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之後，君胤寒找了一個相對安靜又偏僻的地方纔停了下來，轉身看着乖乖跟在他身後的柳玉，開口問道：“你跟在你家小姐身邊多久了？”
柳玉還以爲他開口會問沈瀟瀟現在的身體情況，所以一路上也在糾結她要不要如實回答，因爲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感覺現在的君胤寒給她一種很不一樣的感覺，莫名的讓她覺得很踏實很可靠，雖然這種感覺真的很可笑。
可是他開口問的卻是她跟在沈瀟瀟身邊多久了這個問題，讓她忍不住愣了一下，而後纔開口回答道：“算來......也差不多有一年了。”
君胤寒低了眸子，而後喃喃道：“那也有大半年了。”
柳玉不知道他這是問她還是在自說自話，於是也“嗯”了一聲。
忽然，君胤寒又擡眸看向她，問道：“你從跟了她之後，她的身子就一直是這樣嗎？”
君胤寒果然還是問出口了，只是他問得很隱晦，而且聽起來也不是什麼隱秘的問題，柳玉也不好騙他或者是瞞着他，於是便點了點頭，道：“小姐的身子確實一直不好。”
君胤寒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喉結動了動，許久後又開口問道：“那你可知道她的身子爲何會變成這樣嗎？”
這個問題柳玉還真的回答不上來，因爲她在沒跟沈瀟瀟的時候沈瀟瀟就已經是這樣了，她也曾問過，沈瀟瀟沒和她說實話，而莫循和蘇千洛也都不知道，那就好像是沈瀟瀟心底最深處的秘密一樣，任何人都無法去觸碰。
所以柳玉又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小姐沒有說過。”
君胤寒眼中現出一抹失落，他本來還以爲可以在柳玉這邊探出一些消息，他是真的很想知道她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爲什麼現在又變成了這個模樣。
可是柳玉在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道：“不過怪神醫曾經說過，說小姐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其實是因爲曾經失血過多，可能是受過很嚴重的傷，就那一次之後她落下了病根，現在還能留着一條命已經是上蒼的恩惠了，說來，現在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說着說着，柳玉就直接把怪神醫私底下和他們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心中也不免感傷了起來，尤其是怪神醫還說了沈瀟瀟往後恐怕不能懷孕生子。
這樣的事情對一個女人來說實在是過於殘忍了，所以她也沒有去注意君胤寒的臉色，沒看到他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全身也跟着微微顫抖了起來，負在身手的那雙手也無法繼續握緊。
就像是千萬枚細針一下子紮在了自己的心頭，把心臟的那個地方扎得千瘡百孔甚至是鮮血淋漓，就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了，君胤寒覺得自己的頭腦暈眩了起來，就連身體也跟着搖搖欲墜。
失血過多......
這四個字就像是魔咒一樣不停的在他的耳邊繚繞在他的心頭糾纏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沒人比他更加清楚沈瀟瀟爲什麼會失血過多。
他本以爲她不會有事的，他本以爲她一直健康的活着，卻不曾想，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許久之後柳玉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她趕緊擡眸去看君胤寒，卻發現他的臉色慘白得可怕，就好像是沒有了血色一樣，身體也跟着搖搖欲墜，就差沒有直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