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慕容長歡不由小心肝兒一顫,有種不好的感覺,頓時連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許多,躡手躡腳地關上門,不敢發出太大的響聲,爾後貓着腰輕輕地走了過去。
曉得她進了門,花非雪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別說熱情似火地撲上來,就連睫毛都沒眨一下,連視線都沒斜一下
看得慕容長歡心裡頭一陣打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比天塌下來還要嚴重的大事,以至於讓他如此不快
踩着小碎步行至花非雪跟前,見着他仍是一動不動,慕容長歡不由擡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問道。
“出什麼事兒了嗎”
花非雪薄脣緊抿,沒有吭聲。
慕容長歡頓了頓,忐忑不安地又問了一句。
“生氣了”
這一回花非雪終於有了反應,薄脣輕啓,不鹹不淡地回了兩個字。
“沒有。”
“那是”慕容長歡微挑眉梢,滿臉狐疑,“便秘了”
花非雪眸光一閃,斂眉瞟了她一眼,奇怪道。
“爲什麼這麼問”
慕容長歡於是從身後掏出了一面她剛剛走過來的時候隨手順的鏡子,拿到了花非雪的面前,對着他的一張黑臉照了照,說明道。
“喏,你自己看你臉上現在的表情,可不就像是在便秘嘛”
話音未落,花非雪一把拂開了鏡子,繼續挺直身板,雙目平視看向前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沒有便秘。”
那一本正經的小模樣,看得慕容長歡差點沒破功,可在情況沒搞明白之前,又不敢在這種時候笑,硬生生地忍得雙頰的肌肉都快要抽搐了
緩了好一會兒,才接着道。
“既沒有生氣,又沒有便秘,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你不要光生悶氣啊,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在不高興什麼”
花非雪還是那句話。
“我沒有不高興。”
“哈你這樣還叫沒有不高興那你要是真的生氣,豈不是得操着五環大砍刀,從街道這頭一直砍到那頭了”
“我只是”花非雪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有點無法接受。”
慕容長歡聞言更加納悶了。
“無法接受什麼”
花非雪擡起手,往屋子裡指了指,道。
“你自己進去看看吧。”
“喔。”
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慕容長歡懷着狐疑的心情,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心裡頭七上八下的,還以爲會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面,結果除了桌子上擺滿了一堆的盒子之外,什麼都沒有嘛
“咦好多禮物搞了半天,你該不會是因爲這些東西不開心吧真是奇怪,有禮物收不是一件值得手舞足蹈的事兒嗎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大堆的禮物,簡直就是炫耀貼啊我還想天天收禮物呢,可就是沒有人送我”
花非雪不以爲然,淡淡地哼了一聲。
“你先把東西打開來看看,再決定要不要收回你剛纔的話。”
“呃。”
慕容長歡一愣,眉眼間隨之生出了幾分好奇,即便隨手揀起一個就近的盒子打了開,是一個小罐子,罐子邊上還放着一張字條,類似於說明書。
字跡雋秀,筆鋒剛勁,看得出是看孩子寫的。
對着上頭的字,慕容長歡喃喃地念了出來。
“花樓主親啓,此玉露膏乃是皇城最有名的一家藥鋪,即芝蘭藥鋪所產,在下使用多年,感覺甚好近日聽聞花樓主居於人下,呃在下雖有驚異,更覺失落傷心,但念在你我二人乃是志同道合的同好份上,謹以此玉露膏相贈,希望能助樓主早攀**之巔,暢享快、快慰人生”
一開始,慕容長歡還半知不解,不明白對方送的是什麼,又爲何要送這樣的東西過來,直到唸到“**”二字,腦子裡突然一個激靈,霎時間便如醍醐灌頂一般,什麼都明白了
明白之後,哪裡還念得下去
這這這
尼瑪啊簡直了
難怪花非雪會露出那種便秘似的表情了,這送的竟然是潤丨滑膏啊而且還專門送給了他甚至還說什麼是“志同道合的同好”完了完了完了,這回真是闖下大禍了
沒想到早上的時候,她隨口一句“當然是爺在上”的玩笑話,不僅被所有人當了真,甚至還在一天之內傳遍整個大江南北,五湖四海,舉世皆知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飯可以亂吃,話真的不能亂說
花樓主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於一旦了,慕容長歡突然就開始心疼他了儘管這樣的局面終於讓她當了一回“攻”,但是好忐忑啊有沒有
這情形,跟她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樣啊
見慕容長歡唸到一半就消了聲,司馬霽月不由催了一句,口吻不溫不火,不鹹不淡,卻是透着一股幽幽的怨念。
“怎麼不繼續往下唸了”
慕容長歡立刻垂下了腦袋,作認錯狀,沒敢再吭聲,手裡頭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盒子逐一打了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果然,幾乎全部的盒子裡,都裝着芝蘭藥鋪所產的玉露膏
簡直喪心病狂啊有沒有
正當屋子裡的氣氛靜謐到讓人心驚的時候,忽然間遠處的街道上傳來了一聲喊叫,打破了那種尷尬到了極點的死寂
然而,在聽清街上那人在喊什麼的時候,屋子裡的氣氛卻是變得更加尷尬了
“各位各位靜一靜靜一靜都聽我說大家不用再冒雨排隊,都先回去吧玉露膏已經賣完啦,全部都賣完啦,一點兒庫存都沒有啦大家想要的話,下個月再來買吧”
聞得此言,慕容長歡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上是大寫的“懵逼”二字
就在她心頭一團亂,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外及時響起了敲門聲。
“叩叩叩叩叩”
慕容長歡聞聲一震,心頭一鬆,以爲自己終於有救了,結果下一秒,就聽到錦娘在門外稟報道。
“樓主,又有人送禮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