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工作人員看着哭成一團的家屬，雖然看慣了這樣的情景，依然還是有些心酸。
不過老人家年紀大了，遲早有這麼一天。
人啊，最害怕的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在，這個小姑娘，怕就是這樣的心情吧。
工作人員等了一會兒，想着將小姑娘拉開。
可對上小姑娘身邊那名神色冷酷的男子眼神時，心底一個哆嗦，嚇得向後退了幾步。
甚至，下意識地開口解釋。
“這個……總是這麼哭着，對身體不好，人死不能復生，只能節哀順變。”
工作人員說完這話，注意到神色冷峻的男人移開了視線，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那眼神，冰寒刺骨，感覺比陰冷的太平間還要嚇人。
“甜甜，別哭了，奶奶看着，也不想你這樣。”
柏沉堯很少安慰人，而且也不會安慰人。
這怕是他能說出的，最安慰人的話。
看着哭成了淚人兒的顧甜甜，柏沉堯眼神神色閃了閃，眼底神色非常複雜。
剛準備再開口時，顧甜甜再次哭暈了過去。
柏沉堯看着，抿了抿脣，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視線冰寒地掃了一眼邊上紅着眼睛神色有些呆滯的顧慶峰，聲音非常淡漠。
“開始！”
工作人員聽着，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將神色呆滯的顧慶峰拉開，將顧奶奶的遺體推了進去。
顧慶峰這才緩過神來，快速追過去，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顧先生，節哀順變！”
顧慶峰忘了掙扎，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遺體，再次失聲痛哭。
若不是手機響起來，顧慶峰還沉浸在痛失母親的悲傷中。
“您好，請問是顧慶峰顧先生嗎？”
“是，我是顧慶峰。”
“這裡是市醫院，您女兒顧云云出了意外正在搶救，麻煩您過來辦理各種手續。”
顧慶峰再次呆住，好半天才緩過神來，跌跌撞撞外醫院的急救室趕。
經過柏沉堯身邊時，忽然頓住了。
“沉堯，云云發生了意外，我……我去急救室那邊看看。”
柏沉堯沒有說話，眼神冷漠地掃了顧慶峰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顧慶峰神色極其尷尬，可更多的是無奈內疚。
“麻煩你照顧好甜甜！”
顧慶峰說完，快速擡手擦掉臉上的淚，紅着眼睛快速跑向大門口。
——
從接到大伯的電話，到抱着奶奶的骨灰坐着柏沉堯的車，回到湘雲市麗水縣老家，將奶奶安葬好，一週的時間，顧甜甜瘦了整整十斤。
本就苗條的她，這會兒算得上枯瘦如柴。
身材高大的顧慶峰，身形也佝僂了下去，本就因爲操勞有幾分花白的頭髮，驟然間白了大半。
從樓梯間滾下來的顧云云，臉頰還有些腫。
那是顧甜甜知道奶奶是因爲被顧云云的話刺激之後沒的，擡手狠狠打的。
顧云云歇斯里地吼叫，說她也不是故意的。
顧甜甜什麼都不聽，她只知道奶奶沒了。
這世上，最疼愛她的奶奶沒了。
從今以後，她只剩了自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