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瀑布般的黑色長髮順着兩側臉頰垂落在胸前，精緻的五官是永遠不變的冷傲，只是如今眼中多出了幾分戾氣。
羅成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任何愧疚，那對黑眸有的只是冷意。
他想起那日母親的險情，父親的痛苦慘叫，以及他本應該付出的代價，深邃的雙眼不再有一絲不忍。
“或許，我對不起你，可我們之間的債在你加入玄門已經還清，你不應該傷害我的至親。”羅成說道。
“我們本就是仇人，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這是姜曦說的第一句話，非常冷靜和平淡。
羅成看了她一眼，用神識說着，“兩位長老，其他赤霞宮的人交給你們，我已經讓青龍封鎖住這片區域，他們無法通風報信，不能讓他們離開。”
姜曦身後的人，清一色都是真武的存在，可沒有見到給他們輸送力量的人。
還好，真武有強有弱，這些人中，姜曦纔是最強的。
姜曦擁有罕見的雷系靈體，註定她的不凡，加入赤霞宮，必然受到重視。
如今已經是真武的她，有信心和羅成叫板。
不過，交手還沒有開始，從下流趕來一羣人。都是羅成的熟人，裴永長、北薇、莫河以及其他赤霞宮的人。
羅成愣了愣，意識到什麼，低頭看着江面。
原來是他剛纔破壞一具巨人傀儡，使得整排傀儡都被江流沖垮，導致流量一下子劇增，下流處的幾排巨人傀儡承受不小衝擊。
“你們的方法可不高明。”羅成嘲弄道。
“我們想要的是飛溪，而不是毀掉飛溪，誰都不想飛溪成爲一片湖。”
說話的人是裴永長。
羅成看出來了，這羣赤霞宮的人，以裴永長和姜曦地位和實力最高，其次是莫河和北薇。
北薇神情不安，眼神閃躲，很是窘迫的站在那。
“玄門居然會讓你來救人，這可不明智”裴永長上下打量他一眼，很不忍心的開口。
“裴永長”
羅成突然高聲打斷他的話，喝道：“在幽冥世界，我們相互扶持，那段日子不長，但也是生死交情可你在我婚禮闖入，絲毫不念往日情分，所以就不要再用老友的嘴臉和我說話”
到最後，他意猶未盡，補充道：“因爲，你不配當我朋友”
聽到這話，裴永反應極大，先是瞪大雙眼，眼神閃過複雜的光彩。
“好，你我之間，不再是朋友。”
良久過後，他用着冷漠語氣說道。
“這就對了。”
羅成也笑着拿出靈劍，同時使用神識交流，“兩位長老，速戰速決”
“想拿下我們嗎沒有那麼容易”
姜曦作爲羅成的仇敵，在某些方面，比柳婷等女還要了解他這個人。
“別以爲我們都是年輕面孔，你有兩個老傢伙就能得手當初就是在你玄門，我們赤霞宮照樣讓你難堪”莫河也在裴永長後面叫陣。
“可不一定。”
既然是速戰速決，羅成就不會多說廢話，握住劍柄的右手輕輕用力。
劍出鞘，劍風起，人頭落。
一秒不到，莫河等人盡數死在劍風下。
“我”
莫河剛把話說完，還想着再來幾句過過癮，現在只能用力捂住脖子，和其他人掉入恆江中。
北薇本應該也是死掉的。
可她平安無事，羅成彷彿將她忘記，可她親眼目睹莫河慘死，身子止不住顫抖，呼吸都變得困難。
“現在，還有你們。”
羅成看了看姜曦和裴永長。
“劍之真意嗎”
裴永長頗爲意外，前不久羅成還才八重劍力，按理來說，短時間內是掌握不了真意的。
“看你猖狂到幾時”
姜曦對此已經習以爲常，她現在擁有了擊敗羅成的實力，早已經按捺不住。
成爲真武的她，不僅境界、武學劇增，就連靈體的運用也到了媲美羅睺的地步。
她的雷電不像羅睺那樣攜帶着風雷之勢，但卻更加迅馳。
一道道紫色電芒，穿越虛空，粗如游龍，細如針線，覆蓋着每一處角落。
“掌握空間法則就是不一樣啊。”
羅成讚歎一聲，收入鞘中的劍沒有拔出，任由電芒擊中自己。
數道電芒砸在肉身上，響徹的雷鳴讓人以爲空間被炸碎。
噗
結果吐血的反而是姜曦，她瞬間失去剛纔的威風，面如金紙，氣息虛弱。
“玄天甲”她的聲音充滿着懊悔和不甘心。
“赤霞宮沒有教你應該先試探別人深淺嗎”羅成冷笑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箭步上前，途中拔劍出鞘，劍風如鋒利的鍘刀，要將她分屍。
姜曦還不至於完全無力，可任何反抗在羅成這一劍下都是無用功。
不過，姜曦沒有被分屍，這次不是羅成手下留情，而是裴永長衝過來了。
“還是兩把刀啊。”羅成說道。
裴永長是雙刀流，不是羅成的一心二用。
時隔多年，他手中的雙劍也換上了神級中的極品靈器。
“當年古城一戰，我是敗在你劍下。”
“今天也會。”
“不要太過自信，姜曦才成爲真武沒有多長時間，而我則不同。”
“是嗎你覺得真武是件很值得自豪的東西”
“當然。”
裴永長只有說起這個的時候，纔敢看着羅成的眼睛。
“其實，這段時間我研究過真武，畢竟，我對這樣新奇的東西很好奇，居然能讓人如此快速直接，甚至連武學力量都能融合，結果，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聞言，不僅裴永長面露不解，就連北薇、姜曦也是一樣。
“我發現啊，你們真武不像你說的那樣神奇。姜曦，滿打滿算，你加入赤霞宮也才一個月不到，卻直接成爲真武，沒有給別人輸送力量，這是爲什麼”
羅成問向趁機調息的姜曦。
姜曦似是被當場抓住把柄，惱羞成怒，沒好氣道：“那是因爲我被赤霞宮重視。”
“是因爲你是天才，原因確實如此，但動機不一樣。真武，聚集別人的力量來強大自己，看似強大厲害，實際上，你們的真武不是借用輸送力量的人，而是一種佔用，那些給你們輸送力量的人以爲通過某種方法讓你們強大一時，實際上，他們的力量早已經被你們吸收。他們卻沒有察覺到，還想等着有一天能成爲真武，出來作威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