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養？那是什麼玩意兒？”
柏希景氣的臉上怒氣更甚，一雙略微渾濁的眼睛絲絲地盯着對面的小兒子。
仔細看着他臉上的每一寸的神色變化，可惜……不管他看多久，多仔細，那張與他有幾分相似的臉上，除開淡淡的諷刺，就只餘直刺心臟的寒意。
“柏沉堯！”
柏希景氣的額頭的青筋都凸了出來，本就非常清瘦的他，一雙眼睛顯得非常大，眼神凌厲地射向柏沉堯，滿眼充斥着濃濃怒火。
“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父親，哪怕你對我再不滿，我也是你爹！”
邊上的穆甜甜，先是因爲柏沉堯那一句“教養，那是什麼玩意兒”給震了一下，沒想到一向冷酷寡淡的柏沉堯會說出那樣一句話。
還沒緩過神來，穆甜甜聽到柏希景的話時，嘴角微微抽了抽。
這是……被氣得狠了，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了兩遍。
蘇悅瞧着，臉色都變了。
“希景，你消消氣，醫生說了，你不能動怒。”
柏希景擡手，制止蘇悅的話。
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對面神色依然寡淡，看不出半點兒情緒的兒子。
好一會兒，纔將心頭的怒意壓下去，平復着。
“以前的事情，說再多都不能改變什麼！而且這麼多年來，你也該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彌補！”
“如今你是盛京市人人敬畏仰望的柏先生，我是一個年過古稀的糟老頭子，對你……根本無能爲力！”
穆甜甜眨眨眼，柏希景這是在說，柏沉堯長大了，翅膀硬了，而他柏希景老了，就算想要爲柏沉堯做什麼，但是柏沉堯不需要，也不屑要。
看向柏沉堯，見柏沉堯臉上依然帶着那麼一抹譏笑，眼神卻冷如寒冰，比看一個陌生人還要冷上三分，穆甜甜抿了抿脣。
想到上次在病房，她對着柏希景的一番怒罵，皺了皺眉。
柏希景曾經是有不得已，可是不要以爲她不知道柏希景當初有意要撮合柏沉堯和柏嵐嵐。
所以……今天踢到鐵板，她什麼都不知道。
陳媽將茶送過來之後，跟着回了廚房。
蘇悅端起茶，遞到柏希景面前。
“希景，先喝杯茶緩緩。”
茶遞過去後，蘇悅伸手，給柏希景輕輕撫着胸口。
動作嫺熟，也非常溫柔。
“嵐嵐的事情……像你說的，事已至此，你現在就算說沉堯，也改變不了什麼。”
穆甜甜倒是沒在意，但是仔細回想一下蘇悅這話，瞬間不滿了。
蘇悅的意思，感情柏嵐嵐的下場，是柏沉堯一手造成的？
這種不動神色陰人的好手段，穆甜甜算是見識了。
早知道蘇悅不是省油的燈，果然沒錯。
“蘇阿姨這話說的……是在將周太太的死記在阿堯身上？”
她男人什麼都沒做過，憑什麼被一個不被承認的小後媽這麼說！
穆甜甜沒注意到，神色淡漠的柏沉堯，在她說話之後，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中，帶着幾分暖意。
不過在看向蘇悅的時候，再次變得格外冰寒，如同寒冬臘月的冰凌，讓人打心眼兒裡覺得冷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