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始終都注意着駱德斌的神情,看着駱德斌如今的猶豫,知曉他必然是聽信了幾分自己的話。頓時她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又撲進了駱德斌的懷裡。
“斌哥哥,你不能不要我……不能不要我……嗚嗚嗚……”
“我好不容易纔跑出來的,我好想你……嗚嗚嗚……”
傅雅緊緊地抓着駱德斌的衣服,那纖細的胳膊緊緊地環抱着駱德斌的腰,像是要努力的擠進駱德斌的身體之中,更像是害怕會被駱德斌再次的推開。
她的聲音是如此的哀傷,而且眼淚也完全的止不住。駱德斌覺得自己胸前的衣服漸漸的被她的眼淚給溼透了,那原本覺得被背叛的心,亦是漸漸的柔軟了下來。
胸口仍舊是在劇烈的起伏,駱德斌的胳膊有些發僵,腦袋雖然還沒有回過神來,可是身體卻已經是情不自禁的擡起了手,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懷裡的人。
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暖意跟身後傳來的力度,傅雅那懸着的心終於是稍稍的放下來了幾分。只是,她卻是深吸了一口氣,哭聲突然的更大了一分。
“嗚嗚嗚……斌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嗚嗚嗚……”
傅雅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着駱德斌,一邊哭着一邊訴說着,那聲音之中透着篤定,透着一種劫後重生的喜悅,亦是透着幾分不安跟不確定。
那複雜的情緒讓駱德斌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懷中那瘦弱的身軀不知道是因爲冷還是因爲哭了太久,正在不斷地顫抖跟抽搐,駱德斌的心也跟着微微的抽動着。
“行了,先進去吧……”
駱德斌舔了舔嘴脣,雖然抱了她這麼久,可是懷中的那瘦弱的身體卻還是一片冰涼,像是沒有被自己的體溫給溫暖到半分一樣。
他的心中終究是有些不忍,不管是柳詩茗(傅雅)剛纔說的那番話,還是之前在Z市的時候她所表現出來的對自己的依戀跟溫柔體貼,都讓駱德斌想要相信她並不是真的想要離開自己。
駱德斌伸手抱着懷中的人,轉身向着屋子裡面走去。
感覺到鋪面的熱氣襲來,傅雅那冰冷的身軀禁不住微微的顫抖了一下,卻是頓時感覺到全身都是一陣舒暢。只要駱德斌能夠再接受自己就好,只要他還願意接受自己就好!
傅雅那緊繃着的神經頓時鬆懈下來,腦袋確實控制不住的一陣眩暈,身體也像是瞬間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氣,頓時不可控制的向下墜去。
“詩茗!”
駱德斌感覺到胳膊上突然之間變大了的力度吃了一驚,連忙的彎腰抱住她,而懷中的人卻是眉頭緊皺雙眸緊閉,身體像是一灘爛泥一般癱軟了下去。
從F市來到A市,傅雅一路上都在躲躲藏藏,這些人日子裡更是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睡過一覺。
她害怕自己會被柳興志給抓回去,更害怕突然被一羣警察給圍住,亦是擔心即便是見到了
駱德斌,駱德斌也不會相信自己,不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
好在,如今自己終於來到了駱德斌的面前,駱德斌也相信了自己的話,而如此一來她那緊張的情緒頓時鬆懈了下來,那原本就靠着意念才能支撐到這裡的身體也再也經受不住了。
懷中的人兒對於自己的喊聲沒有任何的反應,駱德斌的心中一緊,彎腰把傅雅打橫抱起。雖然他這陣子因爲毒癮的發作倒置身體的狀態差了很多,可是懷中的人更是瘦弱,那嬌弱的身軀完全不像是一個成年人,所以駱德斌即便是抱着她,也是完全沒有問題。
駱德斌把柳詩茗(傅雅)放在了沙發上,看着她那一身已經辨認不出本來顏色的衣服,心中更加的心疼。
那衣服上髒亂不堪,更是已經殘破,但是駱德斌卻是能夠看得出來,那是一套居家服。
柳詩茗(傅雅)就是這個樣子從家裡逃出來的嗎?
駱德斌的心中一痛,因爲傅雅此時身上的這身衣服,便是不由得更加的相信了她之前說的那番話。
如果不是情急之中才掏出來的,她再怎麼可能會穿着這樣的衣服呢。如果真的能夠自由的出入,那麼她總不能如此狼狽纔是。
駱德斌的視線在柳詩茗(傅雅)的身上流轉,看着她的雙腳,駱德斌的瞳孔不由得縮了一下,竟是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觸碰,卻又堪堪的在距離她雙腳僅有幾釐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剛纔都沒有察覺,柳詩茗(傅雅)竟然是光着腳的!
那雙腳已經看不出皮膚本來的顏色,上面纏繞着一些編織袋,似乎是因爲赤着腳走路會太疼,而被她隨意的撿過來暫時的充當“鞋子”的。
而駱德斌能夠看得到,那些編織袋已經破損,柳詩茗(傅雅)的小腳上許多明顯的傷痕,甚至在那黑乎乎的皮膚上,還有着清晰可見的血痂。
駱德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中鈍痛,終於是伸出了手來,顫抖着將柳詩茗(傅雅)腳上的那編織袋給解了下來。
她到底是受了多少苦?她離開自己的這段日子,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駱德斌的視線落在正在昏睡之中的柳詩茗(傅雅)的臉上,眼眸之中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疼惜。
即便是他們把柳詩茗(傅雅)給綁架,然後將她關在了地下室裡的那段日子,她也沒有變得像今日這般的狼狽,身上亦是沒有如此多的傷痕。
可是,前些日子自己以爲柳詩茗(傅雅)是背叛了自己,趁着自己昏迷的時候逃走了。可是,駱德斌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柳詩茗(傅雅)會以如今這般模樣再次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身上的衣衫佈滿了泥土,還有些潮溼,駱德斌抿了抿脣,伸出手去想要把她的衣服脫掉,再給她換件衣衫。
不管怎麼樣,穿着這樣的衣服總歸是會不舒服的。
駱德斌心中不忍,單手抱住了柳詩茗(傅雅)那瘦弱的身軀,
另一隻手脫着她的衣服。只是,隨着那殘破衣衫的褪下,駱德斌的心疼卻是不免又多了幾分。
她的衣衫雖然殘破而又髒亂,可是她那衣服之下的身軀卻是顯得乾淨很多。可是,就是在那瘦弱的身軀之上,那一塊又一塊兒的青紫色的於痕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清晰,而且還有一道道血痕,更是讓駱德斌感覺到觸目驚心。
駱德斌當然不知道,傅雅從F市來A市是躲藏在長途汽車的行李艙裡的,那車子在路上晃來晃去,傅雅也在黑暗之中被甩來甩去,跟那些行禮之間的磕磕碰碰自然是不在少數。
如今她身上的這些於痕,大多都是在那一路上磕碰留下的。
傅雅的眉頭仍舊是緊皺着,意識並不清晰,可是她的身體被室溫漸漸的溫暖了起來,緊接着卻是感覺到從身體之中涌出強烈的寒意。
那虛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了起來,她緊急的咬着牙齒,身體痠軟無力,可是卻又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
駱德斌看着柳詩茗(傅雅)那蠟黃之中又泛着不正常潮紅的臉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這才發覺她的額頭竟然是滾燙。看着柳詩茗(傅雅)的這般模樣,駱德斌的心中吃了一驚,她是在發燒嗎?
駱德斌連忙的找來體溫計給她測量體溫,看着那顯示着的38。8度的數字,駱德斌有點兒慌了。
他暫且的放棄了給柳詩茗(傅雅)洗澡的想法,也不嫌棄她身上的髒亂,拿來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轉而又去翻箱倒櫃的去找退燒藥。
正被寒意籠罩着的傅雅感覺到了身上的溫暖,下意識的緊緊地抱住了身上的被子,將自己的身軀緊緊地包裹住。而駱德斌拿來急救箱,蹲在沙發前翻找着,卻是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感覺襲來。
他的心中暗道不好,可是緊接着那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讓他越發的難以忍受。
“啊……”
駱德斌死死地咬着牙,身體癱倒在了地上,他的雙手努力的抓着茶几的腿,對抗着自己身體之中這越來越強烈的感受。
煩躁感越發的強烈,駱德斌像是瘋了一樣的想要去翻找能夠緩解他痛苦的東西。可是,駱漢秋早就將家中所有的東西都盡數的處理掉,哪裡還能夠讓他找到?
痛苦得不到解決,駱德斌越發難以忍受,他猩紅着雙眸看着一旁的桌子,突然之間狠狠地向着上面撞了過去。
“啊……”
劇痛襲來,駱德斌禁不住痛叫一聲。隨即伴隨着一陣眩暈,駱德斌的身體重重的向着地上倒了下去。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駱漢秋拖着疲倦的身體回到了駱家老宅。他有些擔心駱德斌的情況,下意識的不願意回家去面對,可是他的腳步卻是有幾分匆忙,特別是進了院子之後發現房間裡面竟然沒有開燈,駱漢秋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他連忙的跑過去開了門,立刻的打開了燈,頓時明亮的燈光將整個房間照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