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宋允希點點頭，走上前，把手裡的白菊放在墓碑前，“我是過來看小小的，叔叔阿姨，人死不能復生，你們節哀。”
李敏看到她，眼淚流得更洶涌了，情緒也激動起來，“我聽小小的同學說，當時我們家小小向你表白被拒絕太傷心纔會跑出去，你也是害死我女兒的兇手！你滾，這裡不歡迎你！”
說着，她抓起那束白菊狠狠砸在宋允希的身上，見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嗓音越發歇斯底里，“滾！你快滾！”
宋允希閉了閉眼睛，承受着她的責罵，李敏見她不言不語，覺得她是默認，乾脆上前用力推打她，“你這個幫兇！你就是害死小小的幫兇！”
寧耀威趕緊抱住李敏，阻止她推搡宋允希，“這位同學，你還是快走吧，我老婆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李敏在丈夫懷裡掙扎着，赤紅的雙眼死死瞪着宋允希，那樣仇視的眼神跟之前誤以爲她是殺人犯沒有任何區別。
宋允希被她瞪得心臟狠狠一抽，雙腿踉蹌着後退了好幾步。
是的，她並沒有說錯，比起直接施暴殺人的王彪，自己應該算是害死寧小小的幫兇。
如果當時在酒吧的包廂裡，自己沒有拒絕寧小小，而是等聚會結束後以短信的方式委婉地表達想法，大概悲劇也不會發生。
當時自己沒有顧忌青春期小女生的心思，當衆給了寧小小難堪，才害得她獨自跑出包廂。
宋允希咬着脣瓣，聽着李敏的控訴，心底也是一陣悲慟。
她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任她打罵，嘴裡不停地向她道歉，“阿姨對不起……叔叔對不起……小小對不起……”
“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賠我女兒！你把我女兒的命賠給我！”李敏抓着她的手臂，死命搖晃她的胳膊，哭着哭着，慢慢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女兒到底做出了什麼？她那麼乖那麼聽話，爲什麼要讓她糟受這樣的遭遇？爲什麼啊？！”
宋允希彎下腰，單膝跪在地上，輕輕握住她的手，“阿姨，小小的事，我心裡也不好受。她發生這樣的意外，我有很大的責任。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以後我來做您的孩子，好嗎？小小沒來得及向您敬的孝道，都由我來做。我跟小小是朋友，我真心想爲她做點什麼，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她的話說得情真意切，李敏其實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
只不過喪女之痛真的太痛了，如剜骨切膚！
沒有經歷過的人，無法感同身受！
而這種痛，宋允希在三年前便切身感受過。
李敏低頭，淚光朦朧的視線落在握着自己的那雙手上，沉默了好久好久，她才用力回握着少年的手，“謝謝！謝謝你！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剋制不住我自己……”
失去女兒，她的心就像被生生挖出一個血洞，她只能以怒憤怨恨來將這個洞填滿。
“阿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一定會好起來的！”宋允希輕輕抱住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後背。
李敏的情緒終於再次崩潰，一把抱住她，“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不該把火發在你的身上！孩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