極爲凌厲的攻擊。
幾輪攻勢下去,見那入口處仍然處在一種虛無的狀態之中,羅青不由大怒,立刻施展十字真言中的‘易’字真言。
易,也就是將複雜的東西簡單化。換言之,羅青一旦施展這個真言攻擊禁制,那麼任何禁制都會從非常複雜的狀態逐漸簡單化,只要堅持不懈地進行易字真言的攻擊,那麼這呈現虛無狀態的禁制遲早也將要顯露真跡。
這就是‘易’字真言的無窮妙處。在未離開冥府之前,無極仙尊便曾說過,當年他正是憑藉着這‘易’字真言,也不知破解了多少個強大的禁制。
伴隨着‘易’字真言的閃在了那大羅仙門的總部入口所在的位置之後,那總部入口頓時從虛無漸漸轉變爲實質。不過這一過程相當緩慢,乍隱乍現地,雖富有一絲神秘之感,但看着卻也是十分的難受。
見入口露出一絲實質的痕跡,羅青立刻就對着那實質所在劈去一道武仙掌。
羅青此刻的修爲已是達到了奪元境的巔峰,早已將元氣轉變成了元力。這元力的威力比之法力更勝一籌,震得那入口所在劇烈抖顫起來。
嘭!
正當羅青想對那入口所在發出第二道武仙掌的時刻,一道極是耀眼的白光立刻從裡面爆出,繼而迅速朝四周蔓延開來。隨着那些白熾般的光線逐漸顯露,晃眼間的工夫,便見那大羅仙門總部與大羅神殿之間居然乍開了一道筆直地白色虛影。這些虛影層層疊疊,看起來就如一座萬層高塔。
在這座白色高塔的最上方,是一個如蓮花狀約十丈見方的平臺。平臺之上,最靠東南西北四面所在,正站立着四個身穿金甲,頭戴金盔的高大之人。由於這四人的容貌被金盔遮擋,故此,羅青也無法看到他們的具體模樣以及分辨出他們的性別。
不過見他們粗臂粗腿,腳板寬大,羅青便猜測,這四人應該是男子。
此刻,這四人如磐石般站立着,身材極爲高大,讓人不由生出一種肅然起敬的想法。初見這幾人,感受到從他們身上那散發出來的絕強氣息,衆人便不由表露出十分震驚的神色,紛紛驚呼道。
“這到底是些什麼人,爲何他們在我們大羅神殿的上方?看他們的樣子,似乎已經存在很久了?”
“他們的氣息非常強,我曾見過幾個體動修士,但那些人的氣息卻遠遠不如這些人強大。”
大羅仙門總部,並不是所有大羅仙門的弟子都知道它的存在。這些長期活動在大羅仙門外教的弟子,在面對這種突兀的狀況,絕大多數已是將這幾人視爲大羅仙門的敵人。不過礙於羅青先前的一番震懾,下方的修士自然是沒有人膽敢貿然行動的。
“他要做什麼?”隨着衆人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下方一名修士立刻指着羅青的方向,吃驚道。
這時,羅青的身子正徐徐朝上飛去。在這一刻,下方修士在大感意外之餘,內心皆是不由得冒出一個坐山觀虎鬥的想法。想着羅青與那四人大戰一場,之後他們就來個漁翁得利。
“我只要進去抓一人出來便會自行離開,諸位前輩,還望你們成全!”當羅來到平臺的一側,他抱拳尊敬道。
那站在平臺之上的四人,修爲已經達到了十分恐怖的程度,以羅青的眼力,居然也無法看出他們的具體修士。再加上,這四人很明顯就是大羅仙門總部德高望重之輩,尊稱他們一聲前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小輩,不管你從哪裡來,想進入裡面所爲何事,這些都與我等無關。你如想進來,便先將這‘大羅聖罩’破除了再說吧!”過了一會,那距離羅青最近,站在東側之人突然轉身,神色十分地冷酷道。
“大羅聖罩?”羅青聞言,臉色不由微微一變。不過眨眼間,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一絲冷笑,暗道:“聖罩?想必這幾人應該是聖道修士,我看不出他們的修爲,自然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不過是聖道修士又如何,若是膽敢阻止我,我便將他們統統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