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這個懲罰，你可還滿意？”
暗衍盯着聖山四長老的目光，蘊含着一絲莫名的意味，更不時閃出幾絲銀芒，讓得四長老心頭突地一跳。
四長老雖然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對師徒的無恥，可是暗衍坐上山主位置這麼多年來的威嚴，卻是讓他一時之間興不起與之抗衡的底氣。
不管怎麼說，光憑皇甫魅的一面之辭，是不可能讓所有聖山魂醫師都相信此事的，在暗衍的領導之下，這許多年來魂醫聖山如日中天，甚至隱隱有凌駕於天玄界五大家族之上的趨勢，從這一點上來說，暗衍功不可沒。
“山主大人公正嚴明，我沒有異議！”
四長老低下了頭去，努力不讓暗衍發現自己的那一絲異樣，而說出來的話，也算是默認了剛纔暗衍對觀宇的懲罰。
說實話，魂醫聖山這“天靈洞”之罰，已經算是極其嚴重的懲罰了，就算觀宇乃是一名天階高級的靈魂強者，在裡面呆上三個月，也絕對是生不如死。
從這一點上看，暗衍還算得是賞罰分明，並沒有對自己的弟子賦予什麼特權，待得這一次的對話出口後，觀宇的一顆心，終於是沉到了谷底，知道再無回天之力了。
無論觀宇的野心有多麼大，無論他多麼想得到暗衍的雷霆金魂，多麼想成爲魂醫聖山至高無上的山主，但至少目前此時，他沒有和暗衍強項的資本。
不管是丹氣修爲還是靈魂之力，觀宇都遠遠比不上暗衍，所以他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隱晦而怨毒的目光低垂下來，沒有再說一句廢話。
反觀不遠處心頭惶惶然的舒衣，更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剛剛纔死裡逃生的他，知道自己這個仇恐怕無論如何也報不了了。
可是舒衣心中不甘啊，這有一個沈非壓在頭上已經夠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素清，可想而知，以後他舒衣不僅是大陸第一魂醫天才的位置保不住，連這魂醫聖山年輕一輩第一天才的位置，也得拱手讓人了。
可舒衣能怎麼樣，連那力挺他的老師都被打入天靈洞受罰了，此時的局面，根本就不是他能掌控的。
暗衍固然算是舒衣的師祖，可他和暗衍對話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現在他根本就連插話的資格都沒有，因此只能和其老師觀宇一樣，先將怨毒的心思埋藏在心底深處了。
安撫好四長老之後，暗衍的目光，倏然轉到了某處，在那裡，正有一個同樣盯着他看的黑衣少女，正是之前擊敗舒衣的素清。
“你過來！”
暗衍沒有看出素清眼眸之中的異樣，朝着後者招了招手，示意其上前，不過口氣卻是比剛纔對觀宇溫和了百倍。
見狀四長老連忙搶上一步說道：“稟山主大人，素清是我新收的弟子，我看其魂醫天賦不錯，就將他帶回來了！”
說話之時，四長老有意無意擋在了素清的身前，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暗衍的真面目，別看這位山主大人剛纔公正嚴明，真要施起手段來，恐怕會比觀宇厲害百倍。
既然來到了魂醫聖山，素清早就做好了和這些傢伙打交道的準備，該怎麼應對，皇甫魅已經教過她了，所以她走過來的時候絲毫沒有畏懼之意，反而平靜之極。
見得素清的不卑不亢，暗衍心中暗讚了一聲，在皇甫魅靈魂之力沒有顯現之前，就算他實力通天，也不可能發現絲毫端倪，所以他只是將素清當成了一個真正的魂醫天才。
拋開和鬼老皇甫魅的那一段恩怨不提，暗衍可是真心想爲魂醫聖山做點事的，那楚家小毒女身懷黑暗金魂，隱隱在年輕一輩壓了魂醫聖山一頭，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也很是頭疼。
暗衍自己倒是煉化過雷霆金魂，可以他的身份，怎麼可能去和一個楚家剛滿二十歲的小丫頭相比，所以他也一直在尋找可以比擬楚嬌的年輕天才。
直到今日，這個天才終於是出現了，由於某些感應，剛纔素清極光金魂爆發的時候，暗衍第一時間就有了發現，這才匆匆趕來這內比大殿。
這也是暗衍爲什麼會懲罰觀宇的原因所在，對於自己這個便宜弟子，他一直都只存在利用關係，像這樣連親近如父的鬼老都可以暗害的傢伙，暗衍又怎麼可能完全相信觀宇會對自己真心？
這兩師徒爾虞我詐相處這麼多年，對於彼此的脾性都極其熟悉了，暗衍當然知道觀宇是對極光金魂起了覬覦之心，這纔對素清痛下殺手。
既然知道觀宇心懷不軌，暗衍自然是不可能讓其真正得到極光金魂了，剛纔就算是四長老不出手，他也會在最後關頭出手，這就是各懷鬼胎的師徒倆相互牽制的結果了。
觀宇狼顧之相不能全然相信，暗衍也想培養起一個屬於自己的班底，眼前這個初來乍到毫無背景的素清，無疑就是一個絕佳的人選。
微一沉吟之下，暗衍突然伸手在腰間容袋上一抹，而後一個小小的玉瓶已是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之中，讓得衆長老都是一愣。
“你叫素清是吧？觀宇是我的弟子，我替他向你道歉，這枚太上無始丹，便算是他的陪罪之禮了！”暗衍將手中的玉瓶遞將過去，而這話出口後，不少聖山年輕天才都是露出一抹火熱的神色，就連舒衣也不例外。
太上無始丹，天階高級丹藥，而且是一種可以提升突破丹聖階別機率的無上丹藥，曾經在雲霄城李家總部的時候，沈月給風翎的見面禮，就是這麼一枚太上無始丹。
只有達到高級魂醫聖的頂尖魂醫師，才能煉製太上無始丹，而這種丹藥的藥材難得，失敗率又是極高，哪怕是魂醫聖山的這些長老們，煉製這太上無始丹，也得耗費無數的心力，而且最後可能煉製出來的還是一爐廢丹。
當初沈家首席魂醫師沈譽，爲了替沈非煉製這太上無始丹，花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才煉出一枚，後來看到沈月卻將其贈給風翎的時候，差點直接吐出一口老血。
在魂醫師雲集的魂醫聖山之中，這太上無始丹雖然並不像外間那麼少見，可是那些年輕天才們想要得到一枚太上無始丹，無疑比登天還難。
而且這種丹藥，對於一些還沒有達到高級帝丹境的修煉者來說並沒有什麼大用，因爲那可以提升突破到丹聖階別機率的藥性，最爲合適的，就是像風翎那樣處於九重帝丹境巔峰的修煉者。
就算是魂醫聖山第一天才舒衣，此時也不過才六重帝丹境罷了，這太上無始丹就算給他，他也要很久之後才能用到。
暗衍何等實力，早在出現在這大殿之中就已經感應清楚了素清的丹氣修爲，那是貨真價實的九重帝丹境，這枚太上無始丹，就像是爲其量身訂做的一般。
看着這位聖山山主遞過來的玉瓶，素清的臉色有些火熱，又有些猶豫，同樣作爲高級魂醫聖的她，可是清楚地知道這太上無始丹，對於現在的自己有多大的作用。
哪怕素清也是一名高級魂醫聖，但就算是這太上無始丹的丹方擺在她的面前，她也不可能煉製得出來，煉丹一道，時候還要講求一定的運氣。
這些年素清努力修煉，在皇甫魅的精心培養之下，靈魂之力和丹氣修爲都是突飛猛進，單從這丹氣修爲上來說的話，比所謂的五大家族頂尖天才可厲害得多了。
素清之所以猶豫，那是因爲贈予自己這枚太上無始丹的，乃是當初害了鬼老和皇甫魅的暗衍，雙方註定是要成爲大仇的，這要是接了其手中玉瓶，不免會欠下其一個人情。
“清兒，收了它！”
就在素清收中糾結的同時，其腦海之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正是皇甫魅所發，而聽得這話，素清不由愣了一下。
“魅姨，這可是當年暗害你的仇人啊，你怎麼……”素清靈魂之中的話語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已經是很清楚了。
“這老傢伙不是說了嗎？太上無始丹是剛纔觀宇那臭小子對你出手的陪罪之禮，有什麼不好意思收的？”皇甫魅可沒有素清那麼多的顧慮，只剩下一絲殘魂苟活的她，哪裡還會看重這些表面的東西。
現在皇甫魅唯一的希望都寄託在了素清的身上，這枚太上無始丹又是可以助其突破到丹聖階別的神藥，可遇而不可求，若是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下個店了。
要知道同樣是太上無始丹，品質那也是有高下之分的，皇甫魅雖然對暗衍恨之入骨，可對其魂醫之術卻是信服之極，她相信暗衍拿出的這枚太上無始丹，恐怕當今大陸沒有任何一枚太上無始丹能出其右了。
有了皇甫魅的決定，素清也不再拖泥帶水，在殿中諸多年輕天才們豔羨的目光之中，伸手接過了那裝着太上無始丹的玉瓶，不過她握着玉瓶的手掌，卻在這一刻有着微微的顫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