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包裡拿出手機,放了斷視頻給我看,只見陸三水被人綁在椅子上,周圍兩個蒙面大漢用鞭子抽着他,他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嘴裡喊着,“別打了,我真有錢,我妹妹是神龍大陸最有名的明星,陸淼淼,她的男朋友是超級富豪。”
“這事兒解決了。”
陸淼淼高興地抓着我的手,“怎麼解決了?”
“你哥,視頻上不是說了嘛!你有個超級富豪男朋友,你找你那個超級富豪的男朋友掏點錢不就行了,我相信,三千萬對於他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我哥說得那個人就是你。”
我一伸手,“可別,我可不是超級富豪,我至今還在溫飽線掙扎了。”
“那你這次來是幹嘛的?”
“我是來要賬的啊!”
陸淼淼一屁股坐在牀上,“我沒錢……”
這時,陸淼淼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淼淼啊!你那個男朋友來了沒有?你快哄哄他,讓他出錢救救你哥哥,賭場的人說了,今晚見不着錢,就送他一隻耳朵回來。”
“媽,他來了,可他不願意幫忙。”
“你把電話給他。”
陸淼淼把電話遞給了我,“喂?你是陸淼淼的媽媽吧!”
“是我,你就是小張吧!老聽淼淼提起你,誇你有本事,又特別愛她。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那個大舅哥沒本事,這次你把他救回來,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阿姨,你誤會了,我不是陸淼淼的男朋友,我只是和她合夥兒開公司的。”
“小張,阿姨知道你生氣了,也知道這臭小子這次闖了大禍了。這樣,我做主了,你只要把我兒子救出來,他欠的錢,就當你給陸淼淼的彩禮了,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要是有本事一分錢不花就把他撈出來,等於我陸家白白嫁給你個大姑娘。”
“阿姨,我再重申一遍,我是來要賬的,不是逼良爲娼的,你要是想賣閨女,你再找找別的暴發戶,看看他們有沒有人願意爲這張臉蛋花三千萬賭債,外加兩千六百五十萬的賠償金。”
陸淼淼一把搶過手機掛斷了電話,剛掛斷,電話就又打了過來。陸淼淼嘆了一口氣,還是接通了。
“媽,我都說了,人家不願意。”
“不是這個事兒,你上半年不是和我說,那個林總特別喜歡你嗎?你聯繫聯繫他,看看他願意不願意。”
“媽,你別說了,那個林月封就是個浪蕩公子,他就是想玩玩,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好人了。”
“玩也不是白玩的,只要你開口,他多多少少都是會給點的。”
我一把搶過手機,對着手機大喊:“這是你一個當媽的該說的話嗎?你根本就不配做陸淼淼的媽媽。”說完就把手機掰成了兩半,扔到了地上。
陸淼淼歇斯底里的大叫,“你幹嘛啊!”
我看着她,“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這是你父母嗎?這纔是正宗的吸血鬼,寄生蟲。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不是他們撿來的?他們寧願賣女兒,來救兒子。”
陸淼淼的眼淚流了出來,“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你不是想要錢嗎?我現在沒有,只能拿身體抵債了。”說着開始一件一件的脫衣服,我握住了她的手,“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長這麼好看,你連碰都不願意碰我一下嗎?”
“你的皮囊好看,可你的靈魂很醜惡,你欠我的,就算了,你哥哥的事兒,你自己想辦法吧!”
“張天羽,我恨你一輩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她喊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走到電梯口了,等我出了酒店的時候,她已經比我先一步,到了酒店門口,紅的白的灑了一地,身上只有內衣。我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蹲下身子看着她,“你這又是何苦呢?”
周圍的路人早就嚇傻了,酒店外面有很多的娛記,而且這個酒店就是陸淼淼劇組的酒店。
娛記紛紛拿着相機拍着,我護在陸淼淼身前,怒吼了一聲,“滾。”
我的身邊被酒店的保安和劇組的工作人員拉起了包圍圈,將那幫湊熱鬧的記者都攔在了外面。
“先生,您是不是陸淼淼的神秘男友?”
“陸淼淼是因爲什麼自殺的?是逼婚嗎?”
“請問先生,我們聽說您已經有未婚妻了,還和陸淼淼晚上在這裡幽會,是爲情自殺的嗎?”
警車和救護車以極快的速度趕來了,救護車把陸淼淼帶走了,我知道,去了直接就是太平間。警車把我帶走了,警局我都成常客了,幾乎每個月去一次。
坐在審訊椅上,警員看着我,“張先生,不用問,明天的娛樂頭版肯定整張篇幅都是關於今天的事兒,我們的辦案人員通過監控錄像,和行人口供,以及法醫的屍檢,判斷爲陸淼淼爲自殺,所以與你無關。”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隨時可以離開,不過現在警局外面已經被娛記包圍了,如果你這會兒出去,我想你哪也去不了。”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你在G市有朋友嗎?可以讓他開車接你,或者我們明天早上有一趟押送犯人的車,你可以坐着那個車出去。”
“我坐押送犯人的車出去,我不真成犯人了。”
“那你自己做主吧!需要吃的就聯繫我身邊這位同事。”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不用明天,今天的新聞版面已經是:陸淼淼疑爲情自殺,神秘男友現身,呵斥記者。我苦笑了一聲,翻看着評論,有的網站甚至把娛樂版面弄成了黑白色來祭奠她,很多人去栗子傳媒的官網留言,說我是殺人兇手,還有的讓我還他們一個真相。
由於陸淼淼因爲前半年的刺殺事件,做了L市的形象大使,網上認識我的人,說我不配做L市人,並因爲和我一樣是L市人感到羞辱,這就有點上綱上線了。
第二天,我在一幫警員的掩護下上了往看守所押送犯人的大巴車,出了市區,到了郊區沒什麼人的地方,才把我放了下來。
我下來後第一件事就是給露春打電話,“不惜一切代價,把這件事的熱度降到最低,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也好,需要錢就給我打電話。”
我現在不能往人多的地方走,一但被認出來,那就跑不了啦!這比當逃犯還難受,今年肯定是犯太歲了。
“小夥子,你去哪啊?我捎你一段。”
一輛冒着黑煙的農用三輪車停在了我旁邊,拉得全是秋收的糧食,看來農民大叔不看娛樂新聞,我上了農用車,“捎到哪兒都行,我沒地方去。”
“咋?城裡打工沒要着工錢?”
“嗯!”
“怪可憐的,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不像個幹苦活的工人,倒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我們村裡的老師正好走了,你會教書嗎?”
“會,念過幾天。”
“那就中。”
就這樣,我跟着大叔先把糧食送到了糧站,然後跟着他進了山溝裡,不管怎麼說,先躲兩天清淨也好。
山溝裡的路還是比較好走的,都是水泥路,就是有點窄,來一個稍微寬點的商務車,對面就得退十幾米,兩輛車才能錯開。
大叔先帶着我去了村長家,一路上,我總結了一下,交通基本靠走,通訊基本靠吼,治安基本靠狗。大叔和我說,村子裡現在富裕了,就是念書不方便,娃兒們都想念書,想出人頭地,可村裡的小學校,三天兩頭的換老師,沒有一個能常留住的,弄得娃娃們什麼也學不下。
村長家住在上坡的最上頭,偌大的院子裡有無間大瓦房。村長看着有六十多歲,背有點彎了,躺在椅子上,正聽着收音機。
那個大叔沒進門的時候就喊:“村長,村長,你看俺把誰請來了。”
村長戴上眼鏡,“這是誰啊?”
“這是咱們村新來的教書匠,小張老師。”
“你跟他說了沒,當老師一個月就一百塊的補貼。”
大叔高興的拍着我的肩膀,“小張老師說了,他一分錢不要,管吃管住就行。”
村長伸手關了收音機,“不是幹兩天就走了吧?”
“不走,小張老師打算常住在咱們村。”
村長一聽,起來握住了我的手,“那幫娃娃們有希望了,小張老師,你可是俺們村文曲星下凡啊!”
這村長真會夸人,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快別這麼說,帶我去見見校長吧!”
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就是校長了。”
“你的意思是全校就我一個人?”看着兩人同時點了點頭,我的心裡多了一陣酸楚。
上午,村長和大叔領着我去了所謂的學校,一串大院子,兩家大瓦房。一個是老師辦公兼住宿的地方,另一個就是上課的地方。院子裡有一棵大槐樹,樹幹上掛着一個鐘,一拉下面的繩子,鍾就會響。
“小張老師,每天上課都會有學生過來敲鐘,下課就勞煩你和娃兒們說一聲就行。”
上課用的黑板是一塊大的木板,用墨水塗黑了,用白粉筆寫字。
老師住的地方只有向陽的那面有玻璃,其餘的都是報紙糊住的。而作爲教室的屋子,除了報紙,還有塑料袋。
除了講臺上有一張小桌子,下面什麼都沒有。
通電就不用想了,大叔給我留了一盞煤油燈,還讓我省着點用。
中午,村長請客吃的麪條,嘴裡唸唸有詞,“上車餃子下車面,等哪天小張老師待煩了,要走了,我請你吃餃子。”說實話,我現在就想吃。
今天農忙,村裡的孩子們都幫着大人們在幹活,村長告訴我每天吃飯就去帶我來的那個老菜大叔家吃飯就行,今天下午沒什麼事,先熟悉熟悉環境,明天上午正式上課。
我吃完飯,在村子裡溜達着,晌午這個點,基本都在家睡午覺,我就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着碧藍的天空,秋高氣爽,山裡的空氣十分的清新,讓人心曠神怡,我都想着死後能埋在這裡就好了。
“你就是新來的張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