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一屁股坐在了仙人球上。
鬱悶。
對了，我記住的那輛黑色小車的車牌號，該如何才能查到那車子的主人呢？
交警大隊可以查吧？
不過他們會讓我查嗎？
要不……找張麗華，讓她幫我查查？她好像什麼事都能想到辦法。
打個電話給她吧，反正一聲不吭把她丟咖啡廳，後來她打來的電話裡，我也沒怎麼和她解釋，有點不太好。
最重要的，還要看看，她能不能幫我查到那個車牌號的主人。
張麗華的電話一撥就通了。
隨口扯了個謊，把自己急急離開咖啡廳的事情向她再次解釋了一下，然後轉入了正題。
“這個我要找我的朋友幫忙才行，你不急吧？”張麗華記下我報給她的車牌號之後，和我說了一聲。
“如果能快點兒就最好。”我還是催了她一下。
以前張麗華幫我，因爲我是華威老總的兒子，感覺倒也沒什麼，現在我什麼都不是了，還讓她幫我，總覺得沒以前那麼理直氣壯了。
也不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種事情，我也找不到別的人可以幫我了。
“好吧，我儘量想辦法快點兒查出來給你回話，嗯……我們市場部這會兒……剛好有一個會要開了……”
張麗華明顯是在提醒我要掛電話了。
“嗯，你忙！”我連忙回了她一句。
掛斷張麗華的電話之後。我隱隱感覺她和我說話的語氣，似乎和先前確實有些不太一樣。
也許只是我的感覺。
不過我又能責怪她什麼呢？她現在憑什麼幫我？
打開電腦，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這個車牌號，還是一無所獲。
這輛黑色小車，真的是以前我見過幾次的那輛黑色小車嗎？
如果不是，它幹嘛一見到我在追，馬上就發動起來跑了？
屁股疼。
把電腦讓給小芳之後。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沒得過痣瘡，也從來沒想過，屁股那個地方疼，會這麼難受。
發現蹲在地上會稍稍好過一些……
我暫時就蹲在地上吧。
小芳發現了我的異常，也蹲了下來，在我對面問我怎麼了。
不想讓她擔心，只說自己想蹲一下……
小芳蹲在我對面。半晌沒說話，我正想開口和她說句什麼，沒想到她又哭了起來。
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了。
十多天前躺在牀上的時候，我曾暗暗發誓，這輩子，絕不能讓她們母女倆再受到任何委屈，也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到她們頭上。
一轉眼，王姨被車子撞死了。肇事逃逸的車輛，到現在X市警方都沒有任何線索進展。
現在，小芳被人當着我地面打了，我除了陪她捱打，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看着面前哭得渾身顫慄的小芳，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某一刻。我也想哭。
極度羞辱之後地感覺。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一切就解脫了。
小芳哭了幾聲之後，突然不哭了，明顯是她自己強行忍住了。
“都怪我，如果當時她踩我衣服的時候，我不開口說她，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小芳反倒像是在安慰我了。
“你沒有錯，是我太沒用了。”我搖了搖頭。感覺聽了小芳的話之後。我更加有些無地自容。
“是我不好，害你被他們打……”小芳雖然沒哭出聲了。但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沒事兒，你別說了……”我勉強自己站了起來，忍住劇痛坐在了牀邊。
繼續蹲在這裡，小芳情緒會更加惡化的。
向小芳笑了笑，然後伸手擦去了她眼角地淚痕。
小芳也坐在了牀邊，呆呆地看着我，一句話也沒說。
“去上下網，別想那些事情了，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向小芳建議了一下。
“哦。”小芳點了點頭，又看了我一眼之後，轉身看向了桌上的筆記本電腦。
用鼠標在桌面上點了幾下之後，我發現小芳又開始發呆了。
勸她的那些話，感覺很無力，剛剛被人打，又出不了氣，肯定短時間內無法驅散內心的陰影。
我暗暗地嘆了口氣。
不過……還是有些新發現。
原本以爲小芳很傻，很不懂事，現在覺得她內心世界其實也很豐富的，就比如剛纔，都知道要安慰我了。
以後能不讓她出門，就不讓她出門好了，除非我在她身邊陪着。
如果我今天在她身邊，情況肯定就不一樣。
一來那女人見到我，可能不敢對小芳隨便動手，二來真打起來，我會快速結束戰鬥，然後不等那些當兵的趕過來，我就會拉着小芳離開。
歸根到底還是我的錯。
我慢慢地躺在了牀上，但是這個姿勢，屁股上的疼痛一點兒也不比坐在牀邊上輕。
不敢蹲着了，蹲着小芳會認爲我很難受。
就躺着吧。
看着天花板，腦子裡突然在想。如果十幾天前，我沒有醒過來該有多好……
或者，我現在躺在這裡，突然死掉了多好。
就沒有那麼多痛苦和屈辱了，也不用去追尋什麼真相了。
好累啊。
怎麼能這麼不負責任呢？
我又能怎麼樣？
手機響了，抓過來一看，是小晴打過來地。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翻身下牀，拿到廳裡接聽了。
發現躺沙發上。把兩隻腳擱在沙發背地頂上，疼痛可以稍稍緩解一些。
“喂？起來了嗎？”電話接通之後，小晴先開口了。
我愣了愣，然後回了小晴一句：“早就起來了……”
“哦……我纔剛剛起來吃過飯。”小晴有些不好意思地和我說明了一下。
“昨晚沒睡好？”我隨口問了一句。
“嗯。”
“東西都拿去檢測了吧？”我有點兒不知道和小晴說些什麼好了，隨便找了些話，以免她聽出我情緒有些不正常。
“拿去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今天有很多事要忙……”我拒絕了小晴。現在我這樣子，根本不想去見她。
“你忙你的，我只是跟着你，不會礙你事的。”小晴似乎有些委屈。
“不是礙不礙事的問題，等後天開學了，我陪你一整天好不好？”我只得把事情往後推了推。
“今天就不能陪我啊？”小晴顯然對我的回答並不滿意。
“別這麼磨人好不好？不聽話，我開學那天不陪你了！”我沒辦法推拒小晴地要求，只能放狠話了。
其實是我自己現在有些心煩意亂。
小晴聽了我的話。果然有些不高興了，也許是傷心……半天都沒再開口說話了。
“今天明天你多陪陪奶奶吧，後天開學了，你就沒有那麼多時間陪她了。”我只得把語氣放緩了一些。
“哦。”小晴有點兒生硬地回了我一個字，明顯是生氣了。
“等我忙完了，我再給你打電話。”我又補了一句。
“好吧。”小晴應了一聲之後。掛斷了電話。
小晴肯定是生氣了。
不過我現在根本沒心情管她。
本來身上就沒力氣，這樣躺在沙發上，躺了沒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也許我地身體，永遠都無法回覆到先前的狀態了。
以前我以爲等我老了，就算我沒有了強健地身體，依靠我過人的高智商，也一樣不會混得很差的。
但是現在，我發現我不僅體力不行了，被打了之後。連智力都受到損傷了。
估計已經從250降到50了。
不然我怎麼會這麼衰？
躺在沙發上。居然睡着了。
聞着飯菜的味道，我突然醒了過來。
原來是小芳拿着兩份盒飯來到了我面前。
“幾點鐘了？”我隨口問了一句。
“十二點半了。”小芳回了我一句：“餓了嗎？”
“嗯。餓了。”我看了看面前的盒飯，突然又感覺沒什麼食慾。
以前吃秦玲做的飯菜，雖然色香味差了些，但是那些飯菜端出來聞着都很香。
這些盒飯聞起來就是一股子怪味，特別是吃了好多天之後。
想必小芳也有這種感覺吧？
自從王姨過世，我和她就這樣一直以盒飯度日。
感覺不是個辦法。
我倒無所謂，不能一直委屈小芳啊。
“你下去買地盒飯？”我一邊吃，一邊隨口問了小芳一句。
“用你地手機打電話叫來的，就是小區門口那家，他們送外賣。”小芳向我解釋了一下。
“哦。”我點了點頭。
對了，我給小芳地手機被踩壞了，待會兒到小區門口找人修修，那裡有修手機的師傅。
“我想……以後學着做飯好不好？”小芳擡頭看了我一眼。
“算了吧。”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小芳的提議：“菜不好做的，萬一切菜切到手指頭了呢？”
“什麼事情，總有個開始吧？”小芳似乎還比較堅持。
我瞪着小芳，有點兒不太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
“幹嘛這樣看着我啊？”小芳有些奇怪地回瞪着我。
我笑了笑，沒回答她這句話，我只是感慨自己以前確實不太瞭解她。
又或者是她的變化太大了，讓我一時半會兒有些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