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了。
桐野牧夫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只打開了電視，正在看今天的新聞。
“我回來了。”紅荼換好鞋，見桐野並不理會他，挑眉看向電視。
電視上播放的正是哥爾贊闖入城市，橫穿大樓，留下一地殘垣的新聞。
從冰箱裡取了兩瓶牛奶，紅荼抓着瓶身，走到了沙發前，將一瓶遞給桐野，在他接過後，纔在他身邊坐下。
瓶蓋輕輕一擰，就擰了下來，牛奶還冒着微微的熱氣。
“怎麼？不喜歡我加熱嗎？”見桐野不喝，而是看着他，紅荼已經湊到嘴邊的牛奶停了下來。
“你殺掉了哥爾贊？”桐野看着這人，或者說非人、怪物，心情十分複雜。
桐野牧夫，這個在名字在某個圈子裡十分有名，這代表着一個強大的超能力者。
有多強大？
心靈感應，窺視人心，明曉真相。
世界之外，通曉過去，窺探未來。
人類想要的他不過是唾手可得。
但人類都是排外的。在他還沒學會隱藏的時候，他總是被人們排斥，特別是那些同齡的孩子們，甚至他的父母都對他避之不及。
於是，爲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證明自己不是怪物，他在夜間爬上了附近的“高尾山”，想要抓到一個真正的“怪物”。
是的，一個怪物，一個徹底屬於黑暗的怪物，只是看着，就讓人畏懼的怪物。
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假裝被一個孩子恐嚇成功，誘騙一個孩子將他領回家。或許是爲了尋找一個暫時的住所？也許是爲了在未強大強大起來前蟄伏起來？
十年，他眼睜睜看着這個怪物越來越強大，越來越令人恐懼，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他卻無能爲力。
桐野能看到人們的過去未來，卻只能在紅荼的身上看到一片黑暗，他能聽到其他人心中的所思所想，卻只能在紅荼身上感到一片沉寂。
就像是人們畏懼他一樣，他也畏懼着紅荼。即便是紅荼表現的再無害，他依舊不能無視其的本質。
紅荼多少能察覺一些牧野的恐慌與戒備，大概是自己未曾在對方眼前掩飾自己的真實面目，對方纔會這麼害怕。
“嗯哼～”紅荼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喝了一口牛奶，一張背面繪有暗金色花紋的卡牌在桐野眼前浮現，斜立以一角爲中心緩緩旋轉了幾圈，穩穩停了下來。
正面是一隻猙獰好似活物的怪獸，哥爾贊。
“哥爾贊潛力還是可以的。黑暗力量加持一下，加以地心火，就能進化成火焰哥爾贊。”紅荼放下喝空的瓶子，手臂搭到沙發背靠上，懶懶一躺。
桐野聽到他這個回答，若無其事的轉開了頭，臉色卻是緊繃：“你想要幹什麼？對付迪迦嗎？”
“唔……對付迪迦不是很急，”紅荼吊足了他的胃口，見他目光忍不住的往自己這裡打轉，才慢悠悠的說道，“那羣老鼠是需要先清理一下了。”
桐野手忍不住攥緊，他知道紅荼說的是誰，基裡艾洛德人，以前也找過他，不過被紅荼擋下來了。
那些傢伙在地球潛伏的時間已久，最近正在積蓄力量，準備對付迪迦。但紅荼的語氣卻很篤定，他很篤定，自己有能力清理基裡艾洛德人。
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了嗎？
紅荼注意到了他的動作，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不信他的，再怎麼說對方都不會信。就像是他明確表明過自己的不想統治世界，但沒有人會相信。
黑暗在人們心中，往往會於邪惡掛鉤，即便這個世界並沒有黑暗圓環的傳說，但他依舊被所有知道他本質的存在打上了邪惡的標籤。
隱藏在地球暗處別有用心的異類們一次次的邀請，桐野牧夫越來越不信任的舉動，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他也就放任了。
“你要怎麼做？”桐野抿了抿嘴，新聞裡，專家們正在分析這隻哥爾贊是不是之前出現在蒙古的那一隻。
“你喜歡迪迦嗎？”紅荼漫不經心的問道，因爲桐野的語氣裡，他似乎挺維護迪迦的。
“……不，”桐野否認了他的問題，“我不喜歡迪迦。”憑什麼他受人愛戴，自己卻被人們稱作怪物？他們明明是一類人。
嘖，真是不坦誠的孩子。明明嚮往着，不是嗎。
紅荼看着身邊這人身上的光芒，璀璨明亮，即便有絲絲縷縷的黑紅色，卻並不讓人感覺不詳，反而像是裝飾品一樣，讓那光芒更加炫麗。
你看，他就是被這樣的光芒吸引，即便身染黑暗，卻從不會被同化，墮身黑暗，反而會在不久之後褪去鉛華，更加明亮。
黑暗總是嚮往光明，不是嗎。
“那就一起吧。”紅荼惡趣味的說道，“一週後，基裡艾洛德人就會動手，據說是能戰勝迪迦的強大戰士，還說想讓我加持點黑暗力量。”
“那羣老鼠，成不了氣候。他們不是迪迦的對手。”桐野乾巴巴的回道。
“也是，那就不值得幫忙了。”紅荼見此，才慢悠悠的回道，“不過，迪迦也算是一大助力了，至少能幫忙消滅基裡艾洛德人吧。”
桐野這才放鬆了一點表情。
紅荼忍不住笑了一聲，利落的起身，走向了廚房，“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加一份你的？”
“……嗯。”桐野好半天才回了一聲。
因爲是晚上，紅荼沒有做太多，簡單下了兩碗麪，配上兩個小菜。
兩人坐在餐桌前，一起吃飯，多少有了一點家人的感覺。
晚餐結束後，紅荼收拾了餐桌，洗了餐具，然後勤快的打掃了屋子。
感覺就像是又當爹又當媽的老父親啊。
紅荼做好一起，十分有成就感的拍拍手，才換了衣服，穿着一件修身帥氣的黑風衣出去了。
今晚可有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