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尋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只不過是看着一個人被車子撞到了而已。就算是想要助人爲樂,那也用不着這樣緊張好嗎?
但是,看到遠處倒在地上的那一抹身影,他顧不上其他,拔腿朝着這邊跑了過來。
他到路邊,看到了一個揹着雙肩包的女孩昏倒在地上。
“喂,你沒事吧?”殷尋蹲下來說。
對方沒有反應。
“喂,活着還是死了?活的話,哼一聲我聽聽!”殷尋耐着性子又問。
還好她是在馬路邊被車子擦了一下,如果在馬路中央,像現在這樣躺在這裡估計危險了。
連着喊了幾聲,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殷尋想要搖晃一下她的身體,想到男女授受不親,手剛伸出來換成了腳。他用鞋尖在她的鞋底輕輕踢了幾下,試圖弄醒她。
還是沒反應。
“靠,不會死了吧!”殷尋眉頭皺在一起,他看着地上也沒有血啊,她不像受傷的樣子,但是躺在地上跟死了一樣,這究竟是爲何?
他想抱她去醫院,但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輕易抱別人的。
說句稍微自戀點的話,他這麼英俊帥氣,萬一一抱定情,對方喜歡上他了他卻不喜歡人家,到時候招惹一大堆麻煩事。
他最怕麻煩了,所以,還是提前預防一些,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殷尋伸出了手,到她的鼻子前試試鼻息,看看她是不是還活着……
正在這時候,身前的女孩兒翹起了腦袋。
殷尋好奇的湊上去一看,卻感覺手指吃痛,對方一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殷尋正在認真的試探鼻息,突然出現了這種事,瞬間一種詐屍的既視感迎面撲來。他匆忙縮回手,然後挺直了腰桿,帥臉繃緊,警覺的看着她……
“哈哈哈哈,你好可愛呀!”身下的女孩一骨碌從地上坐起來,歪歪腦袋調皮的看着殷尋。
殷尋滿頭黑線:“你沒事?”
“對呀,我只是被那輛車子擦了一下,沒什麼大礙。不過,我突然想做個實驗……”女孩笑嘻嘻的說。
殷尋蹲在一邊,跟他靠的有些近,她看他的時候不太舒服,最後乾脆盤腿坐起來,低頭在包包裡翻找着什麼。
藉着燈光,殷尋低頭盯着眼前這個女孩子。下身牛仔揹帶褲,腳蹬白色帆布鞋,上身白T恤。臉盤兒很小,兩隻麻花辮乖巧的搭在了身前。
面容沒仔細看,身材也沒好意思仔細打量,不過,乍一看這女孩子還不錯。
“你在做什麼實驗?”殷尋問。
“我在網上看到了一個視頻,說是一個殘疾人,分別穿着像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和衣衫襤褸的乞丐走在路上,因爲衣着不同,摔倒在地上後別人看到後態度也是不一樣的。這個視頻說明了一個現象,人們都會幫助那些有可能對他們有幫助的人,所以,我試驗下,看看我穿成這樣會不會有人裡救我……”女孩很健談,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的想法,“沒想到呀,你挺好的!”
“你不知道做這種實驗很危險嗎?”殷尋問。
女孩搖頭:“不會呀!我特意往路
邊滾了滾,車子碾不到。喏,這個給你!擦擦手!”
說話間,她從包包裡翻找出了一包溼巾,抽出一張給殷尋。
經過她這麼一翻找,雙肩包裡的東西散亂了出來,她垂下了腦袋,認真的一件一件把東西重新塞回包裡。
殷尋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手指,等他擦完,女孩已經把東西收好了。
她從地上起來,站起身,禮貌的伸出右手:“帥哥,謝謝你!”
“要走了嗎?”得知她要走,殷尋突然有些不捨。
“嗯,我得回去啦!”女孩把雙肩包兩根系合在一起搭在一邊的肩膀上,“哦對了,忘記告訴你,我叫沈遇見,如果有緣分,咱們還會見面的哦。”
等殷尋回過神來,沈遇見已經走遠。
殷尋甚至沒看清楚她的面容,只記得了她的名字,沈遇見,遇見。
好比是,在這年這月這一天,我們的遇見。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是助手亞倫的電話。
那會兒,殷尋下車後接到了亞倫的電話,得知公司遇到了一個棘手的事情,當時忙着接電話才錯過了跟蹤她的那個人。
不過,現在已經知道那輛Q7是阮雲白名下的,等到有機會找阮雲白問問便是。
他回頭看了一眼沈遇見離開的方向,接通了電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阮家,慕樂的房間裡。
慕樂在大牀上打着滾。
真要瘋了,她跟蹤了殷尋這麼長時間都沒被發現,爲什麼今天突然被發現了呢!
還好她機智,知道趕緊閃躲、開溜,最後才得以逃脫。
唯一不美麗的事,是在車子逃走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也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話說回來,只要別影響她在男神心目中的印象就好,對於其他事,她也不想多管了。要怪,就怪那個人不長眼,眼看要紅燈了還不快到馬路對面去。
嗯,是她活該。
如果慕樂知道,這一次撞人的代價是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強力的情敵,並且她的男神對這個人印象還不錯,那麼,她估計要吐血身亡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慕樂整理好衣服、整理好表情,然後打開了門。
“小姐,先生說讓您出去一趟。”傭人說。
“現在嗎?”
“是的。”
“好的,我知道了。”慕樂回到房間,在鏡子前檢查了一遍,確定一切完美,她出了門。
客廳裡,阮如涯和陸美芬正在聊着什麼,說着說着兩個人開心的笑了起來。
聽到這笑聲,慕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她還是努力的壓制住內心的不滿,笑眯眯的走過去,在阮如涯的旁邊坐下,親暱的摟住了他的胳膊:“爸,阿姨,你們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我們在說盼盼,這丫頭小小年紀太可愛了……”阮如涯說起了寶貝孫女的事。
“對呀,看着這丫頭,我經常想起天藍小時候……”陸美芬感嘆道。
單純的談論美盼,慕樂一點意見都沒有。畢竟美盼是阮雲白的女
兒,慕樂的小侄女。但是,只要牽扯到阮天藍這個外人,慕樂就不怎麼喜歡了。
對面,陸美芬還在碎碎念,說的全是阮天藍小時候的一些事。
“爸,您找我什麼事啊?”慕樂不好打斷陸美芬的話,只好轉移話題。
“哦,我想問一下你以後的打算。”阮如涯看着女兒,“樂樂啊,你快要三十歲了,難道不想爲了以後考慮考慮嗎?”
一聽到這個,慕樂第一反應是嫁人。
她恨極了陸美芬,肯定是陸美芬覺得她在這個家裡礙眼了,想要讓她嫁出去。
嘖嘖,這女人表面上看好好的,實際上一肚子壞水,用心何其毒也。
“爸,我不嫁人了,我要一輩子留在你們身邊孝順您。”順便膈應死某個老太婆,她不是討厭我嗎?我偏偏噁心死她!慕樂在心裡又補充了一句。
說起嫁人的事,這纔是阮如涯頭疼的地方。
慕樂從監獄裡出來之後跟以前變化很大,故意用物質上的滿足填補精神上的空虛。
以她這種情況,眼光太高,普通人家看不上,要嫁肯定要嫁給要麼有錢、要麼有權同時長的帥的。但是,符合這些情況的人哪裡肯娶坐過牢的女孩坐媳婦?
所以,爲了慕樂的事,阮如涯一個腦袋倆大。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您要說什麼?”
“這幾個月你該瘋的也瘋,該玩的也玩了,現在是不是應該收收心去你哥的公司給你哥幫忙了?”阮如涯問。
慕樂怎能不想去阮氏集團?
畢竟,這家大集團也有她的份兒。
問題在於,這家公司有聶敏坐鎮,聶敏猴精猴精的,就算她想要動手腳也沒有機會……
“爸,我能力不行。”慕樂說。
“哪有人天生什麼都會的?只要你努力學習,我相信你能行。”阮如涯也沒指望慕樂去做什麼,只希望她去公司多接觸一下,受公司環境薰陶薰陶,總之不能像現在這樣野了。
“對呀,去了公司多幫幫你哥。”陸美芬又來演戲了。
慕樂自動把她的話翻譯成了嘲笑。
人都是自私的,誰不偏向自己的親生骨肉?慕樂纔不相信陸美芬大度到鼓動她去爭奪阮雲白的財產。
不爭饅頭爭口氣,哪怕是爲了死去的母親,她也要努力。
於是,慕樂痛快的答應了阮如涯去公司的事。
第二天上午,阮氏集團總裁辦公室內,阮雲白正在跟慕樂交代工作,突然秘書報告:“總裁,殷尋先生要見您。”
“快請他進來。”阮雲白很想知道有關阮天藍的情況,奈何一直聯繫不上那丫頭,見到殷尋,說不定能打探些什麼。
“哥,我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慕樂站起來說。
“怎麼了?殷尋你應該認識,上次還去過咱家,我們兩家在公司上有聯繫,今天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阮雲白問道。
“我知道,但是我現在突然有些事,不想跟他見面,我回避一下吧!”慕樂緊張的說,不等阮雲白回答,她到沙發後面藏了起來。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