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老宅。
晴安正跟着外公卡夫尼沿着地下的通道,慢慢地前行。
這是一條非常古老的通道,在整個路易斯家族只有家主才能知道——這是路易斯的傳承之路。
如果當年晴安的母親沒有逃婚,那麼在十年前也應該走過了這條路;而現在一切都默認到了晴安的肩膀上。
沿着通道走了許久,地下室的燈光依舊安靜地亮着,晴安終於到了一處繪滿了油畫的金色大廳。
而畫面上的內容,似乎是一段段法國重要歷史。
而最後一段畫面是一個人,被推送上了斷頭臺,曾經高貴的血液不再高貴,低落的頭顱,憔悴凌亂的髮型和人,都宣告着皇族血脈的總結。
那是法國正統皇朝最後一任真正意義上的皇帝——路易十六,是法國曆史上唯一被處死的國王,喪命於法國大革命的風暴之中。
傳聞中,這位皇帝擁有着突出的制鎖的天賦,且極富創意,他製作的鎖幾乎每一把都是一件藝術品;他無心朝政,不願意承擔國家大事,王朝大權落入王后之手。
而那位出身奧地利的王后陛下,也並無治理國家的才能,只是一味地追求享受,最終這對夫妻一起上了歷史的斷頭臺
。
比起走了君主立憲的英國之類的國度來說,法國的這位皇帝陛下運氣很不好,法國人的那種浪漫和激情爆發起來極其強烈,強烈到他們寧願直接摧毀一箇舊的制度,也不願意平緩過渡。
“路易……和路易斯……”晴安看着壁畫,喃喃自語了兩聲。她又不笨,知道外公帶她來看的東西不會毫無意義。
“路易的血統麼?”她開口問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卡夫尼笑道,“對現在的法國來說,他們根本不重要。”
晴安看了一眼外公,淺淺地笑了笑,她明白外公的意思,那些消逝的人物,是皇帝也好貴族也罷,血統再如何,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對如今的法國已經沒有影響力。
而路易斯的商業政治帝國對法國卻有着很大的影響力,這纔是值得驕傲的。
沒有人可以一直活在歷史的記憶裡去驕傲,因爲現實會擊垮那些愚昧和自大。
華夏國也是一個擁有五千多年曆史的國度,可是兩百多年前,因爲這種愚昧和自大,整個國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甚至一度在半殖民地的深淵裡掙扎。
“那些活在皇族血統論裡的人也不是沒有,”卡夫尼淡淡地道,“有的還掛着爵位,端着架子,可是時代造就已經不一樣了。”
無能者終究被淘汰——就像上一世的路易斯,曾經那麼好的底子,因爲各種原因而衰落,那時候有誰還會記得你的血統和歷史?
這是個殘忍現實的時代。
“昨天和母親通過電話了吧?”卡夫尼問道。
晴安點點頭:“是的,我和她溝通過了。你們的計劃我基本同意,不過二哥要做我的重要幫手,就像舅舅和媽媽那樣,他有那樣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