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甜甜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略微遲疑，看着張海陽，懶懶地開口。
“張哥，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真的！”
然後，張海陽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聲音格外堅定。
“甜甜，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做DNA鑑定！”
顧甜甜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地將手收回來了。
看着張海陽，臉上沒了笑容，只有一片茫然。
“可這個”
“甜甜，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不過，這都是真的。而且上次我去崑山找你，也是爲了跟你說這事。可沒想到，當時那神經病忽然衝進來，打亂了一切。”
“到了市醫院，又遇上歹徒襲擊，這件事情，就一直被耽擱了下來。我以爲新聞上各種報道了，你肯定也知道了，一直在等你的電話，可沒想到……沒想到你原來一點兒不知情。”
顧甜甜覺得大腦有些漿糊，只想到前陣子她和柏沉堯被帶去了深山老林中，連臺電視都沒看到，更別提手機什麼的。
“甜甜，我們真的是親兄妹，我……這麼些年來，我也一直在找你！”
顧甜甜：“……”
“或許說起來你不信，不過你可以問問王華，問問他我是不是跟他提過，我還有一個妹妹，不過一直不曾見過。”
“其實最初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你的存在。當初咱媽懷着你的時候，我已經被咱媽送到了外祖父家。”
“知道你的存在，也是一個意外！”
說動這裡，張海陽的神色微微一頓，又是悲痛又是難過地看着她。
“那時候咱媽不行了，在醫院裡躺着，我在病房外，偷偷聽到了她一個人的自言自語，那時候才知道，原來我還有一個親妹妹。”
“當我衝進去問咱媽時，咱媽因爲體力不支，已經昏迷過去，之後，就再也沒醒來。”
顧甜甜只覺得喉中一梗，像是被什麼狠狠堵住了喉嚨，想要說話，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才聽到自己僵硬的聲音。
“什麼……時候的事？”
“二十年前，正月初八！”
“甜甜，咱媽在你出生兩個月的時候，就沒了。”
所以說，她等了整整十年，等着媽媽來接她，卻不知道，她一直等着的媽媽，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十年的時間，她一直默默地等着，甚至擔心奶奶看出來她的心思，不敢表露半分。
可每次在大街上或者在學校裡，看到媽媽接送孩子上學，她會怔怔出神，然後又忍不住自嘲地輕笑。
也許，媽媽早就忘了她這個女兒。
午夜夢迴時，她甚至對媽媽有過怨恨！
原來……不是不要她了！
而是……早已不在人世。
顧甜甜眨了眨眼，覺得眼睛有些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遮住了她的視線，讓她覺得眼前的張海陽，有些模糊不清。
又眨了眨眼，嘴角似乎有什麼液體，味道鹹鹹的，還在不斷地落下來。
她想要控制，可是怎麼也控制不住。
她想過各種情況，卻獨獨沒想過，原來媽媽，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