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夏多哪怕不是發聲者，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強烈的共鳴感，而這樣的共鳴感竟然放大了他對水盆中水的感知。
原本他只是憑藉敏銳的聽覺聽到因爲手持不穩水盆略微晃動時水體撞擊盆壁發出的細微聲音，但現在，在昂託咒語的共鳴之下，他彷彿聽到了大海的聲音。
而且這聲音越來越大，這一刻他端着的不是一盆可能連五磅都不到的水盆，而是一整個大海，一整個水元素世界。
夏多沉浸在這樣新奇而又獨特的全新感知之中，漸漸地，他感覺自己好像也來到了水下、來到了海底，被水體包裹其中，與水元素融爲一體。
如此消去了形體，以至於周圍的水體變成了他的新載體，並通過這無邊無際的新載體在一瞬間將感知延伸到無窮遠。
一瞬間，夏多彷彿看到了整個世界，一個完全由水元素組成的主位面，其中還有他異常熟悉的大夏領，以及身處其中的——
身體？
意識到這點，夏多的意志突然驚醒，再也無法適配周圍無與倫比的水體，以及無與倫比的超強感知。
就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夏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然後睜大了眼睛，看着還捧着手裡的水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其實，就在今天之前，他還以爲巫師的施法就只是一種特殊的施法方式，很多所爲的儀式都是巫師爲了糊弄部落民搞出來的假把式。
但沒想到，這些古老傳承中的儀式竟然真的具有神奇的效果。
如果是在體驗之前，夏多怎麼也不會相信，僅憑一顆燃香、一段咒語，就能讓他擁有一段主位面化身的體驗，甚至將感知擴散到整個萎靡。
這着實太過離奇，哪怕是現在，他親自體驗過了，在他心裡也依然有着一股強烈的不真實感！
……
“
注意到夏多臉色有異，昂託連忙關切地問道：領主大人，怎麼樣？感受到水靈的存在了嗎？”
“應該是感受到了吧，再試一次，這次不要用燃香。”
夏多覺得燃香應該就只是輔助，起到關鍵作用的應該是那些咒語纔對，就他自己的體驗而言，也的確是咒語的存在感更強。
不過唸咒本身需要消耗較多的精力，可以類比地球上的飆高音，也是需要體力支持的，更不用說這些咒語會與感知共鳴，唸咒者感受到的應該更明顯。
昂託休息了片刻才向夏多表示可以繼續，於是再多再次捧起水盆，水盆應該也是有講究的，關鍵是其中的水，夏多猜測可能是將水作爲激發媒介，產生以及增強與水有關的感知。
如果不用燃香依然能夠成功的話，那他下一步就準備嘗試將水換成其他元素具現物，或許可能產生其他元素感知。
……
嗡——
喃——
……
“和第一次的咒語一樣！”
或許是多了一些心思，夏多並沒能第一時間與咒語共鳴，而是關注起咒語本身，如果只關注咒語本身的話，這似乎就是很正常的發音，哪怕平時可能用不到，但普通人只要想學，並不能模仿出來。
考慮到咒語存在時間不長，夏多趕緊收攏雜念，將感知集中的水盆之中，很快就出現了和第一次一樣的體驗。
先是以出色的聽覺聽到了水體碰撞的微弱聲音，之後再與咒語共鳴，獲得了水元素感知。
只不過這一次，或許是少了燃香的輔助，夏多並沒能將感知擴散到整個主位面，而是從大夏領到狹海，然後以狹海爲中心，向別的河流蔓延。
向東還不到阿考拉，向西也只抵達了葉爾蘭一帶。
或許是剛剛有過一次更加深入的體驗，像是產生了脫敏現象一樣，這一次夏多雖然投入了感知，但仍舊留有部分意志進行額外的思考。
他發現現在這種體驗很像是他剛剛覺醒血脈時就嘗試過的【化身水流】、【掌控水域】，只不過現在掌控的範圍更大了一些，甚至超出了常態水本身。
但是——
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那就是在這種狀態下，他是可以向【掌控水域】施法的，換言之，他可以藉助當下的超然感知，在狹海掀起一場波瀾。
甚至是與水元素無關的其他法術！
這就是原始巫術嗎？
怎麼感覺比成體系的奧術魔法還超標呢？
夏多通過奧術魔法也可以做到延伸感知、異地施法，但兩者間的難度完全是天壤之別。
用投紙飛機做類比的話，奧術魔法的做法就是計算摺紙結構、考慮空氣動力學、出手角度速度、環境狀態，等等，最終找到最佳方案，將紙飛機投到兩百米外的圓圈內。
但原始巫術的做法就簡單了，隨便折一下，投的時候哈哈氣，然後就十分詭異地被環境風帶到了五百米外的目標圓圈內。
這麼可能不讓人感到沮喪呢！
用盡平生所學最後也比不過人家隨手來一下，這不過在一瞬間的沮喪之後，夏多又重新拾起信心。
原始巫術可以做到這樣，那就說明現在的奧術魔法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這不值得高興嗎？
原始巫術再如何，也不成體系，甚至都不一定能夠重複，在奧術魔法大行其道的今天，原始巫術早已是明日黃花。
合該被奧術魔法吸收融合。（狹義的奧術魔法是直接操控魔網的魔法，精靈魔法耐色魔法都是，伊瑪斯卡、札姆達斯不是，矮人的也不是，廣義的則是指成體系的魔法）
不過，夏多還記得自己嘗試原始巫術的真正目的，是學習掌控、運用原始力量的方法，至於吸納融入進奧術魔法，則可以交給蘭加斯出身的法師去做。
將來他們也更願意自己祖先的古老知識在現代以更現代化的方式得到傳承吧！
……
嘗試兩次巫師啓蒙後，夏多沒有接着嘗試，而是開始追溯記憶，在記憶中反覆體會與水元素共鳴、化身水靈，獲得超凡感知的那種特殊狀態。
漸漸地，夏多有些理解昂託所說的水靈無處不在是什麼意思了，並不是說水元素無處不在分佈在主位面各處，這種說法並不準確。
在有魔網存在的情況下，一片區域內的水元素只能以具現物也就是水的形態存在，而不是遊離形態，也就是元素狀態存在。
也就是說，水元素是不可能無處不在的，至少沙漠地帶肯定不可能有多少水元素，甚至極端，可能一點都沒有。
但在第一次啓蒙共鳴時，夏多明明就感知到了卡林珊沙漠的存在，這就是水靈不是水元素的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