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凌蕭化作一道赤色遁光，向着北方破空遠去。清微子不由訝然讚道:“想不到凌蕭他的遁速竟然如此之快！先前卻未見他全力施展。”
清飲子卻是忍不住俏生生白了清微子一眼，未全力施展，還不是因爲他們兩人的拖累麼？
不過說起來，真是難以置信，這才短短多少年？凌蕭已經精進到這種地步，他們兩人都要讓凌蕭讓着了……
扭頭望望，清微子還是一臉讚歎的模樣。
他的心思較爲單純，雖然見凌蕭修爲勝過自己，也沒有絲毫的嫉妒之心。反而衷心地爲凌蕭感到高興，以及讚歎。
清飲子也禁不住有些無語，嗔惱道:“莫看了，快走了！”
清微子卻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清飲子這是發的哪門子火，眼見清飲子已經打頭離去，清微子也連忙駕馭遁光跟了過去，“月月，怎麼了？發什麼火？”
清飲子看着他滿頭霧水、卻對她極爲關心的樣子，也忍不住心中莞爾的同時，也頗有些暖意。聲音也溫和了下來，“天哥，我只是覺得，我們也真該努力了。你看凌蕭，當年不過是一個晚輩，但如今，修爲反而已經勝過了我們，哪兒能沒有一點兒危機感？”
不料清微子卻搖頭道:“我不這麼覺得……該努力是自然的，但也沒必要爲此而感覺有什麼壓力啊。每個人的際遇都是不同的，不見得快就一定是好的。而且，也並非想快就一定會快的啊。”
“修煉，說到底還是爲了最終的目的而已。至於一時的快慢，也沒什麼啊。還不如一步一個腳印。走紮實反而更好。我覺得，凌蕭恐怕也不是一味求快，纔會修爲精進這麼快的吧？”
清微子說的從容，清飲子卻禁不住有些愕然了。訝然地扭頭望向清微子，沒想到他竟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其實這個道理。自然是每個人都懂的，但真的始終保持如此心態，卻是絕不容易。
也許正因爲清微子性子木訥，所以才更專注、精進更快的吧？
仔細想想，其實早年間，看起來愚鈍木訥的清微子。哪兒曾被人看好了？但數十年過去，許多昔日的天才，都漸漸淪落、或者修煉速度放緩。
反而是清微子，出人意料的修爲一路精進，眼下更是已經望到了金丹後期的門檻，可要勝過許多人了！
修煉的速度。比自己這個，當年被人看好的所謂“天才”，可也是分毫不差！
旁人平時都難免猜測，清微子是靠着自己的幫助……
但只有清飲子自己心中明白，兩人一直互相扶持，卻也真的是“互相”扶持，而絕非單一的。
可見修煉之事。心態的重要。
這麼想着，清飲子便也對凌蕭的後來居上，感到釋然了。臉上重新又露出笑容，“好了，就你有理！走了。”
清微子當然無法知道，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功夫，清飲子心底那諸般複雜的變化。但見她笑容已經變明朗起來，清微子自然也就放了心。
不過這時候，旁邊卻忽然響起了又一個聲音，“呵呵。清微子師弟，清飲子師妹你們在說什麼？”
清微子和清飲子扭頭望過去，但見過來的此人面目清俊，鶴髮童顏，一對眼睛中更是蘊藏着兩道蜿蜒長河。即便他們兩人乍一看到，竟也不由有種心神短暫失守的感覺。兩人都是不敢怠慢，連忙上前見禮，口中稱呼着，“清河子師兄。”
原來此人便正是萬象門東脈，地位最高、修爲也最頂尖的清河子長老。當然，眼下這時候，清微子和清飲子見到他，心底難免還想起另一樁事情來——
數十年前的時候，也正是清河子他在南脈衆人的威逼下，將凌蕭逐離了萬象門。
當然，雖然如此，但當時是形勢所迫，自然也怪不得清河子。
甚至仔細想來，當時清河子對凌蕭，還是多留着幾分顏面的。也幸好當時他如此，才未讓凌蕭徹底疏遠萬象門吧？
只不過，此時想來，也難免有些懊惱而已……
清飲子心底的這些複雜念頭，清河子自然也是想不到的，所以他便向着兩人笑着說道:“你們回來了便好。我正打算閉關，你們回來，倒是正好可以替我多照看宗門一些。”
當然，清河子雖然說的客氣，是讓清微子和清飲子兩人，但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番話其實便是對清飲子所說而已。
清飲子聞言不由驚喜地望清河子一眼，“師兄，你的修爲又要有所精進了麼？”
“呵呵，不過是偶爾有些粗淺的感悟罷了。”
清飲子忍不住羨慕地道:“師兄這番，可要甩下我們更遠了。”
不過她雖然語氣裡透着羨慕，但其實欣喜的成分還是佔了大半。畢竟清河子修爲再有突破，對他們萬象門、對他們東脈，可都是大有好處的。
清河子聞言也是忍不住一笑說道:“還說我，如果我看得不差，你們夫婦二人，也快要突破到金丹後期了吧？你們可是比我要小着百餘歲啊！恐怕我萬象門東脈，最有望破丹成嬰的便是你們兩個了。”
清河子這番話誇獎的雖然有些過，譬如最有望成嬰的，自然還是修爲最精深的邱萬空長老，和清河子他自己。
不過清微子和清飲子他們，相對年歲更小，天賦卻好，所以希望卻也不小。
若是平日裡清河子這般讚譽，清微子和清飲子自然是要謙遜一番。但現在，兩人卻忍不住互相望望，心底同時苦笑……
清河子自然也登時就意識到了異樣，連忙問道:“你們這是——”
“說來話長啊。”
清飲子也未瞞他，直接把這次南下一路發生的事情，特別是關於凌蕭的種種，都詳詳細細地告訴了清河子。
清河子聽着聽着，神情也忍不住變得凝重起來。
“你們是說，凌蕭近些年來的修爲，不獨已經步入了金丹後期，而且根基紮實，只怕很可能還會再進一步？而且——還要勝過你們兩人？”
“恐怕……遠遠勝過……”
清飲子的話，讓清河子不由悚然動容。
他沉默了許多之後，終於還是長嘆口氣，“此事，也休提了。事情已經過去，再多說也是無益。日後若有機會，倒是不妨與齊雲宗，多走動走動。互相印證所學，也可以共同促進嘛。”
“是。”清飲子應一聲。與齊雲宗交流所學……雖然清河子說得含蓄，但清飲子自然還是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齊雲宗那等級別的宗門，門中的金丹期長老，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還是與他們萬象門關係非淺的凌蕭……有什麼好交流的？
所以清河子的真正意思，自然還是與凌蕭交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