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冷睿正打算拿出一支菸抽,解除一下心裡的煩悶。聽到阮天藍的話,他把煙放回去:“去哪?”
“嗯……我想去見牧那那。”阮天藍沒有賣關子。
因爲,她想讓顧冷睿陪他一起去是一回事,要不要去,她尊重顧冷睿的選擇。
“爲什麼?”顧冷睿捏着打火機啪啪響,想了半天,還是點燃一支菸在長椅上坐下,吞吐煙霧。
“告別了過去,才能全新的開始生活,對嗎?”阮天藍笑問。
牧那那不僅僅是顧冷睿的過去,也是阮天藍的。
在她的世界裡,牧那那代表了友情的分量。今天在花店想起了牧那那後,她很想去看看她。
再說,現在阮天藍很怕讓自己閒下來。
男人最討厭女人猜忌,但是,她只要停下來就胡思亂想了。
只有找個人說說話,才能轉移注意力,不去想在殷司辦公室裡發生的一幕。
“好。”顧冷睿思索了幾秒,答應道。
自從牧那那被送到精神病醫院,顧冷睿幾乎把她忘乾淨了。
這次要去看她,他多少有些緊張。
去精神病醫院的路上,阮天藍話出奇的多,像打開話匣子一樣,各種話沒完沒了的說着。
顧冷睿邊開車邊看着旁邊的阮天藍,嘴角不知不覺上揚。
這個呆萌的小女人,迷糊又可愛,輕輕鬆鬆就抓住了他的心。
第一次在酒吧男洗手間見面,她叫他大叔,嘲笑他太醜。第二次見面,在海邊囂張的敲他車窗,爲了不被他人抓走,笨笨的她直接跳到了水裡。
顧冷睿空虛無聊的時候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帶着她去開了房間,要了她,那他會跟殷司徹底反目,生活將是另外一番模樣。
他在慶幸那天沒把她怎樣,因爲接觸的越多,他越覺得阮天藍是殷司的菜。
倘若沒有了她,殷司只會在事業上的成功者,在家庭生活中,他會徹底的一無所有。
阮天藍是個寶,不同的人得到她,人生都會因這個小萌貨改寫成不同模樣。
只是,最該被改寫的人,是殷司。
結婚前,殷司二十八年來生活太沉悶了,從來沒有過女人,有了阮天藍,世界才被點亮。
至於顧冷睿,現在已經不奢望什麼了。
“顧冷睿,你在幹嘛?”阮天藍不滿地問道。
“在開車。”顧冷睿眯起迷人的桃花眼,“怎麼?”
“我在跟你講話,你沒聽到嗎?”阮天藍板着臉問。
顧冷睿輕咳一聲:“嗯,聽到了。”
“那你重複一遍我聽聽!”
切,這不是在騙人嗎!
她剛纔苦口婆心的說了這麼多,顧冷睿竟然一點都沒聽,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禮貌呢?
“那個,能不能……”
阮天藍繃着小臉:“不行!”
“天藍,我……”顧冷睿尷尬的笑笑,他很想在阮天藍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偏偏,剛纔沒聽到她的話……
“行啦行啦,不跟你說了,真是的!”
“天藍,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顧冷睿溫柔道。
幾天前剛告訴殷司,女人和小孩一樣,都很好哄。現在,顧冷睿覺得自己黔
驢技窮,面對不高興的她,硬是沒了辦法。
“好了,我沒生氣,好好開車。”阮天藍有些生氣,看着顧冷睿緊張的樣子,她釋然了。
雖然殷司跟顧冷睿的關係不錯,但是她跟他關係沒多好。
如果是阮雲白或者殷司,她會一直找茬讓他們寫檢討書道歉到她滿意爲止,但是,對顧冷睿這樣,感覺怪怪的。
“真不生氣了?”顧冷睿問。
阮天藍點點頭:“嗯吶!”
顧冷睿見過阮天藍在殷司面前撒嬌、不依不饒的模樣,現在他的面前這麼乖巧,不吵不鬧的,顧冷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竟然有種失望的感覺……
兩個人聊着,來到精神病醫院,經過一番程序,終於見到了牧那那。
牧那那頭髮剪的很短,她穿着寬鬆的衣服,身體乾巴巴的。乍一看,阮天藍還以爲見到了一個男人。
看到她的瞬間,顧冷睿跟阮天藍都愣了一下。
阮天藍想要過去跟她聊聊,之後才發現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顧冷睿,你不去跟牧那那說幾句話嗎?”阮天藍扭頭看向顧冷睿。
“說什麼?”顧冷睿反問。
現實跟他想象的反差太大了,所以,顧冷睿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嗯,隨便說說……”
“天藍,我……”顧冷睿不知道該怎麼說,眉頭擰緊。
在顧冷睿衆多的女人中,牧那那是混的最慘的那個。
其他的女人只要跟過他,他都會給對方一筆錢,但是牧那那忙了一陣,仇恨這個埋怨那個,最後把自己搭進去,變成現在這幅慘兮兮的模樣。
“那那,你還好嗎?”阮天藍走上前問。
“哈哈哈哈……”牧那那歡快的抓住了阮天藍的手,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
“你們小心一些,她喜歡咬人。”陪同的護士叮囑。
以前牧那那喜歡用指甲抓人,她們剪短了她的指甲。
後來她咬人,護士不能把她的牙打碎,只能時刻提防。
“天藍,小心別讓她咬到。”顧冷睿喊道。
不遠處,牧那那還在抓住阮天藍的手:“藍藍,藍藍……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阮天藍微怔,她還沒說自己是誰,牧那那就認識她了?她笑笑:“那那,你還好嗎?”
“哈哈哈,好,很好!”牧那那說完低頭,說了幾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那那,你好好養病,等你好了我們再回去好嗎?到時候,我們還是好姐妹,就像讀高中時一樣……”阮天藍低聲抽噎道。
以前她恨過牧那那,因爲她自己看錯了男人卻把錯誤歸咎到別人身上,甚至想要害死阮天藍的孩子。
如今,看着牧那那這個樣子,阮天藍又心軟了。
有什麼,比健康的活着更重要?
“好啊,回去,呵呵,回去……”牧那那抱住阮天藍,突然露出了兇狠的目光,按住阮天藍的胳膊張開了大嘴。
然而,阮天藍沒意注意到這些……
不遠處,顧冷睿看到後一個健步衝過來,用力扯過阮天藍的身體,牧那那張開大嘴還沒有咬下去,就看到顧冷睿被阮天藍抱在了懷裡。
腦海中閃過無數的片段,全都
是男女擁抱在一起纏綿的畫面!
她受到刺激後歇斯底里,發瘋之後力氣也特別大,猛的一把抓住阮天藍的手拉扯起來。
此時,阮天藍只有牧那那猙獰的面容,嚇得都要傻了。
顧冷睿蹙眉,聽護士說她會咬人,沒想到她發病這麼迅速,他拉過阮天藍擋在身後,上前扶住了牧那那。
牧那那徹底精神錯亂,每天唸叨阮天藍,卻已經不認識顧冷睿,抓住他的胳膊猛的一下咬了下去。
“牧那那你幹嘛?護士,快來!”阮天藍回過神來大聲喊道。
護士跑進來,好不容易把牧那那給制服了。
回去的路上,阮天藍盯着顧冷睿的手臂,上面多了一圈壓印,她自己也是木木的,完全不知道自己來見牧那那是爲了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本來想要看看之前認識的人,順便讓顧冷睿寬心的。
但是,爲什麼接觸之後反倒覺得更加心塞了?
“顧冷睿,你胳膊還疼不疼?”阮天藍關切的問。
“還好。”顧冷睿淡淡的說,這樣的疼痛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麼。
只是,牧那那瘋癲的狀態灼傷了他的心。
“顧冷睿,你有過那麼多的人,在這些人中,你最想彌補,並且還有機會彌補的人是誰?”阮天藍問。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爲覺得顧冷睿肯定對一些人有些虧欠。但是,並非所有他虧欠的人都有機會去彌補,牧那那就是其中之一……
“沒有。”顧冷睿回答的確定。
若真的要說,他辜負的另外一個女人是慕容薇兒。
不過,慕容薇兒跟殷司的關係不怎麼樣,她對阮天藍的目的也不純。
如果下次有機會見面,他會用其他方式幫他彌補,但是,絕對不會跟她有任何關係!
“真的沒有嗎?”阮天藍又問。
“嗯。天藍,我也問你一個問題。”顧冷睿停下車子。
“什麼事啊?”阮天藍好奇的問,這個地方道路比較偏僻,顧冷睿停下車子到底要幹嘛嗎?
“在你的眼裡,我是不是仍舊混蛋?”顧冷睿目光熠熠。
“呃,沒有啊,現在比以前好多了。”阮天藍盯着顧冷睿這雙漂亮的桃花眼,短暫的失神。
難怪那麼多的女人爲他迷失,不顧一切飛蛾撲火。
因爲,顧冷睿長得很有魅力。
“但我覺得你對我有意見。”很少有機會跟阮天藍單獨相處,顧冷睿想要證明一下,讓阮天藍改變對他的看法。
阮天藍很不自在,她的身子往後靠了靠:“顧冷睿,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目光,無論什麼時候,堅持自己的本心最重要……”
“是嗎?那你會堅持本心嗎?”顧冷睿盯緊了她,薄脣輕啓。
“當然,你幹嘛說這個?”阮天藍聽的雲裡霧裡,全然不懂他要幹嘛。
“殷司,你怎麼來了?”顧冷睿看向阮天藍副駕駛座外面,突然問。
嗬,顧冷睿話鋒變化太快了,剛纔在說他的事,這麼快轉移到殷司的事上,殷司正在公司,怎麼會來這裡?
“阮小二,還不下車嗎?”殷司清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阮天藍掏掏耳朵,是她產生幻聽了嗎?竟然有殷司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