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一天天流逝,距離程子良和左未未的婚期越來越近。
相比較熱鬧的不可開交的葉家,平靜的墨家就像是一灘死水一樣,自從傳出墨衛國昏厥住院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動靜。墨銜之每從葉尋口中得知一點左未未的消息,心就朝冰點墜落一點,直到墜入冰窟,整個人都跟室外的溫度一樣,瞬間結冰。
今天他們沒有去包廂,在墨銜之平靜的要求下,他們只是在酒吧的大廳裡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節奏感強烈的重金屬音樂一下一下的敲擊着他的耳膜,彷彿只有這樣喧鬧的環境才能驅散掉他內心的空虛一樣,讓人漸漸安靜下來。
“祁連,你說這幾天墨少是不是瘋了?”放着環境那麼好的包廂不去,非要來這種嘈雜的地方,跟他一派的作風截然相反,這種情況,可是前所未有的啊。
宋子辰端着酒杯,小心翼翼的湊近祁連,悄聲說着,“最近你有沒有聽說一個新聞?左未未要和程子良結婚了,後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之前咱倆就一直猜測,墨少喜歡的人是左未未,現在看來,咱倆都猜錯了。你看他,知道左未未要結婚的消息,不僅沒有一點的緊迫感,反而還約着我們過來喝酒,你覺得,他到底什麼意思?”
祁連將玻璃杯舉到自己視線平齊的位置,透過杯壁上的鏡面,觀看着裡面自己的影子,漫不經心的回覆道,“他什麼意思,我們怎麼能猜得到?如果你真想知道,幹嘛不問葉尋?畢竟未未可是他這個花花大少的乾姐姐,她的事,還不是他最清楚?”
宋子辰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怪不得呢,今天墨少竟然破天荒的喊了這小子過來。我還以爲是來攪局的,現在看來,是有神秘的消息要跟大家分享啊?”
說着,他又八卦的朝葉尋湊了湊,“喂,你那個乾姐是怎麼回事?她之前不和墨少好好的,怎麼忽然間決定跟程子良這個老男人結婚了?她們兩個是準備相愛相殺,還是你姐始終就是欺騙墨少的?”
如果是後者,那這個新聞可就夠勁爆了!
堂堂墨氏集團的少總裁,橫掃整個江城市,沒人敢對他說一個不字,如果在婚姻方面,他能慘敗,那真說明左未未這個女人不簡單。
不過看墨少現在這個樣子,就好像未未結婚跟他沒任何關係一樣。
葉尋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墨銜之,想要幫助他,但着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畢竟未未姐就要結婚了,這是個事實,而她卻始終不肯見他一面,這也是事實……
唉,這件事情,他也卻是有心無力!
墨銜之只是頹喪的坐着,和別的男人不同。
他沒有狂喝酒,只是優雅的抿着酒水,然後斜斜的望着臺上的表演,從兜裡掏出一根菸,夾在指間,點燃,然後……
天哪!他竟然開始抽菸啦!
宋子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墨銜之認識了這麼多年,他這個只喜歡用酒消愁、從來不吸菸的男人,竟然開始抽菸了!
他嚇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葉、葉尋,我沒有看錯吧?墨少他、他抽菸了!”
雖然知道他褲兜裡從來沒有斷過煙,但他只喜歡點燃不抽,然後看着它燃燒至熄滅。這樣的舉動讓宋子辰一度以爲這貨只喜歡耍酷,不會抽菸。
但是今天看來,似乎真的很反常啊!
葉尋見怪不怪的撇他一眼,“拜託,這兩天墨大哥一直都抽菸好不好?你這麼大驚小怪,見鬼了啊!”
未未姐和程子良就叫結婚的消息傳到他耳朵裡以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從褲兜裡掏出煙盒。
就在他以爲墨大哥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點燃不抽。但是看到他緩慢的把送到嘴巴里的時候,說實在話,他真的也驚呆了!
就在宋子辰吃驚到嘴巴都合不上的時候,墨銜之忽然將香菸掐滅在菸灰缸裡,朝葉尋這邊看過來。
“你確定她今天會出現嗎?”
葉尋搖搖頭,“不確定。今天是程子良安排在這裡宴請朋友的,說想讓她也過來,見見朋友。我不知道她答應了沒有,不過未未姐應該不會來吧。我記得程子良給她提這個事的時候,她只說了句她不喜歡酒吧,程子良也沒有強迫她。她來不來,我還真不知道。”
墨銜之不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準備點燃時,忽然想起來,曾經有個女人站在他的身邊,告訴他抽菸有害健康。只是時間過去很久了,久到她的聲音也變得遙不可及。
想了想,他將火機收起來,夾着香菸把玩。
聽到倆人的對話,宋子辰才知道,怪不得墨大少破天荒的將他們約到這酒吧大廳的一個角落裡,原來是爲了和左未未偶遇。
照這麼說來的話,他心裡應該是有左未未的,但是爲什麼倆人不能在一起呢?
宋子辰百思不得其解。
“墨大哥,要不我上去幫你看一下,如果未未姐來了,我幫你把她叫下來吧。”不能總看着墨大哥這樣。
葉尋擔憂的起身就要往樓上去,卻被人阻止了下來。
墨銜之搖搖頭,“不用了,我等會兒吧。”
未未她不想見到自己,就算葉尋能把她叫下來,說不定也只是看個一面,然後不給他任何說話解釋的機會,就扭頭走人。
與其這樣,還不如就坐這裡等着,能遠遠的看着她,也好過讓她受到驚嚇,迅速逃開強的多。
未未的性子他太瞭解了,外柔內剛,說一不二。
她既然說自己不喜歡酒吧,那肯定不會出現在這裡,所以墨銜之根本就沒有抱任何希望。
但是當他真真切切的看到未未和程子良站在一起,從電梯裡走出來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隔着人影晃動的舞池,他一眼就看到了未未,她站在程子良身邊,就像是一個賢妻良母似的,始終保持着溫婉而迷人的微笑。
墨銜之心頭苦的,就像是吃了蛇膽一半,喉頭哽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送走一個男人,再回來時,程子良眼尖的看到坐在角落裡的墨銜之,他心頭一動,拉着左未未的手走了過去。
“原來幾位都在呢?”程子良嘴角含笑,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似的,驕傲無比,盯着墨銜之的眼睛,言辭間滿是挑釁,“剛纔還想着什麼時候找你們把喜帖送過去,剛好現在碰到了,那我也就不用麻煩了。後天是我跟未未的婚禮,這是喜帖,到時候幾門一定要記得過來哦。”
說着,從未未手裡接過喜帖,然後發給祁連和宋子辰,但是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麼,到墨銜之時,程子良忽然一愣,十分抱歉的看着墨銜之。
“墨總,不好意思,未未她今天出門沒帶那麼多喜帖,您的喜帖,我明天讓人親自給您送過去。”
“不用了。”墨銜之抿了口酒,平靜的視線從左未未的臉上掃過去。
就在大家都以爲他會說“不去了”之類的話時,沒想到他話鋒一轉,忽然看着程子良,“畢竟曾經是一家人,就算沒有請帖,我也能入場的。你說是吧?”
程子良被他冷冽的目光看的渾身一僵,愣了下,很快就恢復了得意的笑容,“當然,畢竟墨總並非常人,就算是爲了感謝你之前對未未的照顧,我們的婚禮上,也應該有你的一席之地。”
墨銜之和未未的臉色都難看的一變。
不等未未提出來,程子良見好就收,大手環上未未的柳腰,朝衆人點頭微笑,然後轉身離開。
墨銜之的目光一直追隨到他們消失在視線裡,才緩緩回神。
“唉,墨大哥,你看那個人鬼鬼祟祟的跟着程子良幹什麼呢?”葉尋的目光緊緊的攥住一個身影,總覺得這個背影很熟悉,但又不敢貿然猜測。
墨銜之只淡淡的瞄了一眼,整個臉色猶如玄鐵,冷硬的彷彿恨不得殺了那個人。
“你管她幹什麼?管好自己就行了!”
他本來以爲白露已經從江城市消失了,沒想到,她竟然賊心不死,還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如果不是看在今天人多的份上,他早處理了這個女人!
那天在家門口,如果不是她自導自演,未未或許還不會誤會,心如死灰之後讓程子良有機可乘!
白露悄悄的跟在程子良的身後,看着他和左未未進了其中的一個包間,那雙狠毒的眸子裡寫滿了憤怒。
她走到那個包廂的門口,開始給程子良發短信。
“我就在你的包廂門口,如果不想讓你做過的事情被別人知道,那就現在出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發完,然後就站在門口等。
果不其然,程子良收到短信,不到一分鐘就打開門走了出來。
臨離開包廂前,他還笑着衝左未未揮了揮手,並用口語暗示他,自己很快就回來。
然後關上門的一瞬間,原本含笑的眸子下一秒就被陰毒所代替。
“白露,你不該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