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極度配合,高揚了頭顱,傲氣十足。
任尚一隻腳後跟着地,擺出吊兒郎當之色,“哈,真好笑,她老子是誰,要問她娘才知道,問我幹嗎,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男人,你們不能見我長得很帥,就想亂認爹!都說看女知其母,我挺佩服她爹的,真是重口味,啥貨色都能下得去口!我可不是那種飢不擇食的人!”
一個髒字都沒帶,把人罵到塵埃中,丁楚楚幾乎懷疑,他這麼多年在國外不是研究藥理,而是改研究國罵了。
少女大怒,眉毛倒立,“你居然敢侮辱我爹!”
任尚斜乜而去,“你是在用肺說話吧,誰認識你爹是誰啊!”
少女手上東西重重摔在購物車中,由此可見也是暴躁之輩,“好囂張的鄉巴佬,賤男,識相的話,快給我跪下賠禮道歉,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任尚用小拇指去掏耳朵,彷彿要挖出聽到的污言穢語似的,“有理不在聲高,別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生生破壞本來就不夠端莊的南瓜臉!告訴你們,本來出於禮貌,無論對錯與否,我們都打算說聲對不起以示對人的尊重,但是,從你出口傷人的那一刻起,我才明白,禮貌也是要看人的,你們這樣的人,不配!”
“反過來說,你今天若不道歉,我不罵的你爹都認不出你,我決不罷休!我呸,還讓我跪下,你當你誰啊,慈禧太后啊還是武則天!新社會中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讓人道歉的呢!”
少女胸膛急劇起伏,怒不可交,“你個下作的鄉巴佬,居然敢教訓我,你可知道我哥哥是誰,信不信,我讓你在這裡混不下去,讓你新年變喪年!”
任尚拍着胸,佯裝害怕,“哇,我好怕怕哦!你哥哥是誰?問你老爹去啊,我又不是你爹,我怎麼知道!”
“鄉巴佬,我要撕拉你的嘴!”少女失去理智,居然張牙舞爪想要動手,被碎捲髮及時攔住。
丁楚楚實在受不了任尚端着那樣一副相貌做出痞子之態,太有損天顏了,周圍之人張嘴啞然的吃驚表情更令她臉紅,於是趕緊上前開口攔話,“兩位,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們互相撞了一下而已,又沒傷人,多大點事,真不值得面子都不要的爭吵,大過年的,開開心心出來購物不好嗎,非要鬧得滿心怒氣?這樣既傷身體,也浪費了大好時光!”
“滾開,老女人,就知道躲在男人身後說風涼話,怕事的話,就識相點,你們兩個給我跪下道歉,不然今天沒完。”
丁楚楚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曾想人家根本不理睬,且見碎捲髮示威般撥通電話,居然找人來撐場子。
制住想要說話的任尚,丁楚楚冷笑而語:“我不過想着以和爲貴,真以爲我怕了你不成!年紀輕輕,髒話連篇,蠻不講理,蔑視普通百姓,真不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麼造的,居然能生出你這麼個極品!”
少女氣的手指發抖,“你居然敢侮辱我的父親!”
“養不教父之過!現在什麼年代了,還讓人下跪道歉,你腦子不是被火燒了,就是進水了。還敢到處大聲嚷嚷你爹是誰你哥哥是誰,你簡直是拿他們的臉當抹布一樣在地上踩,不怕丟人丟到家,讓他們出來給大家瞧瞧,誰家有這麼沒教養的女兒、沒素質的妹妹!”
一席話,不快不慢,甚至算不上抑揚頓挫,卻成功的無意中止住了暗中一個想要上前的腳步,避免了一場不該發生的嚴重矛盾。
但是,卻也爲碎捲髮引來麻煩爭取了時間。
幾個保安和一位商場主管摸樣的人,快步而來,驅趕了圍觀的人員,站在少女和碎捲髮前恭敬待命。
碎捲髮楊起得意的笑容,指點兩人,囂張發話,“這兩個人,偷竊了商場物品,被我們發現,勸阻不聽,居然還出口傷人,強詞奪理。你們幾個趕快把他們抓起來,送到公安局好好審問審問,說不定能揪出個犯罪團伙呢!”
主管模樣的人滿臉橫肉,一身的兇樣,他並沒有因爲面對的有漂亮女人而收斂張狂,冷起臉來,捋起袖子,頗有幾分駭人,“哪裡來的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開的商場,居然敢在這兒偷東西,以爲自己是貓,有九條命嗎,沒什麼可說的了,兄弟們,給我抓起來!”
一羣人,“呼啦”一聲散開,把當事的幾人圍在中間,一步步逼近。
現代社會,雖然人心浮躁,情誼淡薄,但這樣明目張膽,不問緣由,只聽一面之詞就毫不顧忌要動手的人,在普通人羣中,當真是少見。
任尚上前,擋在丁楚楚面前,神色更加的慵懶,然仔細去看,不難發現,他淡藍的眸子中隱隱有綠意在顯現,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你們最好還是站住不要動!這是誰開的商場我不清楚,但是我卻知道,凡是都要講究證據,中國是法制社會,說我們偷東西,你們可有憑證?如果僅憑她一句話就給我們安上莫須有罪名,恐怕不能服衆吧?”
“哈哈”主管臉上肥肉顫動,冷笑上前,指着兩人面前的手推車,彷彿在看一個傻瓜,譏諷道,“證據?你們車子裡,手上拿的,任何一件都可成爲證據!”
任尚笑了,但笑不達眼底,眸中陰寒一閃而過,綠意更濃了,他拿起車中物品,一件件把玩,又一件件扔下,“都可成爲證據?你們是準備誣衊嗎?這麼多的眼睛看着,就不怕毀了商場信譽?”
少女和卷碎髮不屑冷笑。
主管更是猖狂的大笑出聲:“就是栽贓你們也得給我老老實實的受着,要怪就怪你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下次,眼睛擦亮一點,看清楚了人再說話!聽你們說話,口才不錯嘛,有本事啊,到局子裡去說,看看能不能用你們的三寸不爛之舌,打動他們。”
說着,yin穢的目光的在丁楚楚身上掃過,猥瑣的殲笑,“也不用太害怕,看在你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我可以好心提點你們一下,那裡面也有很好說話的人,憑她的姿色……”
卷碎髮突然出聲,不滿提醒,“你話多了,讓你來辦事,不是讓你當話嘮的!”
主管掩蓋中眸中的狠戾,一改先前的兇狠,低頭哈腰應,“是是是,我多話了。”
然後回頭,把怒氣發到別人身上,雙眼一瞪,聲音惡狠狠,“你們幾個,死人嗎,還不把他倆人給我抓起來!”
“哼”丁楚楚冷哼出聲,手指覆上任尚青筋凸起的手背,給予無聲的安撫,再看他人時,目光驟寒,不怒反笑,“你們不僅試圖栽贓污衊我們,用言語對我們進行人身攻擊,還侮辱了正直的人民警察,我想,今晚的新聞收視率肯定會暴漲!”
幾人緊張回頭,在發現周圍早已被清空後,主管有恃無恐的大笑,“嚇唬我?哈哈,你以爲我是嚇大的,也不去道上打聽打聽,我週三是誰,你儘管去說,儘管散播,我看哪個記者敢寫,哪個報社敢刊登,除非活膩歪了!”
“哈,週三是吧”?任尚真是被氣笑了,還是第一次看人光明正大的無賴,若非丁楚楚相攔,拳頭必然已落到可惡之人的身上,“真沒想到,幾年不回,國內居然出了這些無賴!堂堂一個大商場不分青紅皁白,欺壓消費者,一點也沒有服務行業的樣子,若不清楚狀況的人,還以爲進了匪城呢。很想問問你們的營業執照是如何拿到手的?不過我想這不會成爲大家的疑惑,等今晚新聞出來,一切就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勾起脣角,邪魅一笑,對着失神於他魅惑下的少女,冷笑道,“我不去問你媽也可以肯定,你老爹絕對是個虛僞的人。據我所知,但凡有點名氣的人,都避免讓人看到他醜陋的一面,不知道,當他看到自己女兒仗勢欺人給他抹黑時,會怎樣修理你這個罪魁禍首,又如何去對局裡某個跟他交好的人呢,我真是很期待!”
少女想起那張嚴肅的臉,冷冷打了個寒顫,佯裝鎮定,可惜話裡的顫音出賣了她,“你少危言聳聽我,我父親最疼的就是我了!”
“哼!”丁楚楚第一次露出狠意,“我們從不屑嚇唬人,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除非今天能把我們的命留在這裡,否則,就要有準備承擔起應負的法律責任!”
“我……誰能證明我做過你那說的那些事,你要明白,我父親是誰……”
“這句話聽得我耳朵都起繭了,麻煩你換一個威脅人的詞!別囉嗦個沒完,你們若想抓人,動手快點,不過請記住要喊警察。如果這些不知禮數的莽夫敢對我們動手,我一定告的你們傾家蕩產!”
“麻煩報警的時候,告訴警察,偷竊人是安和醫院的丁楚楚!”
“你是安和醫院的丁楚楚?”週三主管驚呼出聲,臉色突如便秘一樣難看。
安和醫院可是有名的私立醫院,裡面的醫生不僅態度好,服務周到,而且技術精湛,就拿簡單的剖腹產來說,一般手術後肯定會留下一條難看的疤痕,可是,只要是在安和醫院做的手術,完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他之所以清楚細節,完全是因爲當初愛美的情人給他生兒子前,哭喊着不準在腹部上留疤,他通過層層關係的打聽,才知道了安和醫院。
而且也知道了,上流社會中許多官家富人以從安和醫院聘請到私人醫生爲攀比,院柱丁楚楚更是主刀過不少的名人。儘管,普通人對她的瞭解不是很多,但是她的名字在上流社會可是很多人知曉。
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對她的醫術是十分的推崇,時常在圈子中推薦身體有恙的人,以重金請她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