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華等人看着絕塵而去的皇家馬車，臉色都很難看。
“先上馬車吧，別誤了時辰。”柳如意狠狠推開一個正要來攙扶她的下人，冷聲道。
“伯母說的是。”季初柔訕訕笑着，走向馬車。
“等等，”沐天華忽然喝止了季初柔，“初柔，你不用去了。”
“伯父，你說什麼……”
季初柔愣了，她期待了那麼久，大早上起來精心打扮，爲什麼現在不讓她去？
“現在你負責留守看家。”沐天華冷冷留下這句話，便上了馬車。
在梵殺說了那句話以後，他哪裡還有臉再帶季初柔赴宴。
況且，若不是這個季初柔一直煽動，他也不會被怒火衝得失去理智，對自己女兒下重手。
季初柔呆若木雞，又一次被馬車揚起的塵灰撲了一臉。
***
馬車中。
“不愧是皇家的馬車，一點顛簸感都沒有，完全就跟小汽車一樣耶……”
沐靈紗好奇地在馬車裡左翻翻右動動。
除了鋪着錦綢的寬大座位，兩邊還有一排排小櫃子，拉開抽屜，裡面都是精緻的糕點。
像發現了新大陸，沐靈紗抓起糕點就往嘴裡塞。
“嗯嗯，好吃……”
“別吃太多，等一下進宮以後吃不下了。”帶着似有若無嘆息的聲音在馬車窗外響起。
沐靈紗一邊吃着，一邊掀開馬車的窗簾子。
只見梵殺騎在紅鬃馬上，與車廂齊頭並進。
他的側臉似鬼斧神工鑿成，挑不出一絲瑕疵。
隱隱散發出的邪氣，跟某個傢伙有點像……
只不過，梵殺的氣場太冷，而那個傢伙的氣場除了邪魅，更多的是不羈狂浪。
沐靈紗忽然心念一轉，她已經打聽過了關於梵殺的事，既然這位大將軍的出身如此神秘，會不會真的跟沈夜有點關係？
“阿梵阿梵，反正離皇宮還有一段距離，不如我們來聊聊天？”沐靈紗賣萌搭話。
梵殺臉一僵，她怎麼就開始跟秦雲烈一樣喊他小名了？
“沒什麼好聊的。”
好冷淡！
沐靈紗鍥而不捨，“有啊，比如……”
頓了一下，如果是現代，她就直接問喜歡看什麼電影，聽歌喜歡民謠還是古風了，可是……
跟古人，還真的沒什麼共同話題！
難道問他喜歡聽哪種戲曲？
很難想象這個冰山男坐在戲園子裡一臉嚴肅聽戲的模樣……
於是，沐靈紗搖頭晃腦的唸了一句：“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阿梵，你是喜歡這種豪放的詩，還是喜歡婉約一點的？”
梵殺：“……”
沐靈紗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智障。
是誰說跟古代人交流一定要吟詩作賦的！
“該不會這個朝代的人不寫詩吧……”沐靈紗嘀咕着。
“下一句呢。”
居然迴應了！
沐靈紗登時興奮起來：“你有興趣？那我繼續給你念。”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這首詩很棒？”
沐靈紗揚起小臉，等待梵殺的讚揚。
這可是大詩仙的手筆，對注重風雅的古人來說，聽到此詩，必須等同於接受了一場心靈的洗禮……
梵殺沉默片刻，道：“我只是覺得你念這首詩時的樣子有點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