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爲何不告訴我？”爲何現在他們行事都不與我商量？
楚翊垂下臉，看向一側的離歌：“一來我不確定此計是否可行，二來畢竟是成婚，雖是假戲，但拜下天地既是立誓，夫人，即使臨鶴願意，但夫人真的覺得適合？”
“君臨鶴是朋友啊，我們假成親有何不可？”
“夫人!”忽的，楚翊轉回臉盯視我，讓我不禁一愣，“夫人若不是真心娶臨鶴，那對臨鶴便是一種傷害！”
“楚翊，你……”我沒有想到楚翊會如此激動。
“夫人，你認爲君臨鶴放棄修仙是爲了何人？真是聽了夫人的話，爲黎民百姓？修仙之人，絕塵絕世，世間人的死活皆由天定，君臨鶴從小修仙，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他不會去憐憫什麼天下百姓。”
我怔怔地坐着，不覺握緊了離歌的手。
“夫人。”楚翊的神情轉爲認真，“那日，小人是真真正正地，爲臨鶴提親！”
“你……”
“只是沒想到，離歌康復了……”楚翊複雜的目光落在離歌的身上，期盼中，又夾雜着一分惋惜，“一個男人，甘願放棄自己的信念，甘願爲另一個女人默默地做着一切，這種感情，小人太瞭解了……夫人……臨鶴他……”
不對，不會，不可能……
忽然。就在楚翊要說出下面的話的時候，離歌猛然坐起，手中的手抽離，就從楚翊的身後一把勒住了楚翊的脖子，瞬間收緊了手臂，楚翊雙目圓睜，震驚中卻目露喜悅。
“楚翊！”楚翊地名字從離歌的脣中陰冷冷地吐出，他緊挨在楚翊的背後。長髮遮面，只露出了一雙充滿殺氣的眼睛。
楚翊大睜的眼睛慢慢閉起，脣角浮出一個認命的微笑：“你醒了，就好……”
我乍然驚醒，匆匆去拉離歌勒住楚翊的手臂：“小離！”
勒住楚翊的手臂陡然放開，長髮下黑眸瞬間收縮了一下，立刻，他放開了楚翊。捂住了自己地腦袋：“痛，好痛！小舒，小蕾！風雪音！殺！殺！”
“小離！”我立刻上前，楚翊讓開了身形，我將離歌抱入懷中。輕聲安撫：“小離，我們沒事了，不要想了，求求你不要想了。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小舒……”懷裡的人漸漸放鬆，可是呼吸依然急促，他緊緊抱住我，在我胸前喘息，“呼，呼，呼。呼……”
“沒事了，我和小蕾都沒事了……”
“呼……呼……小舒……”
“小離，你告訴我，你醒了嗎？你真的醒了嗎？”
“小舒……”抱住我的手慢慢鬆開，他放開了我，從我的懷中離開，一隻冰涼的手撫上了我的面頰，如夜的黑眸望入我地眼睛。“你真的是……小舒？”
“恩。是我。”我握住了他的手，他訝然地睜圓了雙眼。似又陷入回憶，當他雙眉緊擰的時候，我忙道：“別想了，以後我們慢慢想，一起回憶。”
離歌打結的雙眉漸漸舒展，卻又焦急起來：“小蕾！小蕾她……”他痛苦地再次捂住頭部，我立刻輕揉他地太陽穴：“小蕾沒事，也沒事。”
“不，她跑了，她騎着……一隻大白貓跑了……”小離輕輕地說着，慢慢地回憶着，“我看到的，看到她……她已經這麼大了……”
“是啊，你這幾年可是錯過了她的成長哦。”
離歌淡淡地笑了，忽的，他揚起臉看向楚翊，寒光立刻從他地眸中射出，與此同時，楚翊竟是低頭跪下：“離歌，對不起，楚翊願意受死！”
“小離，楚翊他……”
離歌撇開臉，不再看楚翊，他閉上了眼睛，久久地沒有睜開。
寂靜在這一刻覆蓋了這個房間，楚翊低頭跪着，雙拳緊擰，我擔憂地看着離歌，他握住我手的力道越來越大。忽的，他鬆開了力量，慢慢睜開了眼睛，裡面已是如同以前的淡漠：“起來，楚翊從不跪人。”
我放心地鬆了口氣：“楚翊，起來吧。”
楚翊沒有說話，而是
繼續跪着，彷彿在等另一個人叫他起身。
我看向離歌，離歌擰起了雙眉，我握了握他的手，他在深吸一口氣後，說了一聲：“楚翊已死，你只是阿翊。”
“謝老爺。”楚翊這才起身，恭敬道，“夫人，小人這就吩咐下人爲老爺準備湯藥。”
“好。”
始終，離歌都沒有看楚翊一眼，他對楚翊的恨宛如昨日，即使這四年的記憶猶在，他也無法一時接受楚翊。
“小離……楚翊……走了。”我輕輕提醒，離歌瞳仁微收，望向門口，然後慢慢轉回臉，眸光暗淡：“小舒，對不起，我……”
“沒關係。”我笑了，“你好了比什麼都重要。”
“小舒。”離歌撫上我的臉，笑容取代了怨容，有什麼，在縮短我和離歌地距離，就在我們準備麼麼的時候，忽的，有人急急而入。
“夫人，臨鶴回來了！”
這也太讓人糾結了。
離歌目光立刻朝門外而去，在我轉身的時候，君臨鶴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楚翊的身後，兩人都是匆匆而入，讓人意外的是，加菲也回來了。
加菲挨着門框，一副不敢進來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往我們這邊偷瞄。
“小舒，這是小蕾地信。”君臨鶴匆匆上前，他在將信遞給我地時候，愣住了，他的目光越過我，看向我地身後，應是驚訝於離歌的甦醒。
而我，也顧不上君臨鶴看離歌，直接從他手中搶過了信。倒是楚翊，輕聲提醒：“臨鶴，離歌醒了。”
君臨鶴愣了一會，方說道：“好，醒了就好……”
“臨鶴，你怎麼只帶回了加菲？”
在我拆信時，楚翊替我詢問君臨鶴。離歌往我身邊靠了靠，和我一起看信。
“小舒，離歌，對不起，我沒有追上小蕾，只看見加菲迴轉，它嘴裡就只有小蕾的信。”
信紙在我手中展開，離歌環住我的肩膀，拖住了我手中的信，輕喃：“女……良？”
“是娘。”我解釋，立時，所有人的臉都黑了。
如果手裡這封信算信的話，那真是要佩服我自己的判斷能力了。
上面是這麼寫的：
“女良（娘）：我OO（知道）女良不會XX（同意）我X（救）小人五（小伍）也門（他們），OO（所以）我自己去XX（救）也門（他們）了，我巴（把）家飛（加菲）六舍（留給）女良，我OO（相信）女良一定會XX（找到）我，X出我們的。女良安心，我會小心的。”
“小蕾……咳咳咳咳……”離歌猛地一陣咳嗽，我匆匆放下信扶離歌靠回枕墊，楚翊隨手拿起信，就皺眉：“沒想到小蕾也會寫這麼多字了。”
“可是，我看不懂。”君臨鶴看着信直皺眉，“楚翊你可懂了？”
楚翊點了點頭：“小蕾平日喜歡把寫的字給我看，有些字她不會就用這個圈圈叉叉，或是白字代替，這裡，應該是‘他們’，至於這些圈圈叉叉，就不容易猜了……夫人，既然加菲迴轉就說明小蕾已經找到賊匪，此事不宜耽擱，夫人應該即刻啓程。”
“我知道，可是……”我看向離歌，離歌懊惱低語：“若是我能追上她……咳咳咳。”離歌話未說完，便又咳嗽起來，君臨鶴要上前把脈，卻被離歌擋開，君臨鶴一時站在牀前，進退不得，臉上透出幾分尷尬。
“君臨鶴。”離歌垂着臉，目光落在我和他交握的手上。
君臨鶴微驚，立刻應聲：“何事？”
“小蕾，就麻煩你了。”
“我……”
“你陪小舒去救小蕾。”
君臨鶴一怔，竟是張口不語。
“我現在的身體，只會成爲累贅……”離歌咬了咬下脣，放開了我的手，“我有楚翊相陪，你們快去救小蕾。”
小離……
他強迫自己面對楚翊，心裡，一定很痛苦吧……
“老爺！”楚翊帶着幾分激動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他疾步走到牀邊，複雜的神情中夾雜着一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