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筱筱心跳頓時亂了。
低頭看了看一身打扮,一進屋就叫她洗澡,還給她送來睡衣,就是不讓她穿回之前的衣服,好方便待會兒下手吧?
完了!種種跡象表明,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怎麼辦,怎麼辦?如果真是這樣,她是堅決反抗呢,還是半推半就,還是主動迎合?
筱筱一頭撞在牆壁上,心裡哀嚎又掙扎,到底從是不從啊?
好歹這一刻她也期待了蠻久,若是放棄未免遺憾啊,可是從……
一想着那幅畫面,筱筱忍不住雙手捂着臉,嚶嚶……受不了了——
“你在幹什麼?”廚房門口陡然傳來低沉清冽的嗓音,筱筱嚇得一驚回眸,見賀御君已然穿好了軍裝,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哦,啊,我……我沒,沒幹什麼啊,哦,我擦牆在,有油煙,那個……你要走了?”筱筱心裡亂七八糟,語無倫次,半晌,一句話吐不清。
賀御君眼底,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穿着大白兔的幼稚睡衣,傻乎乎的模樣只想叫人蹂躪一頓。紅脣嬌媚,眼眸含水,眉目生情,明顯就琢磨着少兒不宜的東西,偏偏還要裝作一本正經。
男人良心發現,陡然覺得自己也真是過分了,一次一次故意給她錯誤暗示,把個小丫頭吊的上躥下跳,落實不了。
可,說到底也不能怪他。誰叫他這身份顧慮重重,誰叫這丫頭還不老實?
明明瞞着他搞了那麼大的動作,給她機會坦白她還睜着眼兒地編瞎話。對付不聽話的小丫頭,就得慢慢磨她,磨得她一點脾氣都沒了,以後乖乖聽話。
筱筱結巴着說完,胸口劇烈的心跳聲都要把耳膜震破。
心底狠狠罵着自己,怎麼就這樣不知羞呢!每次跟他見面就跟迫不及待想獻身似得,人家明明沒有說什麼,她就能從蛛絲馬跡的細節處臆想連篇,還搞得自己春、情盪漾面紅耳赤!
安筱筱啊安筱筱,你是個女孩兒!矜持,矜持懂不懂!以後人家只要沒有明說,你都不準再這樣浮想聯翩了!
陡然回神,察覺到廚房門口的男人朝她走來,筱筱一驚,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笑,“叔叔,你有事要忙?”
賀御君皺眉,伸手想去摸她額頭,被她心慌地躲掉了。
“怎麼了?傻愣愣的,感冒了,發燒?”畢竟上午淋雨了,賀御君關心地蹙眉。
“沒,沒有。我不是說了麼,我,我擦牆呢!”筱筱又訕笑了下,乾脆推着他轉身,“那個,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收拾完了離開時會把門鎖好的。”
男人被她躲了一下,劍眉微蹙,似有不悅,大掌方向一轉,還是罩住了她的小腦袋。
筱筱剛纔被自己的想入非非弄得心裡亂七八糟,這會兒哪裡還能抵禦他的肢體接觸啊,當下心絃一震,指尖兒都微微顫抖着。
然而,頭頂落下的話才更叫她無法自持,“走什麼,我有說讓你走?”
“啊?”筱筱擡眸,愣住。
賀御君低頭在她嘴角啄了口,低沉的嗓音不再是那會兒的冷酷和高傲,而是沉沉低啞,帶着柔情,“這些日子還不累?下午好好睡一覺,我處理完事情再回來。今兒過節,茶几上有月餅,看看喜歡什麼口味的。”
筱筱暈乎乎地聽他說完話,機械地點頭。
賀御君就喜歡她迷瞪的小樣子,大拇指在她嬌嫩的脣瓣摩挲了下,眷戀不已似得。
筱筱被他弄得,再度臉紅似血。
防盜門拍上,筱筱才如夢初醒,微涼的雙手貼着滾燙的面頰,她懊惱自己犯蠢,又再度開始琢磨男人臨走前留下的話。
那意思是不是說——今晚就是她以身相許的日子了?
嗷……控制住,不能再想了,絕對不能想了!
走一步是一步,到那一步再說吧!
在沙發坐下,果然看到茶几上的果盤裡擺着幾塊精緻小巧的月餅。
她興致勃勃地捻起一塊兒看了看,又咬上一口,味道還不錯。
一口氣喜滋滋地吃了三個,小肚子撐得滾圓,實在是裝不下了。
淅淅瀝瀝的秋雨依然下個不停,筱筱在陽臺站了會兒,無奈,只能回臥室睡覺。
可是,已經過了平時午睡的時間點,她躺下翻來覆去半晌都沒睡着,後來忍不住又開始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比如今晚她會不會跟叔叔就在這張牀上又圈又叉啊……
比如這牀結不結實啊,畢竟叔叔是那麼挺拔魁梧的男子漢,又是特種部隊出身,體力超級棒!
爲了防止自己繼續亂想下去,她只好趕緊起牀離開臥室這個地方。
時間還早,琢磨着賀御君出門辦事估計也不會馬上回來,她乾脆換回自己的衣服,打算回學校一趟。
畢竟,中午才受那麼大罪參加了體能測試,總得回去打探一點消息,萬一還有什麼資料需要補充而學院又通知不到她,那可就麻煩大了。
這樣一思量,筱筱越發着急。可又怕賀御君回來發現她走了找不到,她只好留了張紙條。
下樓,出小區,她刻意跟物業人員打聽了這裡的位置和小區的名字,怕回來找不到。
爲節省時間,公交是不必了,直接打車回去。
可是,回到寢室外面,她怎麼也沒料到會遇上一個做夢都沒想過的人。
閆躍然已經是第三次來找宿管阿姨,請宿管阿姨幫忙叫下一棟303室的安筱筱同學,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人出校了,還沒回來。
開學這麼久,他好不容易打聽到了筱筱這個專業的寢室在哪裡,卻苦於沒有時間過來找她。今兒中秋節,又有天公作美,大雨下個不停還狂降溫,他們纔有了半天的休息時間,他就趕緊提着月餅來找人了,誰料這麼不巧。
怏怏地謝過了宿管阿姨,閆躍然轉身,正一臉失望地準備離開時,卻不想一擡頭,他千辛萬苦尋找的人兒竟就站在他面前。
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他愣了下,臉上才露出笑容,接着人才邁步往前,“安筱筱?你回來了?”
筱筱的意外和震驚表現的更加明顯,看到熟悉的面孔,聽到熟悉的聲音,她幾乎以爲自己眼花耳鳴了。
足足呆了一分鐘,視線上下打量,確定站在面前的男生就是閆躍然後,她纔不敢置信地問:“你,你怎麼在這裡?”
閆躍然似乎不好意思,笑了下,解釋說:“我知道你報考了軍校,所以就……”
筱筱更加吃驚!
閆躍然竟然知道她報考了什麼學校?!那就是說填志願時,他就已經動了這個念頭,她填什麼學校他就跟着填什麼學校?!
可是,這爲什麼啊?
就喜歡到這地步了?喜歡到明明被她不留情面地拒絕了卻還要鍥而不捨地勇猛直追?
不可思議地搖了下頭,筱筱皺眉,很平靜理智地說:“閆躍然,你這種做法太瘋狂了!以你的成績,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學。”
閆躍然微微笑着說:“可你考得分數更高,你的選擇比我更廣。”
“但我的理想就是上軍校啊,所以我不覺得虧。”
男孩四平八穩地說:“我的理想就是離你近一些,我也不覺得虧。”
什麼?
筱筱三度受驚!
她印象裡的閆躍然,成績好,較斯文,雖身爲班長,但其實話並不多。那時候對她格外關心,被她冷言嗆了幾次,他就不再過問什麼了,或者只侷限於學習上的探討。
這個男生,絕對不是這種霸道硬氣的類型。
可如今,上了軍校,連性格都變了麼?他居然敢在第一次見面就坦白地說明一切,還這麼霸氣地宣誓!
筱筱訝然,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閆躍然似乎也不等她說什麼,將手裡的一盒月餅提給她:“今天中秋節,祝你中秋快樂。這盒月餅是水果味的,你肯定喜歡。”
筱筱搖頭,伸手推開:“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不吃這玩意兒。”
“我也不愛吃。
“那你拿回去給室友吃也行。”閆躍然真得變了,固執、硬氣,不甘示弱。
筱筱有些煩,臉色沉了幾分,說話也不客氣:“閆躍然,高考完後你給我打電話那次,我不是跟你把話說清楚了麼?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你知道我爲什麼上軍校嗎?就因爲他是軍人,而且就在西南軍區服役,我來這裡讀軍校,是離他最近的,我們能時常見面。”
閆躍然靜靜聽着,臉色波瀾不驚,甚至嘴角還帶着潤潤的淺笑,“是啊,你可以爲了他來上軍校,我爲什麼就不能因爲你來上軍校?”
“……”筱筱忽然覺得,她遇到了大、麻煩。
閆躍然這種人,不管你說什麼他都面若含笑,竟讓她覺得比賀御君那種陰晴不定的暴君更難對付。
因爲,你根本看不懂這種人心裡在想什麼。
筱筱僵住了,不說話,臉色無奈又厭煩的樣子。
閆躍然也知道不便再留下,否則場面就難堪了,便很識趣地將月餅禮盒放到了她腳下,不等她做出反應,丟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放心吧,只要你們不分手,我不會破壞。”